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譽和唐榮(蓉)7
——陳譽和唐榮(蓉)——
第七章
瑞王的腳步跨進門檻,屋內燈火的光將他的身影拉出了一道長長的陰影,唐榮的腳步就踩在那陰影里迎上去抬起了頭,兩道視線剛好同他相撞,突覺那雙黑漆的眼珠子被那夜色一照,幽暗不見底,唐榮心頭莫名地一跳,神色倒還是從容,彎腰垂目先對瑞王賠禮,“適才是屬下莽撞了,不該留下王爺一人,屬下是一時,一時沒有心裏準備,才,才冒犯了王爺......”
唐榮磕磕碰碰的說著,半晌也不見瑞王回應,又才抬頭,便見瑞王對着他一笑,突地湊了過來,“這麼說,如今你有了心裏準備?”
唐榮緊捏着手指,今日去了一趟寧府,早將李姑娘的那番話聽了進去,便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只有他喜歡你的時候,你才最安全。’唐榮在瑞王的注視之下點了點頭,“嗯。”
瑞王倒挺意外,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遍后,腳步便往屋子裏走,坐在了那軟塌上才回頭問唐榮,“那你說說,你心裏是如何準備的?”
唐榮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走到了他跟前,微微提了提裙擺,整個人跪坐在了瑞王的腳邊,抬起手輕輕地搭在了瑞王的胳膊上,低着頭說道,“屬,屬下喜歡男人。”
良久,屋子裏都沒有聲音。
若是在茶樓里瑞王問他時,他能有這個態度,瑞王保不準就會一陣激動感慨,可如今瑞王已經聽過了比這更為刺激的真相,反應並不算強烈,她是個姑娘,她不喜歡男人,莫非還喜歡女人不成。
瑞王目光落在唐榮的那隻手上盯了一陣,突地就很想知道,她腦子裏打的是什麼主意,誰知唐榮又仰起頭,看着他眼裏含着幾分羞澀,輕聲地說道,“可屬下,只喜歡王爺一個男人。”
瑞王的眸子突地一顫,緊緊地盯着她。
唐榮能感受到那目光的灼熱,正欲低下頭,卻被瑞王伸手捉住了下顎微微抬了抬,五指一用力便將其整個人往他跟前拉了過來,湊近了她的耳邊說道,“那今晚你替本王更衣吧。”
話音一落,瑞王便聽到了唐榮喉嚨口吞咽的聲音,視線便也順着他的下顎往下移了移,此時才發現,那光潔的頸項上,哪有什麼喉結,如此破綻百出的地方,他竟是從未注意過。
唐探花,好一個才女。
“怎麼,不願意?”瑞王突地將她整個人拉了起來,胳膊一繞直接將她圈入了懷裏,垂下頭氣息故意蹭在她的頸項之間,一隻手捏住了她的下顎,再一次轉過了她的頭逼着她看着他,在瑞王的臉湊上來的瞬間,唐榮的眼睫猛地幾顫認命地瞌上了眼睛,瑞王卻只是停留在她的唇前,兩人之間的距離只差分毫,瑞王偏生就是不親下去,唐榮的耳尖早已紅成了硃砂,半天沒見其動靜,又才睜開了眼睛,便見瑞王深深地盯着她的唇瓣,欲親不親,唐榮的身子綳得僵硬,屏住了氣息說道,“王,王爺,屬下還沒什麼經驗,待屬下先去學學,再來好生伺候王爺。”
“嗯,是該好好學學。”瑞王鬆開了她的下顎,卻是又起身牽住了她的手,將她一路拉到了裏屋,直往床前走去,唐榮心頭咚咚直跳,在瑞王撩起床前帷幕的那一瞬,唐榮的臉色都發白了,“王爺,屬下不懂男人之間怎麼......”話還未說話,就見瑞王從那床上摸出了兩本書來,盯着她問道,“這麼說,男女之間你就懂了?”
唐榮愣了一瞬,將頭晃成了撥浪鼓,信誓旦旦地說道,“王爺放心,屬下,從,從未碰過哪個姑娘。”
瑞王盯着她:“......”
“拿回去多學學。”瑞王將寧庭安給他的那兩本道侶的本子交到了唐榮手裏,突地扣住了她的腰,附耳在她身旁說道,“可得看仔細了,到時本王會檢查。”
唐榮動都不敢動。
當夜唐榮回到了那小間,便開始翻開了那兩本書,反應倒是同瑞王當初一樣,瞧見了那刺激的場面,一張臉紅了個透,猛地扔到了地上,捂住了眼睛,只念叨,“罪過罪過.......”然過了一陣,又不得不拾起來,接着看。
倒不是真為了伺候瑞王,而是想了解,兩個男人到底該如何相處,他總不能露了馬腳。
夜裏的一盞油燈熬到了大半夜,當真看進去了唐榮便也豁了出去,也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不能接受,到最後也只感慨,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怎的瑞王偏生就有了這等龍陽之好,皇室本就凋零,他要是再不留下個種子來,單靠着太子和太子妃兩人,皇室就當真成了二代單傳,陳家的皇室家族到何時才能興旺。
可惜了。
唐榮看完了那兩本風月本子,時辰也差不多了,吹了油燈合衣躺下,自從住進了瑞王隔壁的這個小間之後,唐榮就再也沒有在晚上沐浴過,後院的那個山泉水池暴露后,唐榮一直都沒有找到一個滿意的水池子,就算她再有膽子,也不敢在瑞王的眼皮子底下沐浴更衣,是以,夜裏連臉上的妝容也是帶着一起睡,到了白日,唐榮趁着瑞王午睡,才會回到自己的房間,讓丫鬟們備水關起門來,獨自一人在裏屋裡更衣沐浴。
第二日午時,唐榮正坐進浴桶打算放鬆身子,外頭的丫鬟突地敲了門,立在門外說道,“唐大人,王爺過來了。”
唐榮一愣之後,頓時嚇得左右亂竄,不明白瑞王不是正在午睡嗎,怎的突然就醒了,還來了這兒......
唐榮趕緊取了架子上的白紗,重新纏在了胸前,勒緊了之後,才穿了裏衣,套上了外衫,出來時,瑞王正坐在那撐着頭,喝着茶。
“王爺。”唐榮走到他跟前蹲禮,瑞王瞧了一眼她官帽底下還在滴水的髮絲,對她伸了手,“過來。”唐榮磨蹭了一陣,到底還是走了過去,一到他跟前,瑞王就將他的管帽摘下,說道,“你倒是會偷懶,竟是趁着本王午休,回來沐浴。”唐榮臉色一變,正要起身賠罪,卻被瑞王按住了肩膀,手指頭繞在她頭上的幾根髮絲上,擠出了幾滴水珠子來,才對屋裏的丫鬟說道,“去取條布巾來。”
在瑞王將唐榮拉進懷裏的那一刻,屋裏的丫鬟就都垂着頭不敢再看了,往日只是聽說王爺和唐大人之間曖昧,但也沒有誰當真就見過,今日瑞王當著下人,公然地抱住了唐大人,丫鬟心中本就驚愕,再取來了布巾交到瑞王手上,又見到瑞王親自替唐大人擦頭髮上的水時,神色就呆傻了,這府上的人誰不知道王爺就快滿二十,府上卻連個小妾都沒,別說替人擦頭髮,就是送上門來的姑娘,王爺也就圖個新鮮,看上兩眼,很快就生了膩。
能讓王爺如此對待的,還真就只有唐大人。
那丫鬟也不知道怎麼就生了膽子,鬼使神差地瞟了過去,只見唐大人的身子斜靠在瑞王懷裏,剛沐浴過的臉色,被那水氣一蒸,眼角泛着紅,髮絲上的水珠落在臉龐上如雨露淋在上頭,隨着瑞王的動作,唐大人的頭輕輕地一起伏,低頭垂眸之間,那嬌媚嬌笑的模樣,就連她一個女的,此時竟也是想到四個字,‘楚楚動人’。
兩個男人龍陽之好,斷袖之癖,聽着讓人不適,可若是王爺和唐大人,似乎又可以接受。
那一日過後,王府里的下人們之間便慢慢地傳開,兩人只要在府上呆在一塊,底下的丫鬟小廝們便總是會藉著機會,往兩人身上瞅一眼,到最後,就連小三子也覺得,其實,如果就算唐大人真的是個男人,同王爺也挺相配。
半月後,除了兩個當事人,寧師爺和小三子在揣着明白裝糊塗外,旁人竟是不知不覺中,磕在了這兩人身上,每回正院裏的丫鬟過來通傳,“唐大人,王爺正在找您。”那嘴角都能止不住地往上揚。
唐榮這才察覺了出來,好像有些不對。
她答應瑞王的初衷,是為了保住自己的身份,穩住瑞王,走一步算一步,可如今這走的豈止是一步,就如同落入了沼澤,越陷越深,如今恐怕就連街頭的那花樓里,都在傳他和瑞王的事。
瑞王幾乎是走哪兒就將她帶到哪兒,又何來的的膩。
再這麼下來,她這身份恐怕是真的不保了。
唐榮的預感倒是很靈,剛進到瑞王的屋子,就聽寧庭安在同瑞王彙報,“江陵馬球場上的人,屬下都已經排除,剩下的名單,都在這了,請王爺過目。”
唐榮心頭猛地一沉,便猜到了瑞王還在查那個姑娘。
“她能跟到芙蓉城來,定是有什麼目的,目的未達到之前,必定還會再出現,你好生留意。”瑞王一面說話,一面對唐榮招手讓她坐到了自己身旁,“最近本王見你閑着,正好這名單給你,由你去查。”
寧庭安的脊樑瞬間一直,深深地看了一眼瑞王,那眼神頗有些無藥可救,只深吸了一口氣,轉過了頭,不想再看他,坐在瑞王身旁的唐榮卻是接過那名單,突地開口問瑞王,“王爺,若是找着了那位姑娘,不知王爺會打算如何處置?”
瑞王冷冷地笑了一聲,“如何處置,自然是五馬分屍,才能解了本王的心頭之恨。”
那單子唐榮一時沒握住,落在了地上,唐榮忙地彎身去拾,然而那手卻在瑞王瞧不見的地方,忍不住地直打顫。
寧庭安索性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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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們,下周四周五應該才能徹底完結,算錯了,哎,無力無助無奈,請寶寶們再陪着躍躍一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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