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二章 寶貝女兒

說要一命抵一命。

這次，用葉炎自己的命，換他死去的孩子季建陽的命。

季老爺子覺得葉炎的命根本就比不上他孩子的命，沒有答應。

可是葉炎，他害怕，害怕季老爺子會去子留母，再次懇求了一番季老爺子之後，讓季老爺子把葉問送回去，自己便撞死在了他面前。

沒有辦法，季老爺子之後把葉炎的屍體還有葉問一起送了回去。

也許是因為葉炎死了的緣故，季老爺子對季夫人便沒有那麼怨恨了，但，總害怕季夫人會有異心所以，讓季夫人從此以後叫季夫人了。

身份證上的名字也改了。

就是想讓季夫人記住，她是季家的人，她的丈夫，她的孩子都在季家！

可沒有想到，季夫人就是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卻偏偏有那麼多人心甘情願為了她去死！

季老爺子越想越氣，大怒道：

“荒唐！”

沒想到說出了聲，自己醒過來了！

不可思議地動了動手指，沙啞着聲音說道：

“不行，她是季家的人，不能離開這裏！”

季潯陽見季老爺子醒了又是驚訝，又是驚喜，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季老爺子居然會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還是在他最為迷茫最需要方向的時候。

“爺爺！”

季潯陽頗為驚喜地喊道，那平日裏素淡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光澤。

季老爺子點了點頭，灰白的臉上全是憤怒，

“她永遠也別想離開季家！”

這個她，季老爺子就算是不說，季潯陽也知道是誰。

剛剛的驚喜，還有那一絲脆弱都收了回去，冷靜地點了點頭，回道：

“母親應該為父親贖罪！”

他覺得季夫人應該為季建陽贖罪，但這並不代表季夫人要一輩子留在季家，但是，季夫人的所作所為又讓他覺得沒有辦法求情。

沒有資格為季夫人求情！

縱使她真的可憐，可她是造成這一切的元兇，如果當初不是……

季潯陽斂了斂眸子，多說無益。

“你現在就去把人給我攔下來，不計一切代價！”

季老爺子的眼裏帶了一絲偏執。

“你母親的命，是你父親給的，她就應該一直留在這裏，守着你的父親，守一輩子！”

季老爺子就是這麼認死理！

“如果，他非要走，非要離開，那也行！只不過，她得把她的命留下了，自己的骨灰離開！”

季潯陽沉默了。

於此同時，葉問帶着溫雅、季夫人上了飛機。

雖然，溫雅不肯跟着葉問一起離開，但是，她實在是拗不過葉問，再加上，她說的話根本就沒有什麼用處，再加上季夫人的刻意鎮壓，想要幫葉問磋磨磋磨溫雅的性子。

她更沒有什麼話語權了。

半是強迫，半是威脅地上了飛機。

只是，她不知道她這一次妥協，就失了命！

當天晚上，飛機的油箱破裂，偏離軌道，飛機直直地裝上了一座大山……

坐在飛機上的人，全都隕了命。

終究，葉問和溫雅還是死在了一起，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另一天，天一亮，就有人把消息傳到了季潯陽那裏。

他正守着宋若聲，那天晚上宋若聲許是被嚇到了，睡的很是不安穩，一夜都在說胡話，季潯陽實在是不放心，就守在了那裏。

卻沒承想聽到了這個消息。

有些訝然。

葉問、他的母親、還有溫雅全都死了？

就這麼消失不見了？

季潯陽怎麼也算是季家當權人，也是季夫人的兒子，於情於理也應該去把季夫人的屍骨給接回來。

所以，只能讓管家幫忙看着宋若聲，自己匆匆把季夫人的屍體領了回來。

他的心情有些複雜，似乎是沒有想到季老爺子竟然一語成讖……

人死如燈滅，以前再多的恨，再多的恩怨都隨着一抔黃土消失不見了。

季潯陽心中的那些糾結，還有怨恨也就慢慢放下了。

和他一起去接屍骨的，還有溫家的人。

溫老爺子因為年齡太大，溫陽沒敢讓他知道，只是自己一個人悄悄地領了回去，只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

更何況，溫雅總歸是要辦葬禮的。

所以，溫陽只能將溫雅身死的事情告訴了溫老爺子，沒有想到，溫老爺子聽了這話之後，吐了一口血，當場昏迷不醒了。

溫老爺子不醒，這葬禮也就辦不了。

沒法子，溫陽便把葬禮給推后了，過了幾天，溫老爺子才幽幽轉醒，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別的，就是要看溫雅的屍體。

可溫陽早就把她的屍體給活化了，就是怕溫老爺子見了傷心難過。

卻沒有想到，他這麼一個做法直直地把溫老爺子又氣昏過去了，又過了幾天才醒。

溫雅的葬禮一波三至，也終究事辦下去了。

季夫人的葬禮倒沒有那麼一波三折，但也沒有大肆張辦，畢竟，季夫人死的有些不光彩，再加上那些個陳年舊事。

要是拿出來，提了又提，季老爺子怕是要暈過去。

所以，也就是季家人自己小範圍的辦了辦。

季夫人是和季建陽合葬的，儘管季潯陽知道季夫人不喜，但還是這麼做了，因為這件事，是早就定好了。

從墓園出來，季潯陽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一個月，他感覺自己經歷的事比以往幾年都多，也難免有了疲憊的感覺，牽着季小塵的手一步一步地離開了墓園。

才感覺自己內心的壓抑好了許多。

因為宋若聲懷孕，又因為那件事，所以，她的胎像並不是很穩，一直在醫院將養着，因此，宋若聲便沒有出席這次葬禮。

而季老爺子，厭惡季夫人的很，只露了個面，就又匆匆離開了。

其他季家人見季老爺子離開了，也走了，所以，到頭來，就只剩下了他和季小塵兩個人留到了最後。

還真是有點諷刺啊！

活着的時候，什麼多好，死了的時候，也就是一了百了。

季潯陽揉了揉額頭，正想帶着季小塵上車，卻瞥見了一抹灰白色的身影，透露出些許遲暮的味道。

想了想，季潯陽還是牽着季小塵的手走了過去。

“葉老。”

當初收斂葉問的屍體，是葉老爺子親自來，因此，季潯陽認識葉老爺子。

“嗯，這是你和宋若聲的孩子？倒也算是冰雪聰明！”

葉老爺子看着季小塵被季潯陽牽在手心，一雙大大的眼烏溜溜地轉，顯然對他很是好奇的模樣，想起了葉問小時候的模樣，心中有了些許的憐愛，便誇了一句。

“謬讚了！”

季潯陽一邊謙虛，一邊讓人把季小塵帶到車上去，防備之意倒也明顯。

“不知葉老還有何事？”

葉老爺子一來，在領了葉問的屍體之後便找上了季家和季老爺子大吵了一架，內容季潯陽並不清楚。

他只知道，原本怒氣沖衝來的葉老爺子，走的時候像是個斗敗的公雞一樣，身上的氣息葉變得蒼老了許多。

看見他，也只是抬了抬眼，在管家的攙扶下，步履蹣跚地走了。

那次之後，季老爺子也衰老了許多，但就是決口不提那天的事，季潯陽見季老爺子不說，自然也不會去問。

就這麼到了季夫人的葬禮，沒想到葉老爺子居然出現了。

季潯陽雖是驚愕，但還是走了過來和葉老爺子打了個招呼。

“唉！人老了，總想着以前的事，便想着走一走，瞧一瞧，沒想到就到了這，介意我進去看看嗎？”

葉老爺子長嘆了一口氣，扶着自己的拐杖，頗為寡淡地說道。

好像對這個世界都沒有了留戀之意。

“可以！”

季潯陽想了想，不就是進去看看，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這一看，就勾起了葉老爺子記憶的匣子，斷斷續續的，葉老爺子把那些陳年往事，那些爛芝麻的事都和季潯陽說了個清楚。

說完了，葉老爺子便轉身離開了，帶着葉問一起離開了。

葉老爺子勉力給葉家選了下一任總裁，把葉問的後事安排好了之後，便去世了。

季潯陽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和宋若聲說話，腦海里不知怎麼地閃過了葉老爺子的臉，又閃過了葉問的臉，最後全都消失不見了。

就只剩下了宋若聲的臉。

宋若聲懷孕了，這一胎和第一胎懷季小塵的時候是完全不一樣的，宋若聲很能吃，比第一胎吃的多了。

還喜歡吃酸的。

酸兒辣女。

季潯陽有些愁，有了一個臭小子和他搶老婆已經夠了，怎麼又要來一個？還讓不讓人活了？

最好是一個寶貝女兒。

他的貼心小棉襖。

季小塵在季夫人的葬禮之後成熟了不少，當然他的成熟只局限於在季潯陽面前，在宋若聲面前，他還是個小孩。

一天天地跟在宋若聲的屁股後面，眨巴着眨巴着眼睛望着宋若聲，小心翼翼地摸着宋若聲的肚子，又貼在上面聽。

“媽媽，這是弟弟還是妹妹啊？”

宋若聲怕兩個孩子不和睦，發生那樣的事，便和季小塵鄭重地談了談這件事……

和季小塵談過之後，季小塵便對這個孩子保有了極大的期待。

因為，這個孩子不是來和他搶媽媽的，而是來陪他的！

季小塵很希望有人陪着他……

真正地陪着他！

爸爸陪他，是例行公事。

媽媽也不怎麼有空，其他人都怕他！

幼兒園裏的人又太幼稚。

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這個未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好玩一點。

雖然，剛出生的時候都有些笨，但是沒有關係，他可以好好教的，那樣便不笨了！

帶着這樣的想法，季潯陽每天都去和小弟弟或者小妹妹說話，希望能夠從現在開始就和他或她培養感情。

而季老爺子覺得這個家太死氣沉沉了，需要一點活力，正好，就宋若聲懷了一個孩子。

小孩子，總是純潔的，又總是可愛的。

但季老爺子是又盼望，又有些擔心。

因為，季老爺子害怕宋若聲有了新的孩子，就不喜歡季小塵了。

害怕季小塵被忽略，心理受到創傷，來季宅的時間便更多了，見季小塵對宋若聲肚子裏的孩子很期待，宋若聲也沒有厚此薄彼的模樣才放下了心。

漸漸地來季宅的次數也少了點。

那次病，要走了他大半的精神力，現在還活着，也就是借命罷了，吊著一口氣。

也正是因此，他便更喜歡宋若聲的孩子降臨了。

九個月後

產房裏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在外面的三個人才鬆了口氣。

季潯陽的臉色明顯一松，沒有那麼繃著了，而季老爺子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看着季潯陽說道：

“好好好，生了就好！我都喜歡！”

而季小塵則滿臉興奮，想着到底是弟弟還是妹妹，小臉上滿是糾結。

他覺得弟弟很不不錯，但是妹妹可能會更可愛一點。

所以，還是妹妹比較好吧！

而且，妹妹聽話，不調皮搗蛋！

這一想法，倒是和季潯陽不謀而合了。

季潯陽和季老爺子你來我往地說了一大段似是而非的話，孩子終於被抱了出來，是女兒！

小小的孩子，皺巴巴的一團，臉上還有一塊被擦乾的血跡，被幾個人圍着看了看，又被護士抱走了。

剛出生的孩子都是要洗一洗的！

季潯陽到底是放不下宋若聲，便沒有跟過去，只讓管家一個人去看着孩子洗澡，自己和季老爺子季小塵都在手術門口等着。

沒過一會兒，慘白着臉的宋若聲被推了出來，她閉着眼，頭髮因為汗而黏在了額頭上，墨色的發，顯得她皮膚更白了，看的季潯陽有些心疼。

他的神色自然也是落在了幾個年輕護士的眼裏，頗為艷羨。

宋若聲嫁了個好男人不說，這個好男人還是真的喜歡她，對她又一等一的好，又哪裏能不讓人喜歡？哪裏能不讓人羨慕？

但是吧，她們也就只是羨慕羨慕，把宋若聲推到高級單人病房之後便又離開了。

季小塵一直跟着季潯陽，但是卻被季潯陽無視了個徹底，要是平常季小塵早就惱了，但是今天看着季潯陽一直盯着宋若聲看，心裏的惱火便熄了。

他也覺得自家媽媽好好看。

真可愛，不愧是能生出他這麼可愛的兒子的媽媽！

五年後

時間荏苒，五年後，季小塵的身體就像是冒了芽的枝條，身子噌噌地往上長，一下子就有一米五了。

身高上去了，人也變得矜持了。

穿着定製的西裝，還系了個領帶，偶爾還臭美地戴着銀絲鏡框，在鏡子裏欣賞着自己的帥氣和美貌。

衣服換了，行為舉止也變了。

季小塵不再和他的妹妹季杳杳胡鬧。

杳杳便是那五年前生下的一個雪白雪禁品嫩粉嫩的小娃子。

這五年裏，從一個粉雕玉啄的小糰子，變成了一個粉雕玉啄的大糰子，平日裏就扎兩個馬尾，又喜歡蹦蹦跳跳的，馬尾便跟着她的動作一起蹦蹦跳跳的，可愛的很。

每個人看見她，心都化了。

就算是她要天上的星星都要給她摘一顆下來。

季潯陽和宋若聲雖然寵她，但也知道，小孩子不能太過於嬌生慣養，所以，做人的道理還是和季杳杳說清楚了的。

季小塵的身體好些了之後，便和同齡人一起上學，學校里東西多了去了，一來一回地便學會了臭美。

一回來，就坐在窗檯邊看書也不和季杳杳一起玩了。

一次兩次倒還好，次數多了，季杳杳便不開心了，到底記着季潯陽和宋若聲的話不能無理取鬧。

季小塵是在看書，他哥哥是在看書，她不能打擾他。

次數多了，季杳杳便有些受不了了。

大大的眼裏含着一包淚，每天可憐兮兮地靠了過去，靠在了那窗檯邊上不說話，就是在那，季小塵一看她，便跑了。

季小塵很是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在意，便繼續看他的書了。

結果，這次，季小塵看過去的時候，季杳杳沒有跑，就是瞪着一雙眼，眼裏有一泡淚，水潤潤的把她眼睛熏的水霧霧的。

看起來，像是被受了欺負一樣。

季小塵看到季杳杳這樣，愣了，書落在了地上，自己手忙腳亂地撲了過來，拿出帕子幫季杳杳擦眼淚。

卻越擦越多，最後，季杳杳放聲大哭起來。

“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杳杳了？為什麼不和杳杳一起玩？是杳杳做錯了什麼嗎？”

季杳杳一邊哭，一邊控訴道。

“喜歡，小塵喜歡杳杳的！我這就陪你玩！”

原來，季小塵以往一回來就會陪着季杳杳搭積木，這些天，季小塵忙着裝深沉、臭美又加上季杳杳沒有說要搭積木的話，他便以為季杳杳是倦了，正想着尋找其他的小遊戲和季杳杳一起玩，卻沒有想到，季杳杳……

“真的？“

季杳杳十分好哄，見季小塵答應了和她玩遊戲，慢吞吞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帕子擦了擦眼淚，然後吧嗒吧嗒地去找了周姨，讓周姨幫她擦香香。

擦完了之後，季杳杳又回來了，拉住了季小塵的手，興緻沖沖地帶着他往積木房裏沖，一邊沖，還一邊說道：

“哥，我和你說，我最近得了一個積木是真的有意思，它可以……拼好多形狀……可好玩了！我們一起玩吧！……哥，還有前幾天，爺爺給了我一個積木，那個積木也好意思，我給你看，哥……”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