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灰黑
擾亂魔靈是一種很容易變成他人形狀的生物，畢竟它們屬於寄生方。
教科書上就有這樣奇妙的比方，將這生物比喻成了魔杖。
靈者魔咒是一種初級咒語，單音節輔助構建，魔杖揮舞角度也沒什麼講究。很快教室里就出現了各色光暈。
陷入靜默的奧拉魯克斯給小巫師們帶來更多的新鮮感。
奇洛仔細觀察着每個學生的動向，哪些能夠更快掌握魔咒的，哪些似乎需要幫助的都仔細的記在心裏。
“哈哈，伊恩~看看。我就知道是水元素，我父親一直不是很滿意，他總詆毀我一直聯繫的魔法只能用來澆花。”科諾克看着身邊環繞的藍色光暈，螢火蟲一樣的光點把教室裝點得像是童話世界。
伊恩沒有去碰自己的魔杖，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在魔力紊亂的狀態下並不可能釋放成功那個咒語。
並且主動的對魔力進行刺激還會影響到雷對‘門’的封鎖。
可雷卻一再的鼓勵着他，‘……我的能力你還擔心嗎，試一試吧。甚至就只單純的揮舞一下魔杖，只要一下我就能稍微讓你的魔力滲出去一點，我們需要看看你魔力的特性到底是什麼，我兩輩子的知識在折磨我，我快好奇死了！’
雷說的不無道理，但……
‘你沒法再死一遍的，雷。’
‘你就非得特地提醒我這個嗎。’
與伊恩同樣沒急着動作的還有坐在靠着中間位置的佩諾妮婭。
她握着她那一隻櫻桃木魔杖，不斷的偷眼看着伊恩這邊。
而女孩旁邊，看着她心不在蔫念誦咒語的樣子，那早已完成施法的女同學都替她着急。
有關於薩哈曼兄妹的傳言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傳播得很快，大家都知道也都在好奇着那所謂的天才少女。
恰在此時，奇洛教授已經弄明白了大多數人對於魔咒的理解程度。然後順帶着一些不太方便說的小目的也已經達成。
“好的~孩子們，我會和弗立維教授商量關於你們魔咒學的進度的，弗立維教授應該有和你們講過我們這兩門課程之間的緊密聯繫。那麼現在我們來仔細觀察一下正在進食的魔靈們吧。”
一邊說著，奇洛揮舞起了他的魔杖。
他對於魔力的控制非常精準，從魔力碰撞后回饋出的輕微波動來看，這間教室里應該有他提前佈置的輔助施法道具。
有實力兜底，難怪這個教授敢這麼放任黑魔法生物亂來。
雷的洞察力可比‘靈者顯身’這種初級魔法要高端得多，他那強大的計算能力甚至能捕捉到奇洛的魔力軌跡。
然後下一瞬間，原本明暗不一的教室被瞬間點亮，學生們這才對奇洛到底釋放了多少擾亂魔靈有了一個直觀的感受。
“哇哦……”
教師中一時間安靜下來。
佩諾妮婭被那一時間提升到最高亮度的魔靈帶來的震撼性視覺所震撼。
而其他的學生則被佩諾妮婭身邊聚集的魔靈數量所驚愕。
那一個個光點，全被佩諾妮婭身邊逸散出的魔力染色，變成了幾乎白潔的淡藍。
不仔細看，就像是漂浮四周的雪花。
隨着奇洛教授釋放的魔力陷入沉寂，擾亂魔靈恢復成星光一樣忽明忽暗。
奇洛的隨手驅趕把佩諾妮婭身邊的異像稍稍遮掩，同時繼續介紹這些魔靈的來歷。
“它們是我幫一個朋友清理養殖場的時候清理出來的，他是一個巨怪馴養大師。而這些寄生蟲自然是不該呆在養殖廠里的有害生命。但對於巫師來說它們卻是一種比較特殊的生命，甚至曾有一段時間興起過飼養奧拉魯克斯的熱潮……
黑魔法生物在現在的社會中已經變成了禁忌，但同學們容我們一起思考，如奧拉魯克斯這樣的黑魔法生物，真的能完全否定它們的價值嗎？
我覺得，避諱永遠是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的……”
大多數學生只關注着奧拉魯克斯的魔力親和，伊恩和雷則不約而同的觀察着奇洛的身邊。
因為老師的身邊同樣的沒有哪怕一隻擾亂魔靈存在。
而再伊恩首長下，壓住的破舊書頁上墨漬邊的這一行字解釋了擾亂魔靈的另一特性。
‘因為奧拉魯克斯能夠溝通魔力並閱讀到魔力本質鐘的一些情緒，它們會本能的躲避那些更加強大，更加具有攻擊性的生物……並且就如同夜騏一樣它們能夠感知死亡以及殺戮。’
伊恩抬起魔杖嘗試着靠近那隻離自己較近的光點。
光點被驚嚇到逃往更遠的地方。
‘那就容易理解了，你可是有過對同族的殺戮呢那可是至高的罪惡，哈哈哈哈！’雷的笑聲在此刻是那樣的刺耳。
勾起一些不那麼美好的回憶，伊恩逃避似的把目光換向別處。
卻意外的與他身邊的科諾克目光相撞。
從對方的目光中察覺到異樣，伊恩目光下降，看到了對方與自己翻開在同一頁的課本。
伊恩一時間有些失神，曾經一度困擾他的詭異體感再度浮現，雙手手掌像是分泌出了一層粘膩的油脂，像是再次沾染上了那一年染紅雙手后留下數周腥臭的血液。
“魔靈可比你們聰明多了，知道要躲避我這樣一個並不幹凈的人。”伊恩的喃喃自語似乎有些失態，但確實一種希望別人不要受到傷害的警告。
伊恩的命其實挺苦的，在嚴苛的環境下，他與他體內的雷都更傾向於乾淨利落的處理問題的方式。
環視這整個教室，這些嘴上說著有着底蘊有着精英化教導的純血貴族們。
他們有誰和伊恩一樣，真正的獨擋一面過。
真正的在死亡邊緣苦苦掙扎過。
真正的體會什麼是如履薄冰。
科諾克打了個寒顫，這一舉動和他的氣質很不相符。
男孩避讓開目光，為自己的發現感到驚愕。
而就挑着距離自己最近的人也偏開目光的時候，伊恩揮舞了下魔杖。
雷忍受着被驚醒后如同怒獸一樣癲狂撒潑的魔力，控制着只泄露出一絲絲的氣味傳遞出去。
擾亂魔靈的確會躲避危險，這並沒有錯。
但擾亂魔靈同樣也抗拒不了魔力的誘惑，尤其是那種有着更高強度的更加美味的魔力。
一隻、兩隻，這漫天的擾亂魔靈中只有兩隻膽子略大的傢伙敢於朝向伊恩這邊湊了湊。
然後在接觸到伊恩魔力的下一瞬間。
他們被染成了一種不詳的灰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