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貴公子
“污污污——”
蒸汽郵輪起航,頂部巨大的煙囪上冒着黑煙,屬於這個時代的曰本人趴在欄杆上向送別的親朋好友揮手告別。
當了幾千年的小弟如今起來了,可以肆無忌憚的去大哥的地方耀武揚威,這對於這個時代的曰本人來說是最亢奮最激動的事。
趙燦瞄了一眼依依不捨的御莉千姬,回到頭等艙稍坐片刻,服務員敲門提醒趙燦午餐時間到了。
“趙先生,請問是在房間裏面就餐,還是在餐廳,我這邊好幫忙安排。”
“餐廳吧,你先下去,我隨後就來。”
服務員關上門離開。
趙燦從行李箱裏取出一把左輪手槍藏在腰間皮帶上,希望用不上,但在這種亂世下,趙燦不得不的為自身安全考慮。
這個時代上流人身份象徵是標誌性的西裝,搭配三七分髮型。
趙燦也就隨大流。
卻因為他的確長得帥,梳着三七分髮型更為貴氣。
對着鏡子裏的自己看了又看,畢竟神豪當久了,骨子裏的血液也就有了那種高傲的基因。
從頭等艙往餐廳去的路上,趙燦看到有些低等艙的客人在往上面走,大概是想感受有錢人的生活。
有錢人嘛在亂世里總是少不了幾個保鏢,趙燦一共2名保鏢,這兩名和他一樣是華夏人,佛山人在東京打拳過日子的狠人,趙燦需要他們,所以很榮幸成為了趙燦的保鏢。
最開始他們兩個以為趙燦就一般的有錢人,但是後來才發現這他媽的是個牛人啊。
認識東英雞就夠牛了,竟然上周還打電話給羅斯福,祝賀他選舉成功,成為美國新任總統。而且羅斯福語氣那叫一個舔啊,再三強調感謝趙燦在選舉的時候,大筆大筆的資金支持,若是沒有這些資金支持,我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
出電梯口的時候,一個陌生人無意中撞了趙燦一下,兩名保鏢一把將那人推到牆上,舉槍抵着腦袋。
“我不小心的,我不小心的,饒命!”
那人口音聽起來說的是並不標準的日語,有點漢語的口音。
趙燦揮了揮,保鏢用中文道:“以後走路張眼睛!”
“謝謝謝謝。”那人再三鞠躬,匆匆跑開。
趙燦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因為這些小人物,用不到他開口。
走進餐廳包間落座,保鏢關上門站着門口警惕,每個服務員端菜進去都會檢查一下身上有沒有藏着武器,確認無誤後方才放行。
趙燦搖曳着紅酒,切着牛排,享受着和現代社會一樣的生活,還別說這時候的紅酒更好喝,牛肉也被現在的牛肉更好吃,大概是因為這時候真是純天然無污染的。
就是這區區一份午餐,一份牛排,或許是這個時代很多餓得吃樹皮的苦命人做夢都不會想到的,對他們來說有口餿稀飯吃,就已經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
吃完飯,趙燦伸手摸腰包準備給小費的時候才發現錢包不見了。
“呵、”搖頭輕笑,招呼阿坤和阿文兩位保鏢進來,“把剛才撞我的那個人找到我面前來。”
“是。”二人並未問是什麼事,保鏢不需要問那麼多,只需要服從老闆的命令就行。
……
下等艙,魚龍混雜的地方,上面的頭等艙是天堂,那麼下面的下等艙就是地獄,這裏從事着走私、販毒、買賣人口、以及拐賣少女去魔都賣贏等一切你想像不到的事情。
“嗚嗚嗚——,我要回家,我不去魔都。”
“住嘴。”
啪——
雞頭無情的揮鞭打在幾個女人的身上,回頭見門開了,是兩個男人在往裏面張望,雞頭呵斥:“看什麼看,信不信老子打死你,八嘎——”
阿坤阿文搖搖頭確認這間裏面沒有那個人,關門繼續搜索。
對於房間裏少女的遭遇,以及房間外其他形形色色人的遭遇,他們二人沒有任何反應,已經麻木了,畢竟從小打大,他們二人看到的經歷的大概就是這些陰暗的一面。
可以說在這個亂世,做人還不如做一條狗,甚至連狗都不如。
寧做亂世狗,不做亂世人。
大概就是這個領悟吧。
“你左邊,我右邊。”
二人挨個搜索。
……
“少爺,給。”
某一間船艙,一個少年端着一碗海鮮飯遞到床邊,床上躺着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雖然住的是下等艙,但是年輕人的臉上透出一直格格不入的貴氣,想必是某個家道中落的貴公子罷了。
“你哪兒來的錢買的飯?”貴公子咳嗽幾聲,撐了起來,看着少年捧着一碗海鮮飯,確定不是瘦的,而是新鮮的,貴公子皺眉:“說!是不是偷人家錢了?”
言辭犀利,嚇得少年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少爺你風寒入體,又食不果腹,小的不得不這樣做啊,都是小的沒用……公子你就吃吧。”
“東西我不吃。把錢還回去,聽到沒有!咳咳咳——”
“少爺!”
“還回去。”
“少爺,人都不知道在哪兒,我怎麼還啊,你先吃飯,我這就去還。”
貴公子自然是知道少年是忽悠他的。
“把錢包拿出來,拿出來!”
少年乖乖的從包里抱錢包雙手遞給貴公子。
貴公子從錢包來的品相來看,是曰本奢侈品,氣得指了指少年,畢竟這種愚蠢事都做得出來,人家找上門來了,還不得被打死。
貴公子打開錢包,裏面有些日元,和一張御莉千姬的照片,除此之外並無其他東西。
這時候,門被推開了,是阿強和阿文,一眼就看到偷趙燦錢包的少年。
“找你找得好辛苦。”
二人走進去抓住少年。
貴公子起身:“你們幹嘛。”
“滾!”
一把將貴公子推開,拽着掙扎的少年就往外走。
貴公子爬起來咳嗽幾聲追了出去,“華夏人欺負華夏人啦。”畢竟這事情還是有很多華夏人赴日回來的。
貴公子這一聲吶喊,倒是引起一些愛國人士赫然站了出來,攔住二人。
“不想死的話全部讓開。”阿文才不廢話,拔出槍指向那群人,終究是有槍才是大爺,再怎麼慷慨激昂,看到槍,反正不關我的事,各回各的船艙,有偷看被托着上樓的少年。
“唉——,這世道啊!人吃人啊!”
有老者長嘆。
“放開他!咳咳咳——”貴公子拖着病軀艱難的追趕。
……
飯廳包間。
趙燦翹着二郎腿搖曳着酒杯。
咚咚咚——
“進來。”
嘎吱——
門開了,少年被甩到趙燦身邊,他想要站起來,身後的槍就抵在他頭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投你錢包的,對不起,對不起。”
少年拚命磕頭認錯。
趙燦瞄了他一眼,問:“為何要偷我錢包。”
“小人財迷心竅,求公子原諒。”
“哦,財迷心竅,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幸好我是華夏人,你說如果我偷的是一個曰本人的錢包,你說說看你現在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少年一聽曰本人,嚇得渾身發抖,剛才只是太過於擔心少爺,現在聽趙燦這麼一說,少年才意直到事情的危險性,若真是曰本人,自己還不得被活活打死,說不定自家少爺也幸免於難。
“對不起……”
少年什麼話也不說,就拚命磕頭認錯,只希望這位公子能心軟,給他一條生路。
“唉!”趙燦輕嘆一聲,“這世道別亂來,特別是你這種人,真吃不起飯就去從軍,別做偷雞摸狗的事情,被人逮這可是要打死的,有這身板回國去投軍吧。至少能吃上飯。”趙燦如此說道,“錢包拿出來吧。”
“這個……”
少年支支吾吾的,又開始磕頭認錯。
趙燦頓時就煩了,問他什麼都不說,就只知道磕頭說對不起,煩都煩死了。
“我要錢包!不說要你給我收對不起,你在說對不起,我殺了你!”
越是害怕,越是求對方饒命,無休止的求饒,反而最讓別人心煩,甚至趙燦都想開槍打死他了,不過念在同胞的份上,趙燦忍了又忍。
阿文可沒那耐心,見這人還不交出來,阿文上去一腳就將少年踹到,“草泥馬的,問你要錢包,你交出來便是,再磕頭,老子把頭給你打爆。”
嘎查,子彈上膛。
“住手——”
“錢包在我這兒。”姍姍來遲的貴公子扶着牆一步步的走來,手裏還舉着錢包。走路氣喘吁吁的,十分虛弱。
阿強上去一把將錢包奪了過來,交給趙燦數了數。
千姬可愛的照片還在,趙燦就滿足了,至於錢?反正不重要,趙燦有的是,系統直接兌換成民國時期的錢幣,需要用的話,去當時任何銀行取就行了。
“噢,他是你僕人。”
貴公子點點頭:“是,求這位公子行行好,別為難他,他也是為了我才偷你錢包,咳咳咳——,至於錢包里的損失,我……”說著貴公子取下一塊懷錶遞給趙燦,“就用這塊懷錶抵債。”
“少爺——”
少年嗚嗚嗚的哭着。
趙燦沒接。
“看着你們主僕情深的份上,就算了,下次別這樣做了。”
趙燦起身大步離去。
剛走出包間,就聽到身後撲通一聲,回頭看時,那個貴公子已經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趙燦嘆息。
“唉,阿強你扶他回房,阿文你去船上找個大夫過來看看。”
說完,把錢包里的錢掏出來遞給阿文,如此便不再管這主僕。
……
深夜,貴公子咳醒了,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躺在房間,僕人還在。
“少爺,你醒了。”
少年急忙見貴公子扶起來坐着,遞上西藥,“少爺吃藥。”
“葯?”
“少爺是剛才那位公子見你暈倒了,請了船上的洋人大夫給你看病。”
“哦——”貴公子這才鬆了一口氣,又問:“你沒事吧,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若下次你再敢偷東西,我便建立逐出我家,聽到沒有?”
“小的知錯了。”
貴公子這才放下的服下藥。
海上的時間很漫長。
趙燦自然不會去關心那對主僕,閑來無事便到處逛逛走走,若是覺得無趣就找上幾個歌姬展示才藝。
晚上便找兩個曰本女人按摩服侍,當然不上她們,純按摩。倒不是趙燦對女人不感興趣,而是我堂堂華夏山河即將淪陷,我趙燦安能私**?豈可忍。
兩天後的下午,郵輪抵達魔都碼頭。
趙燦下船,早已安排好回國行程,一看到趙燦回來了,趕忙將上去提行李,迎接趙燦上車,滴滴滴的按了幾下喇叭,在碼頭離開。
剛走出幾米,趙燦就叫停了司機,降下車窗,往前面一對主僕望去。
“喂!”
聽到有人在叫他們,貴公子回頭張望一番,最後才在那輛小車上看到了趙燦。
大病初癒,貴公子的神色好了不少。
“多謝公子搭救。”
貴公子上來抱拳行禮。
趙燦下車。
“你們去哪兒,順路的話,我載你們一程。”
趙燦是看出這公子儀錶堂堂想必家室也不錯。
“不必了,我家在蘇州。”
“噢,蘇州的確是有點遠啊。你怎麼沒通知你的家人來接你?”
“呃……害……”貴公子搖頭笑了笑,“實不相瞞,我之前去曰本是去旅遊,沒想到出了點狀況,帶的盤纏被人給偷走了,我和我的僕人就一直流落東京數日,最後還是靠着幫人打雜數日賺了兩張低等艙的船票回國,害,實在是汗顏。”
“沒事。現在這世道太不安生,走哪兒都要特別小心。”
“的確是,要不然這樣吧,公子住哪兒,等我回到家中,我派人把醫藥費送到你府上。”
“呃……不必了,我暫且還沒有住處。”
趙燦的確還沒在魔都安家,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在民國踏入魔都。
“哦……”
貴公子不知該如何說。
趙燦笑了笑,“那個既然有緣,這樣吧,阿文去找一輛車,讓司機送這公子會蘇州,你也別推辭,現在不安全,你坐車回去穩妥。”
“謝過公子。”
“對了你家在蘇州哪兒,我過些日子也打算去蘇州看望故人,到時候去找你玩。”
“東北街68號,就在拙政園一牆之隔,便是寒舍。”
趙燦想了想,“拙政園一牆之隔……這……”猛然一怔,“那不就是武家大院嘛。”
“你姓武?”
“正是,在下名叫武亥。”
“嘶——”
趙燦倒吸一口涼氣,笑了起來,笑得武亥一臉懵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