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突如其來

第九章突如其來

孩子被送到了隔壁村的劉神婆那裏,劉神婆閉上眼睛好一會才睜開,說這孩子撞了邪,被驚到了魂,沒什麼大礙,給了他們幾張符紙就讓他們帶回家養着了。

整整一天安蕾都心不在焉的,她的心裏始終惦記着小剛的病情,身為小剛的班主任,安蕾不能坐視不管,晚了可是要出人命的。她今天早早的下了課就到小剛家的門口徘徊着,她伸出了手又放下,其實是有些發怵,但安蕾還是放心不下,最終她敲響了小剛家的門,出來開門的是小剛的奶奶。

這位老師,你還想幹嗎?我孫子病了,這幾天都不上課。小剛奶奶右手叉腰,衝著安蕾沒好氣道。

病了就得去醫院看病,不然會越來越嚴重的。安蕾話還沒說完,就被小剛奶奶給打斷了。

他是我親孫子,我難道會害他嗎?多管閑事。小剛奶奶瞪了安蕾一眼,一雙渾濁的眼睛裏滿是嫌棄。

我是他的老師,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孩子有病得不到好的救治安蕾話剛說到一半,小剛奶奶就把大門關上了,安蕾不禁愣了幾秒鐘。喂,我還沒說完呢,開門,開門任憑安蕾怎樣敲門也沒人理會。正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安蕾氣的跺了跺腳。

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又吃閉門羹了。安蕾轉身便看到了江黎誠,江黎誠正牽着一輛驢車站在路口,驢車上鋪滿了稻草,行李袋上還掛着一個綠色的軍用水壺,他把驢車拴在一邊緩緩地走了過來。他伸手就要去敲小剛家的門。

你也是來多管閑事的。安蕾覺得有些好笑,好像除了他們兩個沒有人再願意趟這趟渾水。

正在這時,院子裏發出了一陣喊叫聲,門支呀一聲開了,小剛媽媽滿臉淚痕的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小剛爸爸已經背着小剛出來了,他的奶奶此刻正癱坐在院子裏,嘴裏不停的哭喊着: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你們要衝就沖我來,放過我孫子吧隨着她的一陣哭喊頓時引來了不少的人。

快把孩子放到驢車上,去鎮裏醫院吧。江黎誠沒想到會這麼突然,趕緊幫忙在後面托着小剛的身體,小剛爸爸鐵青着臉色點了點頭,跟着江黎誠走向驢車。安蕾見狀趕忙把驢車上的稻草鋪開,幫着他們把小剛放到了驢車上,只見這孩子臉色通紅,早已經暈厥了過去。

小剛爸爸一個鐵錚錚的莊稼漢,早已流下了眼淚。小剛媽媽慌亂的拿着被子和一塊手帕跑了過來。

你就別去了,驢車本來就慢,人多更拉不動了,你在家照顧孩子們和媽吧。小剛爸爸接過了小剛媽媽遞過來的東西,手絹里包着的是他們家全部的積蓄。小剛媽媽剛要說話,卻被一旁站着的安蕾打斷了。

我跟着去吧,醫院挂號流程我比較熟,或許能幫上忙。

江黎誠看了看小剛爸爸,兩人一起點了點頭,小剛爸爸駕駛着驢車就往鎮子上走去。小剛的奶奶此刻正坐在門檻上大哭着。周圍圍了好些人都在對着孩子的奶奶指指點點,小聲的議論着。

此刻江黎誠等人哪顧得上聽人家說什麼,早就坐着驢車匆匆的駛出了村子。崎嶇的山路顛簸難行,更要命的是天色突然陰沉了下來,眼見就會有一場大雨傾盆而至。

富強哥,能不能再快點。江黎誠皺了皺眉頭,手上也沒閑着,經常出門的驢車上都會放着避雨的工具,江黎誠找來找去就只找出一套蓑衣來。江黎誠看了看安蕾,安蕾沒有絲毫猶豫。

給孩子穿上吧,在抽出一些稻草來蓋在他的身上,想來也能當點用。安蕾說著,趕忙行動起來,兩人一起把蓑衣穿在的小剛的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天氣如同變了臉的孩子,轉眼大雨就如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的下了起來,驢車自然是越走越慢。安蕾此刻正用手擋着雨,不斷的往草堆里蜷縮着,縱使心底百般滋味,也未曾叫出一個苦字來。江黎誠見狀趕忙脫掉了自己的外衣披在安蕾的頭上,又把身下的稻草抽出來趕忙蓋在她的身上。

你怎麼辦?滂沱的大雨中,安蕾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渺小。

不用管我,躲好。江黎誠喊了一聲,跳下了車,小剛爸爸在前面趕,江黎誠跑到後面推,他的渾身都濕透了,腳腕處被兩旁的雜草割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細小口子。安蕾獃獃的看着這一幕,她感覺此刻的江黎誠就像戰場上無畏的戰士一般,一瞬間江黎誠在她心中的形象就高大了起來。

驢車一路搖搖晃晃的到了鎮子上,鎮子裏只有一家國營的衛生院,設施各方面都不是很齊全,值班的還是一個新來的實習大夫。此時小剛已經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但是燒的直說胡話,安蕾只得一次又一次的給他換毛巾。大夫只粗略的檢查了一下,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更不敢下藥單。

不應該先驗血,做檢查再打吊瓶嗎?這樣能看出來點什麼啊?安蕾在一旁急的直跳腳,可是那大夫手裏只拿着一個聽診器慢慢悠悠的比劃着。

我是大夫你是大夫,檢驗科沒人你會查啊。年輕的男醫生一點也不甘示弱,絲毫沒有把眼前狼狽的幾個人看在眼裏。

小剛爸爸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抱着年輕男醫生的大腿央求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只要你能救他,我給你當牛做馬都行。他一個農村漢子從小就生活在大山裡沒見過什麼世面,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這個醫生的手上。

小剛爸爸別求他,我們去市裡醫院吧,孩子的病情不能再耽誤了。幾個人回頭看小剛的時候,只見他一動不動再次昏睡了過去。小剛的爸爸頓時沒了主意又回頭瞅了瞅江黎誠,江黎誠面色微凝,他剛從市裡逃出生天自然是不想再回去,可是在看過小剛一眼后,還是決斷道:安老師說的對。

江黎誠甩起了鞭子,驢被抽的嗷嗷直叫,也加快了速度。到了車站以後,江黎誠把驢車寄養在了周邊的一戶人家裏,一路上小剛爸爸都傻乎乎的緊緊跟在他們兩個的身後,生怕一不小心跟丟了。坐上硬座以後,安蕾給小剛餵了幾口水,他的額頭滾燙滾燙的,安蕾心裏也是急的火燒火燎的。

我出去一下。安蕾說了一聲,自顧自的出去一會兒,兩人不知道她幹什麼去了,也沒有過問。

出站的時候,只見一台120車正等在門口,安蕾趕忙小跑了過去,猶豫離得遠,江黎誠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見兩個穿着白大褂的護士開了車門,裏面的醫生推出來一輛摺疊車來,他們推着車朝着江黎誠的方向跑過來。

把孩子放到床上。男醫生戴着一副白框眼睛,口罩蒙上了大半張臉看不清長相。

江黎誠衝著小剛爸爸點了點頭,兩人一起把小剛放到了床上。然後隨他們一起上了救護車。上車以後,他們剪開了小剛濕漉漉的衣服,緊接着開始踩血進行心臟監測給他打氧氣瓶。

孩子的心跳有些弱,肺部呼吸有障礙,聯繫搶救室,做搶救措施。男醫生趕忙決斷道。車站離北仁醫院並不遠,又有救護車開路,很快就到了地方,小剛直接被推進了手術室。

小剛,小剛小剛爸爸一邊追着車一邊想着跟進去,緊接着被一個穿着綠色衣服帶着口罩的女護士給推了出來,然後她遞過來一個本子。

家屬在外面等候,手術需要簽字。她的話語有些冰冷,不帶絲毫感情。

小剛爸爸接過了本子,表情有些木訥。

誰是監護人,快點簽字,不簽字沒法手術。女護士又冰冷的重複了一遍。

我不會寫字。小剛爸爸一臉為難的看着眼前的護士,護士給了他一個白眼。人還救不救?

救,救

我來簽吧。安蕾接過本子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護士拿過本子,直接進了搶救室,搶救室的外面亮起了紅燈,寫着手術中三個大字。

經過一大頓折騰已經是後半夜了,幾個人都沒有吃晚飯,此刻肚子又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但幾個人都坐在樓道里忍着,誰也不願意離開。小剛爸爸更是坐不住,在走廊里轉起了圈圈,他的手心裏滿是汗液,不停的長出氣。

都怪我媽,非得攔着不讓孩子看病。終於小剛爸爸坐在了一旁的長椅上,一臉悔恨的表情。

安蕾看着小剛爸爸,不禁在心底冷笑一番:又一個秋後算賬的主,早幹嗎去了,該拿主意的時候不拿。這樣的男人她沒少見。

二十多分鐘以後,搶救室里的燈滅了,小剛被醫生們推了出來。他的手上打着吊瓶,鼻子上也帶着氧氣罩。

怎麼樣大夫?我兒子怎麼樣了?小剛爸爸激動的穿過人群,緊緊的握住醫生的大手,聲音中還帶着絲絲顫抖。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你們也太拿孩子的命不當回事了,風疹都嚴重成這樣了才送到醫院來。醫生忍不住苛責幾句。

是,是,沒事就好,我們什麼時候能走啊?小剛爸爸急切的問道。

想走,不要命了,送觀察室。醫生吩咐了幾句,小剛就被他們推着進了觀察室。

那得需要多少錢啊?小剛爸爸頓時有些心虛道,一看見這麼氣派的醫院,他的心裏就更加的沒有底了。

錢已經有人交過了。大夫說完,江黎誠都不由得愣了,從開始的救護車到現在的交完住院費,他疑惑的看了看安蕾,可是從頭到尾她都沒有離開過啊?究竟是誰呢?

交完了?是誰?小剛爸爸驚訝的張大了嘴吧。

不知道,得到繳費大廳去查,24小時之內不要給孩子喝水吃東西。大夫吩咐完就離開了。

小剛爸爸回過身來一臉感激的看着江黎誠,一把攥住了江黎誠的手:謝謝,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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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田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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