259.嚇唬小孩
他喊出來那聲的時候我就感覺不對勁兒了,不過那時候正愣神兒呢,就沒反應過來,被他直接給我手裏那軍刺給攥住了。
當時紋身男攥着軍刺的刀刃,瞬間刀刃就已經給他手割破了,但我是真服了這個人,就算手壞了還死死的攥着。而且那時候他胳膊也是受傷了的,表情一臉的猙獰,看他那模樣就有點給我看愣了。
也就是耽誤的這麼一會兒工夫,他身後的一群人就衝出來了,幫他給我手裏的軍刺搶走,不知道誰還一腳踢到了我腿上,直接就給我踢半跪地上了。
那時候心裏就一個念頭,完了,這回徹底廢了。本來我們唯一能保證自己安全的資本,就是紋身男在我們手裏,現在連最後的資本也沒了。最主要的問題是,孫堯剛剛可沒輕干紋身男啊,揍了好幾拳,又砍了一刀,紋身男能輕饒了他?
別說他了,就是我,我估計今天肯定也好不了。有沒有殺了我的膽子我不知道,但缺胳膊少腿兒是肯定的,這些人絕對能做出來這種事兒。
反正那一瞬間就讓人給我撂倒在地上干不會了,不知道多少拳腳一起往我身上招呼,趴在地上我還看了孫堯一眼,這小子沒比我好哪兒去,那幫人揍他揍的比揍我更狠,孫堯已經完全被淹沒在拳腳里看不見了。
一直炮了我倆差不多得有快一分鐘,紋身男就讓人停了,把我倆拽起來。我看見他不知道從哪兒拽出來的紗布,給自己傷口堵上了,勉強止住的血,但是孫堯砍出來的傷口挺深的,血還是一點一點的在往外滲。
紋身男走到我倆面前,一人打量了我倆急眼,本來我以為他得揍我倆,不過他沒動手。先指了指殷潔,讓手底下的人給殷潔帶下去,緊接着他走到孫堯面前,問孫堯,你家人電話號多少?
這一下給我和孫堯都整愣了,真的,我想到了無數個可能。這紋身男可能一邊罵一邊干我倆,也有可能二話不說上來給我倆兩刀,但是特么要孫堯家人電話號,可真有點給我倆整不會了。
但是孫堯也是挺警惕的,問紋身男幹啥。
紋身男反問了一句幹啥?的,我讓你知道知道幹啥。給老子弄的傷成這樣,不讓你家人拿十萬塊錢過來,今天你就別想走了。
這我才知道紋身男打的什麼算盤,不過說真的,他這種處理事情的方式,雖然讓我感覺挺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就算把我倆弄死了能怎麼樣?他身上的傷還是在,背上人命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兒,到最後什麼都得不到,這也沒多大意義。倒不如說先卡點錢出來,這口氣以後再出,這才是真正的大混子應該乾的事兒。
出來混,說到底不就是為了個錢么?你要說就是想混一口氣,對不起,那樣的人早就快死光了。哪怕你是義薄雲天關二爺再世呢,沒有錢,想跟人家講義氣都沒有機會。
不過孫堯顯然不能這麼輕易的就把自己爹電話號給出去,他嘴還特別損,問紋身男,你要你爺爺電話號幹什麼?這樣,你喊我一聲爸爸,我就把你爺爺電話號告訴你,讓你儘儘孝。
“我去你嗎!”
然後紋身男就直接給了孫堯一拳頭,走過去抓着孫堯脖領子,問他是不是找死?
那一拳頭真是特別重,給孫堯打的乾嘔了一下子,沒控制住,嘔了幾次,給胃裏的東西連帶着酸水兒全都吐出來了。
但是孫堯也是個硬骨頭,就算是這樣他還嘴硬,跟紋身男說我的,我今天敢來,就沒打算活着出去。要麼放了我,要麼你直接整死我,關鍵你有這個膽兒么?
孫堯說完,紋身男嗯了一聲,說是,我是沒膽兒整死你,但是整殘你,我感覺不是啥大問題。說完他又連着給了孫堯好幾拳,都是照着肚子和軟肋上打的,當時孫堯表情特別痛苦,給我看的直皺眉頭。
我有時候真弄不懂,弄不懂孫堯性子為什麼這麼倔,他根本就不管自己的處境什麼樣,無論到哪兒都是一股傲氣。
男子漢大丈夫,錚錚傲骨沒毛病,關鍵走到哪兒傲到哪兒就有點尷尬了。像現在這種情況,紋身男要是直接跟我對話,那我肯定得服軟,像孫堯那樣我肯定是做不到的,因為畢竟誰都不想缺個胳膊少個腿兒。
不過我特么腦子裏剛剛冒出這個念頭,紋身男就轉個身子往我這兒來了,走到我面前,也是給了我一拳頭。他那拳頭特別重,那一瞬間我就感覺自己好像讓火車頭撞了似的,但是我覺得自己比孫堯牛逼的一點,就是挨了一拳頭之後我沒吐。
然後紋身男就給我頭髮抓起來了,問我,想死想活。我說想活,紋身男說行,那你自己給你家人打電話,讓你家人帶着錢過來,二十萬,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當時我就在心裏罵了句去你嗎,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坐地起價么?剛才跟孫堯說十萬,轉頭就跟我倆要二十萬?
我真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了一句話,跟紋身男說你這是敲詐,你就不怕我家人報警?紋身男說呵呵,那你讓你家人報警試試,看看警察是管你還是管我們。
緊接着他還轉頭問底下那幫小弟,說你們都看見了吧?剛才這倆小子進來就開始砸店,把店裏不少東西都砸壞了。重新裝修,加上耽擱營業的費用,我身上的傷,還有精神損失費,二十萬不過分吧?
他那幫小弟肯定跟着附和啊,一個個的都在那嚷嚷,說不過分。紋身男也是洋洋自得的大笑了一聲,但是這一笑,好像牽扯到傷口了,疼得他一陣齜牙咧嘴。後來他就遷怒到我身上了,照着我軟肋又是一拳,打的我嗷一嗓子,眼淚差點沒出來。
那把軍刺現在要是在我手上,我說啥都得給紋身男開個窟窿眼,你自己裝逼沒裝明白,遷怒我幹什麼?
後來紋身男又給我頭髮抓住了,他說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是叫你家人拿錢,還是我卸你倆一人一條胳膊一條腿兒,再給你倆扔出去?還有這個女的,我能讓她現在就染上愛滋,你信么?
他這話說的我心裏咯噔一下,畢竟小時候跟我爸待在一起時間長了,也接觸了一些所謂的社會大哥。在我心裏,已經把紋身男歸類到社會兒大哥那個檔次去了,因為他確實夠狠,我絲毫不懷疑他嘴裏說出來電話話。
“馬禿子,你真是越混越沒出息了,正經事兒不幹,就知道在這兒嚇唬小孩玩?”
可就在我又擔心又猶豫不決的時候,包房的門突然被人給踹開了,我還沒看見人,就聽見有人說了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