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襲蘆葦盪
“啪!”皮鞭聲陣陣,在廣闊空域不停回蕩。
“八格牙路,支那的廢物,快點,再他媽磨嘰,天都要亮了!”
紹興城七八十裡外某處河流入海口,蘆葦盪深處,隱藏着一個簡易的碼頭,雖然是山郊野外,但此時碼頭之上卻是燈火通明,百八十個船工乾的熱火朝天,不停從大船之上卸載貨物到岸邊停留的幾十輛馬車之上。
三四個留着小辮子的東洋武士,各個面目猙獰,持着長鞭污言穢語的監工催促道,時不時還揚起長鞭,像趕牲口一般,來那麼一下子,沾水的皮鞭各個都猶如利刃一般鋒利,抽在人身上,縱然隔着衣服,立馬也是一道腥紅的血跡,每每見紅,那三四個魔鬼都要齊聲無來由大笑一番,好像真的在作樂一般。
短短半個時辰,就已經有六七個倒霉蛋深受其害,但無一不是忍氣吞聲,敢怒而不敢言,萬一真的惹怒了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提刀宰了你,主家也絕對屁都不吭一個,人死鳥朝天,活該吧你!
“將軍,據探子回報,此處窩點一共一百零三人,船工八十九個,東洋武士三人,另外還有十一個外圍巡視放哨的壯丁,在這裏,這裏”
距離碼頭數里之外的某處密林之中,二三十道着夜行衣的身影,各個猶如出巢的餓狼一般,與黑夜中,閃爍一雙雙精亮的眸子,若是有人再次,仔細一看,就會詭異的發現,這些嗜血的面孔,居然都是一個個稚嫩的少年模樣,為首者也不過才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郎,號稱戚繼偉暗中秘密組建的少年特種兵團第一猛將小張飛張楚,小小年紀,就殺伐果斷,武藝超群,深得戚繼偉的器重,包括上一次夏青石授意的宰殺搬旨公公的黑事,也是此人帶隊完成,全殲敵手,無一遺漏,讓人查無可查,當真完成的乾脆利落,漂亮至極。
“狗日的,王家兄弟沒一個好東西,果然與倭寇沆瀣一氣!”一聽屬下回報說發現有東洋浪人武士的身影,張楚雙眸當即擰成一個川子,冷冽殺氣不自然瀰漫,讓一眾周邊屬下都覺得冰寒,在場眾人都是拜東洋人所賜成為了無父無母的孤兒,平生對於東洋人的痛恨當真深入骨髓。
“上弩,成C字形包圍圈,拔掉暗哨,那三個東洋浪人暫時不要殺,上峰有令,若是碰到一定要抓活的!”
“將軍要是他們反抗?”
“我只要活的,留一口氣就行!”
“是,上!”
很快在張楚的指揮下,一眾二三十道鬼魅身影,分四五組人馬,弓腰交替掩護快速接近蘆葦盪,臨近蘆葦盪的瞬間,當即改匍匐前行,一身軍綠色迷彩服與周邊一人高蘆葦完全融合,若不是在近前仔細分別,根本無法看清密密麻麻蘆葦蒿草地裏面居然還有這麼多的活物。
“來,喝!”
“老爺的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啊!”一小隊人馬還未匍匐前進抵達一處疑似暗哨崗亭點,就從茅草屋裏面聽到了幾個所謂‘暗哨’醉醺醺的對話之音。
“廢話,這他媽給東洋人銷贓的買賣一本萬利,咱老爺自然是賺的缽滿盆滿,估計要不了幾年,這浙江就是咱們老爺的天下了吧”
“也是,有仁川家族在海面上給咱們守着,他們搶,咱們賣,再有上面給罩着,或許用不了幾年,咱王知府也要起兵稱王了吧”
“唉,唉,不得亂語,兄弟,心裏知道就好,這狗皇帝昏庸無道,蹦達不了幾年了,不過咱們還是老實本分一點,說不得到時候,咱老爺看在咱們兄弟跟隨多年有功的份上,也會給咱求個知縣噹噹,哈哈”
“嗖!”
“那小弟就提前恭賀知縣老爺了!呃!”
“誰!”
“嗖!嗖!嗖”茅草屋內把酒言歡的三人,還未明白是怎麼回事,幾隻利箭自窗外鬼魅射出,直接準確穿透三人眉心,縣太爺的美夢就這般被帶進了地府的深淵。
“咕咕!”得手之後,此處便傳出了仿真夜鳥的嘶鳴,與此同時,其他幾處攻襲點也先後相繼順利完成任務,大多數倒霉蛋都是被摺疊弩一箭洞穿要害斃命,只有兩個倒霉蛋,因為好死不死,聽到點動靜好奇外出探頭張望,被埋伏在腳底下的軍士,一個戰術撲到,捂住嘴,當即手持短刃匕首在脖頸之上開了個大口,血灑大地,也算魂歸故里,只不過這個過程無疑要痛苦的多。
“將軍,崗哨清理乾淨!還請示下!”
特種戰術培養出來的特種兵戰士,無論單兵還是合成作戰,效率奇高,這種概念本身就完全顛覆了古代眾人的思維認知,就連張楚他們自己起初也是如入夢境,無法接受,直到屢次執行暗殺任務再三確認自己的實力提升恐怖之後,這才認定了一個事實,跟着夏將軍,或許真的要變天了。
“動手!”
“嗖嗖嗖!”
“啊!”“誰?”
“有人偷襲!”
“八格牙路!”十幾隻鋒利箭矢自蘆葦盪各處一閃而現,藉著夜幕的掩護,化身一道道索命的利器,每一次出沒,都會帶起一片腥紅的雪花,吞噬一道鮮活的生命。
“跑啊!”
“鬼來了!”
“嗖嗖嗖嗖!”在死亡陰影下,現場瞬間亂作一團,全是亡命奔逃的顫抖身影。
“擅動者死!”張楚虎目圓睜,直視一眾跪伏的顫抖身影,在其身後,鬼魅現身的幾十道同樣米綠色軍服束身,一臉油彩綠無法看清面容的身影,彷彿天兵神將一般,着實震撼了全場。
“大人饒命啊!”
“饒命啊!”
“閉嘴!”一眾船工雖然跟錯了人,乾的都是臟活,但終歸也是迫不得已,養家餬口而已,並非十惡不赦之徒,張楚也並非好殺之人,當真下令格殺勿論,起初的混亂局面,在跑的最歡的領頭二人被射成刺蝟殞命之後,現場瞬間變得一片死寂,後者的聲音成為了這暗夜唯一永恆的主旋律,全程攻襲僅僅只用了不到一刻鐘而已。
“八格牙路!”
“啪!”
“狗日的東西,老實點!”
那三個東洋浪人雖然身受重傷,但因為長期積聚的殺戮冒險因子作祟,面對華夏人作威作福貫了,此時親臨死亡的恐懼,卻依舊各個面目猙獰不曾顯露一絲一毫的恐懼,彷彿他們才是出手殺戮一方,近前一個小戰士,一聽這三個夯貨擾亂了將軍威嚴的出場白,當即就是伸手一刮,力道極大,受創東洋鬼子一口老血混着兩個牙齒噴出,彷彿是因為還嫌打的不夠過癮,其旁邊另一個小戰士緊接着又是一腳,直接踩在那人腰部箭矢刺入的傷口處,瞬間露出的箭尾又沒入其中不少。
“啊,馬盧達,你們不的好死!我們仁川家族的主君就算找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你們抽經扒皮!”
兩人接連像打牲口一樣動手之後,那被揍的東洋倒霉蛋再是兇惡,也畢竟還是肉長的,直接痛的昏死過去,兔死狗烹,一瞬間更加激怒了其兩個同伴,叫囂聲此即彼伏,若非因為各自周身箭傷太重,非要嚷嚷拔刀相向不可。
“去你媽的!小畜生,啰嗦個屁!”
張楚身後的一個魁梧身影護衛,二話沒說直接一個手刀,接連擊打在二人脖子後面,頃刻間,世界安寧了。
“看什麼看,將軍說了沒死就行!”
完事之後,那人還環伺左右,罵罵咧咧一通,腰間的匕首之上此時還有痛飲過後未乾的血跡,直看的一眾跪倒船工止不住的顫抖不已。
“鄉親們,都是苦命人,我不為難你們,王家兄弟與倭寇勾結,禍害百姓,實乃我漢人的敗類,畜生都不如,助紂為虐的事情,諸位今日就到此吧,我們是抗倭的隊伍,願意跟我們走的,我們歡迎,不願意,想回家的,還得勞煩大家多呆一會,等我們走了之後你們再走,不過話要說到前頭,今天的事情,誰要是敢泄漏半個字,嗖!”
‘哐當!’張楚當即抽搐一隻匕首,看也沒看一甩而出,直接莫入那之前受盡折磨昏死過去,剛剛被人架起的東洋鬼子的頭顱之中,後者連哼哼都來不及哼哼一聲,整個屍體受匕首巨力慣性后傾,重重摔入河中,成為了一具冰冷的浮屍。
“大人饒命啊!”
“大人,我們願意跟你走!”
張楚這一手立馬震懾了當場,七八十人瞬間分列兩隊,到底還是識時務的多,絕大部分人最終還是選擇了抗倭的隊伍,無權無勢的窮苦人,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只有跟着強者才有活命的機會。
“嗯?”示意自己身後的那個魁梧護衛,待張楚等人驅趕着幾十車物資撤離之後,那魁梧護衛領着七八個漢子緩緩退入蘆葦之中,夜幕低垂,很快便失去了蹤跡。
“走了?”
“快走,將今日之事告訴老爺領賞!”
“反天了,紹興地面上居然有人敢劫老爺的東西!”
“嗖嗖嗖!”
一見四周當真寂靜一片,人去樓空,留下的二三十人,相互張望一眼,低吟的商議聲,伴着各自的小算盤扒拉的飛快,不過還未等眾人站起動身,一排排索命的箭矢再次趁夜飛馳,現場又多了二十多具冰冷的屍體。
“打掃戰場,不放過一個活物!”一道魁梧的漢子收拾示意左右道,不一會自蘆葦盪深處躥出六七道身影不時在一具具屍體之間來回穿梭,當真碰到奄奄一息還沒有斷氣的,直接一刀刺喉,乾淨利落。
“轟!”不一會,整片臨時碼頭火光衝天,整整燒了一夜,待第二日一早,王百萬的人追查到此的時候,已然是一片灰燼,片甲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