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不要小看他
江黎誠先是到了鎮上唯一的一家網吧里,特意開了個包間,登錄上自己的QQ。趕忙在線聯繫自己那幾個搞古玩收藏的朋友。他把那些勳章大致照了一些照片,發給了他們。
很快,QQ上彈出了回復。
狂暴:幫我看看這些東西有沒有市場,着急出手。
管家:有多少啊,成套的才值錢。
狂暴:沒有成套,單個的有個十來個吧。
管家:離近點拍清楚我看看。
一串圖片發了過去。
管家:普通的銅築銀築,這玩意現在也有人要,不會很值錢。千八百一個吧,賣不賣。
狂暴:蒙他媽誰啊?當哥們虎啊,現在哥們糟了難了,幫不幫忙吧。
管家:你說這玩意能賣多少錢?
狂暴:我不說,就說哥們糟了難了,找你借個三千兩千的借不借吧。
管家:得咧,等着瞧好吧。
江黎誠讓他們幫忙尋找一些合適的買主,急着出手。然後等到他偷偷回到城裏的時候再進行交易。
江黎誠大半的時間都浪費在了路上。幾個藏友看着江黎誠發過來的圖片兒。有些興奮。這些見證了歷史的小東西,目前正是搶手貨。紛紛自告奮勇,搶着幫江黎誠出手。江黎誠把挑選出來的東西,分別給了三個人。每個人的款式都是獨一無二的。
那些普通的銅築的竟然買到了1500塊錢一枚。他個人也上網上瀏覽了一些價格。那些包邊兒的特殊形狀的價值就更高了。其中價值最高的就屬二丫戴在身上的那枚多彩夜光的了。
江黎誠出手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徽章。大概賣了三十來個,這筆錢足夠他還債的了,甚至還富裕的把自己的本錢拿了回來。剩下的他打算留做備用,這些東西還會升值不說,在困難的時候那可是救命稻草啊。他的腦子裏此刻正沾沾自喜的想着今後的掙錢之路。忙完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老闆來碗牛肉麵,再來一疊醬牛肉。江黎誠走進一個麵館兒,坐了下來。他摘下了口罩和帽子,低頭吃着香噴噴的牛肉麵,完全沒有注意到鄰座的兩個人,打量他的時候,眼神逐漸起了變化。
不多時,那兩個男人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匆匆離開了。
力哥,我們看到姓江的那小子了。一個人在旁邊打電話,另一個人則在店外看着江黎誠。
跟着他,往死里整。別在明面上弄出什麼事兒來。
明白。那人掛了電話,沒等幾分鐘江黎誠就酒足飯飽的走了出來。兩人跟在江黎誠的身後,等待着下手的時機。江黎誠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假意到路邊買了瓶飲料,餘光剛好看到身後鬼鬼祟祟的兩個人,心裏頓時防備起來。若不是情況緊急,他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回到市裡往撞槍口上撞。他想了想走進了一家網吧里,這裏他原先來過,特意開了走廊最裏面的包間,鎖上門放起了音樂。他從裏面的窗戶跳了出去,自以為甩開了那兩個人,卻在拐角處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江黎誠捂着胸口跌倒在地,那個有些精瘦的男人眼睛裏閃爍着殘忍的光,從容的扔掉了手中的煙頭,戴上一雙白色手套,亮出明晃晃的刀子,一步步逼近江黎誠,彷彿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江黎誠冷汗直冒,在地上蹭着往後退,途中還悄悄在手裏抓了一把沙子。
精瘦的男人一步一步的逼近,寂靜的巷子裏皮鞋聲格外清晰。刀子紮下來的一剎那,江黎誠下意識的用右手去擋,左手裏攥着的沙子瞬間撒出去,一下子迷了對方的眼睛。
江黎誠忍着劇痛爬起來,搖搖晃晃的從另一邊逃出了巷子,顧不上挨了一刀的右手,掙扎着打車去了車站。他不敢耽誤,也不管火車開往哪裏,索性就買了張站票,直到坐上車的那一刻才鬆了一口氣。
這一刻的他,滿身泥土,右手血淋淋的,把大半的褲子都染紅了。
江黎誠晃了晃頭,死死用左手捏住右手的臂膀,但傷口還是不斷向外淌血,連帶他的嘴唇也有了些許青紫。
江黎誠越想越窩火,忍不住罵道:干他娘的,等小爺發了財,一定讓那群王八蛋吃不了兜着走!
也許是流血過多,江黎誠站在車廂里身體有些搖搖欲墜。
你受傷了?一個十分悅耳的女聲飄進了江黎誠的耳朵里,他扭頭看向身後,只見一個女孩戴着口罩,定定望着他,看不清長相。坐這裏吧,下一站我就下車了。女孩應該年歲不大,眼睛像大雨過後的天空,清澈如洗,十分明亮而乾淨。
謝謝。江黎誠坐了下來,手腕上的傷口一直在痛,就在他已經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前面,走過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乘務員,手裏拿着醫藥箱,簡單的為江黎誠處理了傷口。
傷口有些深,最好到當地醫院打針破傷風。乘務員好心提醒道。
好,謝謝。你怎麼知道我受了傷?
剛才有個女孩專門過來找的我。
她人呢?
已經下車了。
江黎誠心裏有些溫暖,看來這世上好人還是不少的。
他在最近的站下了車,回家還得有一天多的路程,他一刻也不想耽誤,直接轉乘買了老家的車票。
就在這時,江黎誠感到自己的手腕出奇的癢,癢的忍不住拉開繃帶去撓,很快他就發現,傷口的上方突然出現了兩個紅圈,這兩個紅圈像極了一雙眼睛,望上去竟然有些滲人。
今天正逢十五,月亮又大又圓,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到了江黎誠的手腕上,他的傷口竟然奇迹般的癒合着,兩個紅圈卻越來越大,逐漸形成了一個蜘蛛的圖案。
這是怎麼一回事?江黎誠湛了湛口水上去搓弄,怎麼也弄不掉,這東西像紋身一般印在了皮膚里,血紅色的蜘蛛栩栩如生。
管他娘的呢,死不了就行。江黎誠又累又困,但還是硬撐着往家裏趕。
轉眼就到了第三天。
這天馬臉來的出奇的早,他們幾個人開着一台夏利車,把車子扔在了山腳下。
媽的,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能把人累出病來。馬臉一邊走一邊抱怨着。
臉哥,你說那小子真能把剩下的錢還上嗎?旁邊的一個黃毛小弟問。
還不上咱們也不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把那娘們帶走好好玩玩,還白落兩千塊錢,不也挺好嗎?馬臉陰陰地笑,眼睛裏閃爍着銳利的光。
村裡除了種地很少有什麼新鮮事情發生,此刻麥收過了也都閑了下來,都聚在一塊討論起今天江黎誠還債的事情。
這幾天好像都沒看到老江家那小子。
不是說去城裏取錢了嗎?
都現在了還不回來,不會跑了吧。
我看不至於,已經掏出來兩萬多塊錢了,要跑當初幹嗎還要白白的損失這些錢呢。
打腫臉充胖子唄,聽說城裏流行的那個詞叫什麼?裝逼。人群里眾說紛紜。
王政雖然是個娘娘腔,可論起頭腦來也是個靈活的主,他乾脆支了一個桌子做起莊家來。
下注了下注了,賭羊子回來能還上錢的壓大,賭他回不來還不上錢的壓小。押一賠二!
二丫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一下就把王政推了個跟頭。
娘娘腔,現在還忙着落井下石,是人嗎你?還有你們,好歹也街里街坊的住着,不伸手幫忙也就算了,偏偏來賭着門口看笑話!二丫越說越氣,雙手一使勁,直接把桌子掀了個底朝天。
村民們雖然喜歡看熱鬧,但本質上還是淳樸的,見二丫氣紅了臉,都悻悻然地跑開了,沒人想去觸這個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