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告別過去
虞玦下意識的想搖頭，但對上某人那肅然的神色，支支吾吾的說道：“也……也不算是什麼要緊的事……”
就在說話間，只見玄七上前，來回道：“王爺，車已經備好了。”
虞玦有些詫異，還以為燕宸曦準備出門呢，倒是燕宸曦見她站在那沒動，道：“走吧，不是要去梅嶺么。”
“你……你怎麼知道！”
見虞玦一臉詫異的神色，燕宸曦捏了捏她的鼻尖，道：“燕秋詞什麼都說了。”
燕秋詞算是領教到了燕宸曦的手段，雖然燕宸曦說的冠冕堂皇，讓他去臨安是因為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但燕秋詞合理懷疑且肯定，祁王殿下此舉分明有公報私仇之嫌疑。
誰讓他一時說話沒個把門，不小心在虞玦面前說漏了阿梨的事呢。所以在臨離開的時候，燕秋詞便將豫王拖他帶畫像的事一一告知了，且再三保證他們父子別無二心。
而虞玦之所以不敢告訴燕宸曦，是因為覺得他似乎對當年之事十分的在意，虞玦思來想去覺得還是瞞着他偷偷的去將畫像埋了再回來，沒想到燕宸曦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見他神色如常，虞玦便沒再推脫了，帶着慕容儀的畫像一同出門，來到了記憶中的梅林。
白天過來的時候，此處並非是如同記憶中那般蕭索，但無論虞玦怎麼搜尋，無法窺見記憶中那驚鴻一瞥的紅梅白雪的影子。
倒是林子深，一行人進來的時候驚了不少藏在林子裏的野雞野兔，玄七道：“若再進去路就不好走了，請王爺王妃稍後，屬下們先在前面開路。”
虞玦輕輕搖頭，道：“不必再往前走了，就在這裏。”
說著尋了一株梅樹，一旁的玄七十分有眼力見的不等虞玦吩咐，就着手中的劍飛快挖了個坑出來。虞玦彎腰，將燕闕親手所畫的最後一副慕容儀的畫像埋了進去。
燕宸曦等她填好土，取了帕子幫她擦拭着手指上的泥，問她：“就這樣埋了，打開看看嗎？”
虞玦輕輕搖頭，道：“不必再看了。”
人活着，總該是要向前看的，若因對於過往的執念太深，最終走火入魔，傷人傷己罷了。長孫思遠如是，而那奕陽也是如此，甚至是虞生炙還有景安帝……
虞玦望着這一片梅林，眼前清晰可見的是天空澄凈如洗，溪水澄澈，映着那秋後黃葉蕭索。
沒有紅梅白雪，沒有那撫琴的舞劍的璧人。
或許今年冬天的梅花會再開，廣陵的雪也會再下。或許也有人，會乘着一葉扁舟自溪水來到梅林邊，成就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傳奇。
但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虞生炙和慕容儀傳奇的故事終於堙沒在了歲月青史當中，如同那一幅畫像一樣葬再了梅林里……
“走吧。”
到了馬車上的時候，虞玦心中還是有些難受，靠在了燕宸曦的懷中。玄七最是會看臉色的，十分識趣的帶着幾個暗衛在林子外面守着，將馬車內的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人。
此時一方天地，像是摒棄了外界的紛擾，只剩下靜靜依偎的兩個人。
聞着他身上那熟悉的紫檀香味，聽着他那有力的心跳，虞玦覺得像是一下時光倏然而過……
過了許久，虞玦揉了揉微紅的眼角——這一次她沒有哭，對燕宸曦道：“我們回去吧。”
燕宸曦見她面上雖有悵然之色，但卻不是十分哀痛，心底是鬆了口氣的。如今她有了身孕，燕宸曦更害怕她會胡思亂想。
聽她說要回去，反倒是燕宸曦神色微微遲疑了會兒，問她：“難道不再去看看吧。”
他指的是梅林中的村莊。
那裏是慕容儀耗盡一生心血，為慕容氏打造的世外桃源，有着虞玦血脈相連的族人。雖然燕宸曦下令，封鎖了那裏——這是在與有琴多番交涉，權衡之後，給慕容氏留下的最好的結局。
做為交換，就連有琴之後都不得再踏入那個村莊一步，但……虞玦永遠是例外。
虞玦輕輕搖了搖頭，道：“現在的結局對於所有人而言都很好。我們在廣陵的心事已了，現在牽挂的是南境那裏。”
畢竟虞生炙還留在南境呢。
當初虞生炙為了虛無縹緲的起死復生之傳言，留在南境一直想要復活慕容儀，不過好在最終及時醒悟，沒有繼續執迷於過去。但他畢竟掌管月宮多年，在月氏身居要職，等於南境的定海神針，南境如今局勢未穩，他也不是說抽身就抽身。
再加上明清遠匆匆趕回南境，就連古鶴影也都去了那裏，父女連心，虞玦不擔心虞生炙那是假的……
馬車到了別苑，就在兩個人剛下馬車的時候，只見寧九上前，道：“王爺，南境有消息了。”
虞玦還以為是古鶴影的消息呢，打開一看竟是虞生炙的書信。信上說南境一切安好，遇到了點小麻煩不過因為古鶴影出面解決了，讓虞玦安心養胎……
虞玦驚訝的問燕宸曦道：“父親怎麼這麼快知道我有身孕了？”
她還以為是燕宸曦送的消息，誰知道就連燕宸曦也一頭霧水的搖了搖頭。
就在兩個人面面相覷的時候，虞長風慢慢踱步走了來，瞧見了兩個人手中的書信，看着燕宸曦道：“怎麼阿玦迷糊了王爺您也跟着糊塗，難道您忘記了，這次古宗主去見何人。阿玦有喜，星象有變，那人怎麼看不出來呢……”
燕宸曦原本波瀾不驚的神色閃過了一絲訝異，道：“原來是他！”
虞玦瞧着兩個人打啞謎，不由追問道：“你們說的是什麼人啊？”
虞長風但笑不語，倒是燕宸曦回道：“青蒼。”
“青蒼！那不是長玄月的……”
燕宸曦微微頷首，道：“長玄月的師兄，也是……當年月氏出使上京的三人中，唯一倖存的一位。所以，你到底與他是什麼關係？”
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燕宸曦望向虞長風，鳳眸中閃過了一絲犀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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