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 命運的憐憫

嗖！嗖嗖！嗖！

綠意盎然的叢林之中，一道褐色的身影閃爍在樹木之間。

沙！～

嘎～

蝴蝶夫人落到另一棵樹的粗樹枝之上。粗枝向下搖晃着，

蝴蝶夫人端着的身緩緩站起。

呼～呼呼～

沙～～

晚風吹動着高處枝葉，一片幽寂和寒冷的氣氛。

“哈～”

蝴蝶夫人靜靜呼出一口熱氣，她仰起頭，

呼～

沙～

迎着冷風，透過綠葉，望向黑夜上，彎牙的明月。

“……”

無話感嘆。

嗖！～

蝴蝶夫人附身一躍，再次消失在月光之下。

哈！哈！哈哈！哈！～

急促的喘息聲。

沙！沙沙！沙！～～

地面植被被踢開。

哈！哈！嗯唔！

將沾滿血跡的嘴唇緊咬。

“記住，等會兒他們走了，你就趕緊從這逃出去！”

…

泛白的記憶中，純樸的女孩焦急地叮囑道

哈！～哈！～

鬆開嘴唇再次喘氣。

“好了！他們走了，快！”

…

記憶中的女孩靠近自己，將雙手伸向她的身後，然後拿出一個木製的彎月項鏈，向前套上

…

視覺開始向下晃動，用細藤蔓穿起來的粗糙彎月掛在脖頸處。

“對不起，再也不能和你一起讓村莊掛滿月亮了，真的…對不起啊。”

纖細的雙手撫摸在視覺兩旁，面前，精緻的臉龐上劃下了兩行淚。

…

哈！～哈！～哈！！～

拚命地繼續向前不斷顛簸的走着，滿是傷痕和血漬的手緊緊握住脖子前掛着的彎月。

“以後，可不要再像以前一樣躲在家裏了哦。”

聲音抽搐，面前臉上的微笑，看起來是那麼的牽強。

視覺晃動起來，雙手從視覺兩旁伸向後方。

“快！他們就快要發現了，快進去。”

沙！～

視覺不停晃動，最後似乎進入黑暗的地洞之中，。

看着頭頂最後戀戀不捨的臉龐以及在燈光下閃爍的淚光，不知不覺，自己的眼前也模糊起來。

“我會一直陪陪伴在你身邊的，不管何時何地，永遠如此。”

“我愛你。”

微笑，令人不舍的微笑，此刻如此悲傷，但又是如此美麗。

…

淚，浸濕了，它模糊了一切，也模糊了最後的所有。

…

記憶隨着逐漸模糊的視線泛白，最後，消失。

哈！～哈！～哈唔！

深深的乾咽，淚，落下，擦拭臉上的血漬。

:姐姐…我，一定會救大家出來的。說好了的，要一起將月亮鋪滿村莊，最後…在月亮的祝福下，和婆婆，爺爺，大伯，二叔，村長還有大大姐，大家全村人一起，去到月崖海生活的！明明說好了的！說好了大家都不能反悔了啊！可是，可是…

抽啼着，抽啼着，不再在意身上的傷痕，只有那堅定的執念。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大家會這樣…大伯…婆婆…大家…

抽啼着，抽啼着，面前出現老人和和藹男子的微笑。

：我…

抽啼着，抽啼着，心中只留下悲恨。

：我真的，真的很沒用啊。

滿身的傷痕，不停地流淌出鮮血，將一個原本無憂的孩子，變成淋淋血人。

沙！

“呃啊！”

咚！

身體忽地向前傾斜，

他重重地倒在了草叢中。

：真沒用！…我真的沒用啊！…

唔！～唔嗯！～

緩緩將頭扭動，看向前方，雙手拚命地用力着，想將身體撐起來…

呃！～呃啊！！

拚命將身體顫抖着撐起一半。

噗！～

但隨後馬上，又倒了下去。

已經，力竭了。

：沒用啊，大家，還在等着我呢！還在等着我呢！我！起來啊！！！

呃！！！呃啊！！！

嘶吼着，雙手再次用力，傷口處再次破裂，湧出鮮血，從額頭處流下。

眼前的視線再次模糊起來。

吟～

一陣耳鳴。

噗！～

身體再次無力地倒下。

旋轉着，旋轉着，眼前如同天地顛倒。

血液從額頭流下，滾入眼眶。

世界，染上血紅…

：已經，完了嗎？

僅存的意識開始流逝。

…

：已經…再也什麼都做不了了嗎？

…

：……大家

已經到達極限數次了的他終於無奈地垂下眼帘，一切都化作了烏有，一切…都變作了徒勞。

：對不起啊，大家，我已經…沒有辦法救大家出來了。對不起啊…大家，原諒我……

最後的掙扎…當眼帘閉上，一切的負擔，都消失了……此刻，是如此的輕鬆，如此的安詳，如此的不甘…

嗖！～

奇怪的身影輕盈落到地上，就像命運的一絲憐憫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