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花 仇人

()……………………武陵南面便是大江，西邊是群山，東邊和北面是平原。有山有水，物產豐饒，地理位置又極重要，在大燕也是數的着的繁華所在了。趙玄深吸一口氣，走出了趙府。沒走幾步，鬧市中喧囂熱鬧的氣息撲面而來。“讓開……讓開！”雖然趙氏勉強同意，但還是派了幾個家丁跟隨，再三命令要看好趙玄。趙堅知道趙玄後腦受傷，記性不太靈光，就隨意的指點着街邊的景緻。趙玄不時的點頭，模糊的記憶開始慢慢變得清晰。……………………街上行人很多，車馬不斷，街上十分熱鬧繁華。“讓開……讓開！”家丁走在前面為二人開路。趙玄心中暗笑，若是前面幾個家丁再兇惡些，就是活生生的惡少出行圖了！前世今生的願望，終於在今天實現了！嘩……“哎呦……”趙府的家丁動作可不怎麼溫柔，一個擺在路中間的小攤被掀翻在地。各式貨物散落一地。年老的攤主摔在地上，看趙玄前呼後擁的架勢，也不敢有怨言，還一個勁的道歉。“爹……你沒事！”一個身穿粗布衣服的少女擠開趙玄，蹲下去扶攤主，又低下頭去撿地上零散的小玩意。趙玄一個踉蹌，站穩后揮手阻止了要有動作的家丁。“………”趙堅上下打量着蹲在地上的少女，雖然看不清面容，但是身形青澀，聲音清脆，蹲在地上一邊撿東西一邊嚶嚶哭泣，真是我見猶憐．趙堅笑着看了趙玄一眼，小聲說道：“怎麼？心動了？……嘿嘿，挺青澀的，不過看起來確實不錯哦……”趙玄悻悻的笑了兩聲。趙家三兄弟中，老大趙謙婚約在身，還沒成婚已經有了兩房小妾。趙堅性格剛硬粗豪，時常去青廝混，房裏也有兩個美貌丫鬟。可最受寵愛的趙玄連個丫鬟也沒有，真是讓人憤慨！要知道，一個柔順童養媳或者嬌俏小丫鬟，是無數穿越前輩的必有福利啊，怎麼到自己這兒就不靈了呢？！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趙玄信心滿滿的想着。穿越者必有福利第二條，出門必然遇到高品質美女！趙玄不理會莽漢趙堅的笑話，咳嗽兩聲義正言辭的說道：“平時怎麼教育你們的？！要和善！要低調！愣着做什麼，還不道歉？！”趙府的家丁又不傻，當然看出三少爺對那個青澀的少女動了心思，忙不迭的道歉，有個沒眼色的剛要上前去幫着撿東西就被趙誠踢了幾腳。“咳咳……”趙玄蹲到少女身邊，幫着撿散落一地的小玩意，輕聲安撫道：“姑娘不要怕！我剛剛已經教訓過他們了……”青澀的少女，使勁低下頭，似乎在害羞。趙堅等人都扭過頭去，不打攪趙玄泡妞。“如花……謝謝公子……”青澀少女嬌嬌弱弱的回了一句，抬起頭似喜似羞的看着趙玄。“啊……啊……啊……啊……”趙玄瞪大了眼睛，如同見到了鬼一般，驚駭的向後倒了過去。趙堅等人嚇了一跳，連忙將趙玄扶起來，再看那青澀少女的面容，也個個臉色發白。那少女氣質青澀，名叫如花。樣貌其實也像花，只不過是那种放了一冬天、被蟲子咬出許多孔來、摔在地上被人踩了幾腳又在上面灑了一把石子的花……“快走快走……”趙玄大是沮喪，催促着眾人趕緊離開。……………………本以為遇到的是西施，實際卻是如花。背後看，想犯罪，正面看，很反胃。落差之大、心中挫敗感之強烈，自然不必多說。“三弟……前面就是布衣書局，去買幾本書去……”趙堅想起趙玄以前喜歡，建議道。“嗯……”趙玄意興闌珊的答應了一聲。布衣書局是最大的民間書店，是南唐大儒蘇明山一手創辦。武陵靠近南唐，文風很盛，書局的生意不錯。書局內寬敞明亮，數個巨大的書架靠牆放着，密密麻麻的放着許多書，有着淡淡的墨香。有許多書生在捧着書翻看，書局內只有悅耳的翻書聲，安靜的很。趙玄走進去，也精神一震，下意識的放輕腳步。蘇明山名聲極大，曾經是南唐帝師，出身貧寒，年輕時便立下宏願，要為天下買不起書的貧寒士子辦間能買到便宜書、能看免費書的書局！幾十年來，蘇明山嘔心瀝血，數次放棄了入仕的機會。如今，布衣書局已經開遍四海，蘇明山自然也名滿天下。趙玄之前倒是布衣書局的熟客，輕車熟路的走到書架抽出一本書翻看。“咦……三弟，快看快看……”“嗯？！”趙玄順着趙堅的指點去看，愣了愣，放下書走到另一邊的牆面。牆上，掛着一幅巨大的地圖。……………………趙玄醒來已經有近十天，也大致知道了這個世界的情況。百餘年前，群閥並起，相互攻伐絞殺，有過無數曇花一現的王朝。經過數十年的戰亂，才形成了如今四國並存的局面。地圖上，大燕佔據最富饒的地方，疆域也最廣闊。但是，大燕三面受敵。北面是凶蠻嗜殺的北齊蠻子，西面是兵強馬壯的西周，南面是不思進取的南唐。書局裏的地圖，並不能引起多少書生的注意。但是，趙堅這樣立志從軍、恨不得馬上就去戰場廝殺的粗人卻很感興趣。“看……三弟……”趙堅手舞足蹈的比劃着，“那是涼州……爹就在那抵禦西周大軍！”“涼州窮山惡水，毒蟲瘴氣遍地……不過，你應該不記得了，娘帶着我們回武陵的時候你還小……”“大燕正中間……京城！是不是很大？嘿嘿……聽說，京城比武陵還要大十倍！繁華十倍！真想去看看……”“京城北面……是幽州！幽雲鐵騎名揚天下……不過，那是朱家的地盤，朱家和咱家關係不好……”趙堅年紀還小，南方又無戰禍，指着地圖過過嘴癮也不錯，唾沫橫飛的說道：“京城東南是青州……青州兵的悍勇也是數的着的，只比京城的皇家禁軍差些而已！”“大燕最南邊，就是咱們荊州！這裏好久不打仗了，大家好像更喜歡做生意，沒什麼精兵……聽說前段時間，江北大營的水師竟然被海盜打得沒脾氣，真是離譜……”……………………“對不起……對不起……”趙玄連連道歉，拽着滿臉忿然的趙堅走出布衣書局。剛剛，趙堅性子粗豪，一時間得意忘形，忘了身處書局之中，說的太大聲了，惹得怨聲如潮，布衣書局的人硬是將二人趕了出來。“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趙堅灰頭土臉的被趕出來，感覺有些丟臉，“一個破書局而已，牛什麼牛？！”“就算爹見了蘇明山也得客客氣氣……”趙玄翻翻白眼，知道趙堅只不過是嘴硬而已，提醒道：“你不想再被娘罵？”趙堅縮縮腦袋，悻悻的甩甩手，嘟囔道：“好……這次就放過他們了……”…………今天的出遊，真的能算得上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眼看時候不早，一群人便決定回府。“嗯？！”趙堅突然停下腳步，皺眉看着前方。“喲……兩位賢弟，出來逛街啊？真是好久沒見了……”前面一個油光滿面的胖子看到趙玄兩人，連忙招呼道。趙玄看了一眼，覺得有些眼熟，扭頭看向趙堅。“嘿……”胖子走過來拍拍趙玄的肩膀，裝模作樣的同情道：“聽說你不小心摔壞了腦袋……本來我還覺得是謠言呢，現在連我都認不得了，看來是真的了……”“康胖子，找揍是不是？！”趙堅咬牙切齒的低罵一聲，罵罵咧咧的走過去，直接抓住那胖子的衣領，才不管什麼對方的身份地位，一拳打在那胖子小腹。胖子可沒想到趙堅竟然這麼莽撞不講理，上來就動拳頭，痛得臉都扭曲了，求饒道：“痛痛痛！放手……”趙玄恍然，意識到這胖子就是傳說中在背後暗算打傷自己的康啟仁。趙堅想起母親的話，狠狠的將康啟仁推開。“你這是什麼態度？！他自己腦袋摔壞了，能怪我么？！”康啟仁揉着肚子，站得遠遠的冷笑着嚷嚷道：“都說是我打的？有證據么？”趙堅可是只認拳頭，鄙夷的看了康啟仁一眼，霸氣道：“在武陵，趙家說是你乾的，就是你乾的，需要證據么？”“哼，對！”趙家的家丁紛紛附和道：“你康家連給我們趙家提鞋都不配……”康啟仁臉色有些難看，看着五大三粗臉色不善的趙府家丁，不敢再出言挑釁，冷哼一聲低頭就走。走遠了好一段距離，康啟仁又回頭大喊道：“只會嘴上逞英雄算什麼本事？！兩個膽小鬼而已！切”趙玄看着胖子瘋跑而去，攔住趙堅和家丁，搖頭道：“追不上了……”“哼！”趙堅顯然被刺激到了，扭頭盯着神色平靜淡然的趙玄，沉聲問道：“三弟……你還記不記得五年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