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大事化了
“還沒回來呢，就你奶奶視頻在家裏面了。”
顧清歡舔舔唇，猶豫着開口，“奶奶，你覺得出軌的男人值得原諒嗎？”
“當然不能原諒。”楚奶奶反應特別激烈，拉住她的手，“清歡我跟你說，不論男女，出軌只有零次和無數次，怎麼，你爸爸出軌了？”
“沒有。”顧清歡搖頭似撥浪鼓，“我只是問問。”
楚奶奶鬆了口氣，笑眯眯道:“我這擔心多餘了，你爸爸那麼愛你媽媽，怎麼可能會出軌。”
顧清歡微微笑，“媽媽確實很幸福，她以前經歷了那麼多磨難，現在享福也是應該的。”
“可不是。”楚奶奶心懷惆悵地嘆了口氣，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你等着，我去房間拿點東西出來給你，是易烊小時候悶在房間裏一天才弄好的。”
顧清歡點點頭，“好。”
楚奶奶駝着背走上樓看着老人家日漸蒼老的步伐，顧清歡遲疑了。
楚夫人在房間裏翻箱倒櫃，終於找出孫子小時候的東西，笑眯眯地準備拿去給顧清歡看，說不定小丫頭能改變對自家孫子的壞印象。
走到茶水間時，她發現曉心在咖啡里倒了什麼，正要端給楚帆喝。
楚奶奶杵着拐杖走進去，目光兇惡，“小妖精，你在裏面下了什麼事？”
曉心倉皇地把東西揉成一團握在手心，楚夫人過去搶了過來，是白色的粉末。
楚夫人冷笑，揚手打了曉心一巴掌，“賤人！”
曉心捂着被打的臉頰，眼圈通紅，“我怎麼就成賤人了？你以為我在這裏面放的是什麼？只是讓楚帆哥增強免疫力的東西而已！”
楚夫人咯咯笑了兩聲，惡狠狠瞪着曉心，“你以為我蠢嗎？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了？我真怕我兒子喝了這個，下一秒就跟你在床上了！”
曉心臉色一白，心虛在臉上一閃而過。
楚夫人露出失望的神情，“曉心啊，我們楚家待你不薄，暮暮待你也跟親姐妹一樣，為什麼你老纏着楚帆呢？天天幫他泡咖啡，跟他在書房裏一呆就是一整天，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裏面做什麼嗎？還聊股票？你這種人知道股票是什麼嗎？”
楚夫人眼帶嘲諷，刺激得曉心不輕。
曉心深深吸了口氣，“是，我勾引你兒子，那又怎樣，你兒子不是照樣上勾了？而且我告訴你個好消息吧，我懷孕了，一定是個男孩，以後能繼承你們家的財產，秦暮暮跟她兒子可以收拾包袱走了，楚帆對她已經沒有愛意！”
“你住嘴！”楚夫人把拐杖戳得咚咚響，心臟一陣刺痛，“為什麼我生出來的兒子會是這樣，嗚嗚嗚……家宅不寧啊，你這個狐狸精趕緊給我滾出楚家！”
“我不滾，他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曉心一氣之下跟老人家杠起來。
楚夫人勃然大怒，上手去打她，曉心害怕被她傷到胎兒，於是握住了老太太伸過來的拐杖，用力一推，老人家拿不穩，鬆了手，腿腳踉蹌兩下，徑直從欄杆上翻滾了下去。
“啊！”
老太太的尖叫聲和顧清歡的尖叫聲重疊在一起。
顧清歡坐在沙發里，而楚夫人就摔在她面前，血肉模糊，血濺了她一身。
“奶奶！”
楚易烊聽到聲音衝出來，看到客廳的狀況，連滾帶爬地從樓上跑下來，抱起血泊中的老太太，哭得不能自已，“奶奶，奶奶，救護車，叫救護車啊！”
剛進家門的秦暮暮看到客廳里的血泊，雙腿一軟，扔了手上的東西撲過去，淚流滿面，“婆婆，你怎麼了？婆婆！”
老人家已經閉上眼，沒有了呼吸。
楚帆從書房趕出來，看了眼樓下的情景，扣住曉心的肩膀搖晃，“怎麼回事？我媽怎麼掉下去了！”
曉心臉色蒼白，胡亂搖頭，眼淚斷了線似的流，“我不知道，我在給你泡咖啡，忽然聽到這邊有聲音，就過來看了，然後就看到老夫人摔在客廳里。”
“媽，媽……”楚帆嘶聲裂肺地叫着，扶着樓梯下去，看到顧清歡獃獃站在原地，一滴眼淚也沒有，瞬間怒火攻心，打了她一巴掌。
“是不是你把我媽推下樓的！”
顧清歡緩慢地扭頭，對上楚帆淬滿仇恨的視線，忽然冷笑了聲，“你難道不明白么？是你害死了你媽，是你，是你！”
顧清歡忽然像瘋了一樣，對楚帆拳打腳踢。
“你害死了奶奶，是你害死了奶奶！奶奶死不瞑目，我看到奶奶死不瞑目了！嗚嗚嗚……”
楚易烊一把扯住她的手，把她拉出了別墅。
顧清歡掙扎着，“你別拉我，我要回去，我要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是他害死了奶奶，你爸害死了你奶奶！”
“我知道！”楚易烊把她按在牆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在你知道之前我就知道了，你快走，不關你的事。”
顧清歡腦袋轟的一聲白了，“楚易烊，對不起……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楚易烊笑了下，把她摟在懷裏，拍拍她的背，“對不起，讓你經歷了這些。”
顧清歡忍不住眼淚，嚎啕大哭，“如果我早點說出來，就不會有這種事了吧。”
“血債血償，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楚易烊握緊了手指，閉上眼。
楚夫人的離去來得太過突然，沒有一個人能接受。
凌念念知道時，抱着顧清歡哭了好久。
“媽，我做錯了，我不該聽說他們的話。”顧清歡蜷縮着身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凌念念摸摸她的頭，臉上淚水肆虐，“你經歷太少，很多事情能做到這樣，已經是極限了。”
楚夫人的葬禮在三天後舉行，當天下了小雨，連天都在惋惜善良的老人家的離去。
楚帆一度鬱鬱寡歡，從室外回來，淋了一身雨水也沒想着脫衣服。
曉心端了一杯熱水來給他，“暖暖身子，逝者已逝，生者當生。”
楚帆點點頭，抿了口熱水，眉心蹙起，“也許清歡說的對，是我太缺德，報應來到我媽身上了。”
“不是的，你不要聽她胡說。”曉心緊緊我這男人的手，“我們是真心相愛，為什麼要承受做過罪過，我們沒錯啊。”
楚帆點點頭，把她拉起來，抱住，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捏住她的下巴吻上去。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他很想要她。
“楚帆，你不要這樣，今天這種日子……”曉心不想在這種晦氣的日子同房，可耐不住男人的廝磨，漸漸的她也沒了理智。
很快，兩人身上的衣服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房間裏充斥着旖旎的味道，曉心忍不住叫出聲來。
砰的一聲！
房門被踢開，一群人帶着相機湧進來，對着床上的人一通狂拍。
“啊，不要拍我！”曉心用被子擋住臉，想要躲進被窩裏，無奈那些記者魔爪伸出來，用力地把被料扒拉下來。
楚帆一張臉毫無血色，伸手為曉心擋住鏡頭，目光震驚地看向門口站着的人，秦暮暮面無表情，她的眼底寒冰凜冽。
“好了，拍完就走吧。”過了一會兒，她淡淡開口，那些記者聞言，一個個收起了相機，斷斷續續離開房間。
曉心惱羞成怒，惡狠狠瞪着秦暮暮，恨不得將她殺了，“你真的好狠！”
“我狠？”秦暮暮抱着手臂慢慢走近，眼帶嘲諷地瀏覽赤裸的兩人，“是你狠一點吧？推了我婆婆下樓，還勾引我的丈夫，你可真厲害，具備了殺人犯和狐狸精兩種特質。”
“你胡說什麼？”楚帆一臉不耐，對秦暮暮早已失去過往的耐心，反而是自以為情深地抓住曉心的手，“我知道都是我不夠堅定把持不住，但殺人犯這種話你怎麼能隨便說出口？”
秦暮暮挑眉，在附近的一張椅子裏坐下，好整以暇地掠過一言不發、明顯心虛的曉心，“那我就把這件事慢慢跟你們從頭說來。”
“在一個月以前，我就已經知道你出軌了。”秦暮暮異常淡定，她的心在得知丈夫毫無愧疚出軌時，已經冷卻，變成一灘灰燼，“但是我沒有一開始就揭發你，我想，你應該知道愧疚，會因為楚易煬選擇放棄她，可是我發現你並沒有，所以一個星期前，我就決定跟你離婚。”
聽到這話，曉心臉上藏不住喜悅，秦暮暮看到了，冷笑，“是不是很開心？但我仔細又一想，就這樣跟你離婚太便宜你了，我要讓你凈身出戶。”
楚帆聞言身軀一震，握緊了拳頭，秦暮暮接下來說的話，讓他們兩個臉上血色盡褪。
“所以我在家裏的每一個角落都裝了攝像頭，你的書房裏，我還下手臂全方位裝了三個攝像頭，拍下你們通姦的證據，我要讓你楚帆身敗名裂，從此在任何人面前都抬不起頭！”秦暮暮語調越發凌冽，目光射向曉心，“你不是懷孕了么？敢生下來？讓你的孩子從此活在爸爸出軌，媽媽是殺人犯的陰影里？呵呵，你們還真偉大。”
楚帆眼角一跳，“你又說殺人犯！”
“難道不是嗎？我的攝像頭明明白白拍下了她跟婆婆爭執的全過程，就是她，推了你媽下樓！”秦暮暮憤怒得胸膛欺負，站起來，一腳踢翻椅子，“你就跟殺害你媽的女人過完下半輩子吧！千萬不要分開，不然我都不相信愛情了。”
楚帆整個人呆在那裏，緩了好久，慢慢轉動脖子看向一臉雪白的曉心，“是真的嗎？是你推了我媽！”
曉心搖頭不迭，哭着道：“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故意的，她一直罵我，還要打我，我抓住了她的拐杖，她就不小心從樓上翻下去了……”
啪！
楚帆用力扇了她一巴掌，“賤人！”
話落，他穿好衣服離開，無論曉心如何哭喊，如何用孩子懇求，都不曾挽留到半分。
楚帆在家裏瘋了一樣地找秦暮暮，在拐彎處撞上了楚易煬，楚易煬臉色漠然，在他眼裏早已看不見昔日親人間的溫情。
楚帆猛地愣了下，有種失去了全世界的墜落感，“易煬，你看見你媽了嗎？”
“她走了。”楚易煬淡淡到，轉身把身後的行李箱拉出來，“你不知道嗎？從一個星期前，她就開始清理家裏面的東西，全都搬回秦家了。”
轟的一聲，楚帆腦子空白一片，攔住楚易煬的去路，“你也要走？”
楚易煬點點頭，“我不想跟這些人住在一起了。”
意思已經很明了，楚帆忽然覺得全身都被一種無力感包圍着，看着孩子離開的背影，他蹲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下算是妻離子散了。
曉心穿好衣服，走出來找他，還沒說上話，樓下就傳來警察的聲音：“曉心女士在嗎？”
身體一麻，曉心艱難地挪動雙腿下樓，“我是。”
“有確鑿證據證實你推人下樓，現在警方要拘捕你。”警察摸出手銬，鎖住了她的雙手。
曉心自嘲地笑了下，笑着笑着眼淚就出來了。
她被判了刑，也打掉了孩子，從此與外面的世界再無瓜葛。
楚帆跑到秦家，要求複合，每天都跪在門口，但是秦暮暮從來不見他。
“暮暮，我知道錯了，你出來，我們好好說會兒話行不行？”一個大男人不顧形象地跪在地上，嘶喊着。
可前方的別墅寂靜無聲，沒有一絲回應。
一輛車吭哧吭哧停在旁邊，楚易煬下來，目不斜視地走進別墅。
楚帆拉住了他的手，“易煬，你進去替我說說好話吧？我們一家人團聚不好么？”
“不好。”楚易煬語氣里沒有任何感情，“從兩年前開始，我就知道你偷情了，但是你死不悔改，兩副面孔做人，是我最噁心的行徑，我為有你這樣的父親感到羞恥。”
還有什麼打擊，比親生兒子對自己的怒罵來得更令人窒息。
楚帆的手無力地滑落，喉嚨滾動幾下，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
看到父親淪落到如今這番模樣，楚易煬感到無比寒心，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這裏。
“媽，我回來了。”楚易煬回到別墅，專門去後花園跟母親打招呼，“乾媽也在啊。”
凌念念點點頭，“學校學習忙嗎？”
“還行，不過到了高二就開始忙了。”楚易煬禮貌道，“清歡這段時間成績進步了。”
“班主任打電話告訴我了，多虧你指導她。”凌念念柔聲。
楚易煬唇角淡扯，“也要她有天賦才行，有些人死腦筋，怎麼教都不會，你們慢慢聊，我先上去了。”
秦暮暮看了眼兒子的背影，忍不住感慨，“再過幾年，他就要找女朋友了，我也管不住他了。”
凌念念不認同地搖頭，“我倒覺得楚易煬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照顧你，這個孩子的心思很沉，就像這件事上，他毫不猶豫就選擇了你這邊。”
秦暮暮喉間哽塞了會兒，才滿懷惆悵道：“其實我知道，他很想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是我婆婆那件事刺激了他，這個孩子心裏頭有一塊特別柔軟的地方，跟他冷漠的外表截然不同。”
凌念念微微頷首，“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他會離開你，這孩子會孝順的。”
“孝不孝順其次啦。”秦暮暮失笑，“他不孝順我，我也能過得很好，只是擔心他從此變得更加沉，我擔心會出事，與其這樣，我現在特別希望他能有個喜歡的女孩子，然後兩人開開心心地談戀愛，不用管這些事情。”
凌念念笑得樂不可支，“別人家都是防早戀，你倒好，鼓勵他早戀對吧？”
“都這麼大個頭了，不談戀愛浪費了。”秦暮暮自信張揚地挑眉，“要說我在楚帆那個混蛋那裏得到了什麼，我想最不後悔的就是得到他的一半基因吧，跟他生了這麼優秀的一個兒子，我也不怨什麼了，男人嘛，到了一定年紀心就特別花，總想證明自己沒有老，這幾年我忙着工作，跟他也沒多少交流，分了就分了吧，他現在也不好過，主要是他現在不好過，我就很開心。”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掏心掏肺地對待你，可你最後卻背叛了我，那我也不是白蓮聖母，能報復你絕不手軟。
婆婆的死這件事，同樣是她的底線。
一開始她也沒想着要公開他們兩個人的苟且事，但曉心這個女人太令人噁心了。
“對了念念，你要不要問一下清歡，楚易煬在學校有沒有喜歡的人，有的話告訴我，我來促成他們，給那個小子轉移注意力也是件好事。”秦暮暮想起這件事來。
凌念念做了個手勢，“沒問題。”
兩人在後花園喝茶聊天吃點心，一直到日落西山，凌念念才回家。
顧清歡撲上來挽住她的胳膊，“媽媽，乾媽心情怎麼樣了，還難過嗎？”
“難過是肯定的，不過現在比較看得開。”凌念念輕拍兩下她的手背，“你乾媽讓我問你，楚易煬在學校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叫什麼名字。”
顧清歡微愣，旋而不屑地冷嗤了聲，“我跟他又不熟，怎麼知道他喜歡哪個女生，還有啊，說不定他喜歡男的。”
凌念念忍俊不禁，無奈地點了下顧清歡的額頭，“你調皮了啊，想氣死你乾媽是吧？”
顧清歡狗腿兒地嘿然一笑，“乾媽跟我說過，就算楚易煬喜歡男的也沒問題，她絕對支持的，只是世俗的目光不太好承受罷了。”
“得了得了，知道你思想先進，總之，這件事是真的，留意一下然後告訴我。”凌念念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