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苦笑
說完,他喘了一下氣,語氣緩和了幾分說道:“你不要亂想,知道嗎,除了我,還有很多人感激你的,像你之前救治的那些病人,哪一個不會認為你依舊是那個受人敬仰的陳神醫。”
陳飛卻依舊是搖頭苦笑:“我配不上神醫這個稱號,本來就是普通人,現在卻連手術刀都拿不起來了,還做什麼神醫,做笑話也差不多。”
沐致奇卻是冷哼一聲,說道:“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脆弱,一次打擊就受不了了,看來我不同意細雨跟着你是對的,像你這樣,要是遇到的事情再大點,保不準就去自殺了,我可不敢讓細雨跟着你這樣軟弱的傢伙。”
但是讓沐致奇失望的是,他都這樣說了,陳飛依舊是無動於衷,似乎剛才每聽到那些話一般。
沐回春見此,輕輕一嘆說道:“我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你受到了這麼大的打擊,但是我卻知道,這件事對你肯定是很重要,不過你不想說,我也不好問,只希望你能重新振作。”
陳飛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至於沐致奇,見他說話激陳飛也沒起到作用,便不再做無用功,輕嘆一口氣說道:“也罷,你自己怎麼樣,我也管不了,這一次我是和封從義一起回來的,他也說要見你,估計很快就會找到你了吧。”
“哦。”陳飛淡淡地回了一句。見到陳飛這副模樣,沐致奇再次輕嘆一聲,最後起身離開了。
陳飛又在沐家待了一段時間,然後也回去了。剛回去,就有人來訪,正是封從義。
“我要來的事情,沐致奇和你說過了吧?”封從義走進來,對陳飛問道。
陳飛點點頭,沒有說話,示意封從義坐下,然後就去倒茶了。
“我本來還不相信你變了,現在看來還真是變了。”封從義坐在沙發上,幽幽一嘆,說道,“沒想到,何老的逝世對你的打擊有那麼大。”
陳飛搖頭不語,不止是何老,他自身能力消失的事情才是對他打擊最大的,但是這種事情他卻無法說出口。
“你來找我什麼事?”最後還是陳飛先問道。
封從義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說道:“是這樣的,之前袁教授他們不是發現了一種植物,對治療白血病有很大的幫助嗎?”
陳飛點點頭,他算是親自參與了這件事,自然是記得清楚。
“袁教授他們回來后,就投入了研究,但是成果卻不太樂觀,一直沒有太大的進展。”
封從義抬頭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一些知名的生物學家和醫學家都參與進去了,進展依舊不大,真不知道當初你是怎麼一個人研究出來抗性病藥物的。”
封從義很是感嘆,心裏也很是佩服,性病一直是作為世界醫學難題,醫學界從來沒有放下過對性病的研究。
至今,關於性病的研究已經有了一百多年,但是在治療性病上卻並沒有更好的手段,但是陳飛卻能夠研製出抗性病藥物。
對這點,封從義又怎麼能不佩服呢。
不錯,陳飛是曾在西蜀災區救治千人以上的病患,但與抗性病藥物相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抗性病藥物的出現,對全世界所有的性病患者來說都是天大的福音,不敢說以後不再會有性病患者出現,但是可以說,得了性病的患者不會再因為這個病受到折磨,最後失去生命。
這才是真正的活人無數,萬家生佛啊。
由此可見,陳飛做出的貢獻有多麼大,又如何不值得人敬佩呢?
但對於一般人來說,性病這種病症和患者離得還是比較遠的,一來這種患者雖然多,但是相比於人口基數那就算不得什麼了。
而且得了這種病的人怕受到別人的歧視,都會選擇隱瞞,所以即便有人患了性病,他最親近的人也有能不知道。
就像之前,陳飛失誤導致死亡的病人的家屬,那名中年婦女,她選擇原諒陳飛並不是因為陳飛研製出抗性病藥物,而是陳飛在西蜀災區做出的貢獻。
相比於抗性病藥物,這件事更深入人心,更能讓人有感觸。
當然,事情的重要性也不是以救治的人多寡來作為評判的,西蜀地震時,陳飛救治的人雖然不如抗性病藥物救治的人多,但是它的意義不同一般。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陳飛更像是一種精神,一種支撐着災區人民活下去的精神,這種精神會化為力量,有着觸動每一個華夏人心靈的能力。
不管怎麼說,陳飛的功績是無法抹去的。雖然這一次陳飛因為失誤導致病人死亡,但是大多數人已經選擇了原諒陳飛。
可封從義卻看的出來,陳飛對這件事依舊是耿耿於懷。
“我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評價你。”封從義開口說道,手臂有些無意識地揮動,情緒似乎很複雜。
他停頓了好一會兒,接著說道:“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你的資料,還是在那一次恐怖襲擊之後。”
說到這裏,封從義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眉頭微皺,眼神閉了一下又睜開:“那個恐怖分子基地內的情況我也看到了。”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是一名醫生,靠一己之力擊殺了一百多名恐怖分子,當時我實在是震撼不已,同時也對你產生了及其濃厚的興趣。”
陳飛依舊是坐在那裏,身體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兩隻手交叉着,不言不語,只是看着光滑的地板,讓人以為他在思考一般。
見此,封從義在心裏輕嘆一聲,接著說道:“起初我只是對你感興趣,卻沒想到你給我的驚喜越來越大,從世界醫學交流會,到之後的飛機失事,再到之後的西蜀地震,每一次你都向我展示了不一樣的你,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評價你,一名醫生,還是一名屠夫?”
陳飛終於有了反應,他嗤笑一聲,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自嘲地說道:“很可笑吧,一名醫生,竟是如同屠夫一般,雙手沾滿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