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機會
不知不覺,一曲終罷。
整個春亭坊,也在短暫的寧靜過後,喧囂起來。
“此曲只應天上有……”
有文人騷客感嘆道。
陳希平瞥了眼身旁李初年,見他緊緊盯着台上人看,笑容浮上嘴角。
很快,大廳之中,台上之人下了台,往後院去了。
春亭坊內喧鬧不已,不管是文人騷客,又或者武夫商人,還是黑幫下九流盡皆哄鬧起來。
“該死,還不趕快舉行什麼勞什子詩詞大會,折騰什麼么蛾子?該不會想騙錢吧!”
“老子今晚可是帶足了銀兩,詩詞大會?這麼小個地方也搞這些玩意……”
“……”
平安鎮是個繁華小鎮,往來商客,江湖武夫,下九流之人很多。
當然,文人也多。
“儘是些粗鄙之徒!”
……
李初年默默收回目光。
陳希平小聲在他旁邊問道:“你有沒有把握?”
李初年看了他一眼,沒點頭也沒搖頭。
陳希平嘆了口氣,這個樣子就是沒把握咯,他有些沮喪。
不一會,大廳一人走上檯子。
是個年紀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女子,身子修長,體態婀娜。
她站在台上,朗聲道:“小姐說了,今日以月為題,若在座各位,有誰的詩或詞能入得了小姐的眼,今日便可與小姐共度良宵一晚。”
這個女子說完,便轉身下台了。
台下一片喧鬧。
陳希平瞧了身旁李初年一眼,小聲道:“快快快,趕緊想想月能寫啥。”
李初年看都沒看他一眼。
此刻的他,心情有些煩躁,因為身旁這位‘陳希平’演戲越來越不認真了。
具體是什麼原因,李初年用腳趾都能想得到。
“那女子擺明了目標就是陳希平,所以……”
李初年瞥了眼陳希平。
這場所謂的詩詞大會,還需要比嗎?
很快,李初年隨便了一首詞,還是千古流傳那種。
陳希平也寫了,只是李初年瞥了一眼,發現他寫的很平常。
小廝帶着他們寫的兩首詞離開了。
不一會,方才那個身子修長的女子緩緩登台,朗聲道:
“恭喜陳少爺,得到小姐青睞!”
這個女子轉身望向陳希平所在的包廂。
此舉亦是讓整個春亭坊的人瞬間哄鬧!
“開什麼玩笑,那姓陳的就是個廢物,能不能提筆都是問題,他還寫詩?!”
“黑幕啊,簡直黑幕,我就知道,這春亭坊怎麼可能好好的放着錢不賺!未曾想,凈是賺這些昧着良心的錢。”
“狗屁玩意!老子不伺候了!”
有人大鬧,有人大罵,也有人怒而甩袖走人!
一時間,整個春亭坊好不熱鬧。
陳希平只是眯着眼看着這一切,很快他大聲肆意的笑道:
“哈哈哈!你們這幫犢子,比不過就比不過,老子有的是才華!”
李初年愣了下,然後飛快的跑出包廂!
下一刻,只見無數酒罈啊酒杯啊,水果皮啊,統統朝着陳希平所在的包廂飛去!
噼里啪啦一頓下來,原本整潔的包廂,頓時如同夜裏菜市場。
陳希平也是狼狽不堪,可他臉上卻始終掛着微笑。
“嫉妒,你們這是嫉妒,妥妥的嫉妒!沒事,爺今兒個高興,隨便你們扔!哈哈哈哈哈哈!”
李初年默默不言。
這樣的事情,陳希平那智障確實能夠做的出來。
如果不是認爹的破綻,李初年都不可能發現身邊這位陳希平已經被掉包了。
台上的女子看不下去了,她走到陳希平身前,小聲說道:
“還請陳少爺隨我前去。”
陳希平滿臉春光,臨走了還不忘回頭嘲諷一波:“你們這些夯貨!”
然後轉頭離開。
路過李初年身邊時,陳希平對那女子皺眉問道:“我這兄弟可以跟着一起去嗎?”
哪知女子看了李初年一眼,眼裏一抹潛藏在深處的欣賞。
她猶豫片刻,點頭答應:“可以。”
陳希平哈哈大笑,回頭對李初年說道:“兄弟我夠哥們吧!這樣的機會都帶着你。”
李初年默默不言,只是點點頭。
很快,一行三人,邁入春亭坊後院,一座樓閣之中。
樓閣中,一位女子,端坐在屏風之後,正在梳妝,渾身只着兩件單薄的衣裳,露出光潔嫩滑的雙肩和一雙修長的美腿。
陳希平看得眼睛都直了,口水流了出來。
“好美……”
李初年只是瞥了一眼。
出身另一個世界的他,早就已經審美疲勞,這個世界再好的身材,也就這樣。
他看過的,甚至光着身子的,五根手指才能數得過來。
屏風之後,女人悄然起身。
這一幕,讓李初年腦海中浮現一句:侍兒扶起嬌無力。
“不知誰是李公子?”
屏風后女子輕吐蘭音道。
聲如幽靜山谷之中,吹過竹林的風。
陳希平愣了下,不解道:“不是我才是第一名嗎?為什麼不先叫我!”
他扭頭過看了一眼李初年,憤憤道:“有你這樣當兄弟的嘛。”
李初年理都沒理他。
而是回頭看了看,發現領着他們過來的女子已經離開了。
四周,都沒有人。
他也沒有感覺到任何視線,似乎沒人監視這裏,是沒必要?還是說根本沒派人?
李初年這才回過頭,目光緊緊盯向女子,語氣平靜問道:“那首詞你看了?”
女子眼眸中有掩飾不住的欣賞。
她點點頭道:“自然是看了。”
她低聲念着:“不應有恨,此事長向別時圓……”
“公子這一首詞,可謂將望月之意,離別之情,訴說到了極致,只恨妾身乃賤籍……”
以身相許這樣的話,她是說不出口的。
陳希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還能這樣嗎?難道不是自己寫得那首詞,才是最厲害的?
當然,這一切只是演戲。
僅僅兩句詞,就讓他一瞬間的出神。
這若是放到陳希平身上,如何可能?詩詞文學一道,那智障可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啊。
李初年默默站着,目光時而掃過女子,時而掃過陳希平。
詩詞再好,他也不在意。
此一刻,他心裏面想的是,要動手嗎?
殺了眼前這個陳希平,然後將其嫁禍到眼前這個女子身上,自己就能夠找到機會脫身。或者,脫身的機會更大!
他眼裏浮現凶光。
可正待他準備動手之際,女子忽然開口道:
“公子大才,小女子本該以身相許,然而你身旁這位陳公子,卻對我有大恩,實在抱歉,今晚不能服侍公子……”
女子言語之中,滿是失落。
可李初年聽得看得十分明白清楚,屏風后這女子,言語之中透露的意思,分明就是想阻止自己。
她看出什麼了?
李初年有些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