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身世之謎
馮盛轉業回到家鄉,三天後父親不能說話,六天後父親就匆匆地去世了。從確診到離世,也就一個月的時間,太突然了,讓馮盛還來不及盡孝。父親的突然離世,給馮盛的打擊很大,他傷心欲絕,悲痛難當。父親臨終前的遺言,猶如一個晴天霹靂,險些把馮盛擊垮,讓馮盛不知所措。
父親抬起無神的雙眼說道:“孩子,爸就要離開你和你媽了,你們千萬別太難過,人活百歲終有一死。這五年來,你當兵在外,為國盡忠。自古忠孝不能兩全,爸不怪你。爸知道你是一個很有孝心的孩子,以後你一定要照顧好你媽。爸這輩子沒有啥本事,你媽跟了我受了不少的苦。你也是吃過苦的孩子,我想你會有深刻的感受。”
看到父親說話很吃力的樣子,馮盛淚流滿面地說:“爸,你歇會再說吧。”
父親輕微地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孩子,你不要打斷我的話,趁我現在清醒,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要告訴你實情。這件事情在我的心裏埋藏了二十三年了,我今天必須要告訴你,不然就沒有機會了。”
“爸,你說吧,我聽着。”馮盛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說。
“孩子,我和你媽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你是我在醫院裏抱養的,你以後要找到你的親生父母。”父親有氣無力地說完了這句話,深深地出了一口氣。
“爸——這怎麼可能,你是在騙我的?我是你親生的,你別說了,我不想聽這些。”馮盛的情緒波動很大,蹲在地上已經泣不成聲。
看見父親躺在床上,兩行濁淚滾滾而下,馮盛抑制住內心的悲痛,幫父親擦去眼裏。“孩子,爸真的沒有騙你。這輩子你媽沒有生養,是我身體有病。當年我去涼州市醫院看病,因為去的次數多了,所以那裏的好多醫生我都認識。我每次去那個醫院裏,都要帶一些土特產送給那裏的醫生和護士長。有一次我去看病,女護士長悄悄地告訴我說,一個漂亮的女大學生剛產下一個男娃,問我要不要?我當時連忙說,要要要。於是女護士長帶我見了那個漂亮的女大學生,她真的長得很漂亮,名字叫安然。我把身上治病帶的一千五百元錢全留給了她,是讓她買些補品補補身體。安然要看我的身份證,我故意說我忘帶了。她問我的家庭地址,我當時害怕她以後反悔了,來把你要走,所以我當時給她留了個假地址。”
馮盛此時反而平靜了,補充問道:“你沒有問孩子的父親是幹什麼的嗎?”
“問了。女護士長說,安然的男朋友也是個大學生,他姓龍,父親是省里的高官。當時安然知道自己懷孕后,就休學了。她明白自己還是個學生,這個孩子是不能生下來的。按理來說這個孩子是要打掉的,但她不忍心親手扼殺自己肚子裏面的小生命,就獨子一個人決定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父親說到這裏,把一個玉佩交給了馮盛,馮盛仔細一看,玉佩的後面刻有一個龍字。
“當時這個玉佩是掛在你脖子上的,我現在把它交給你,也許你會找到你的親生父母。”說完這些話后,父親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父親與世長辭了,含淚閉上了雙眼。
自責和悲痛的雙重打擊,讓馮盛永生難忘。如果自己早點帶父親到大醫院檢查身體,也許父親就治癒了。
看着父親被病魔折磨的骨瘦如柴,馮盛的心就如刀絞一般難受。馮盛感受到父親對這個這個世界的依戀,對母親和自己的不舍。當時看着父親就要被病魔奪去生命,他卻束手無策。醫生說,你父親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化療沒有任何意義,只會增添病人的痛苦。眼睜睜地看着父親就要撒手人寰,馮盛卻沒有能力去挽回父親的生命。父親撫養自己長大的點點滴滴,如放電影一般,在他的腦海里回放。父親臨死前滿含淚水的眼神,一直在他的腦海里出現。這眼神讓馮盛終生難忘。
父親的去世,馮盛第一次感到生命的脆弱。父親活着的時候,每天閑不下來,不是在地里幹活,就是弄些乾柴火。勤儉的父親,善良的父親,苦命的父親。如今父親眼睛一閉,一直放不下的人和事,都放下了。馮盛第一次深知,有一個好身體是多麼地重要。好身體就是生命中的一,沒有了生命中的這個一,後面的零將不復存在。
為此,在父親三七過後,馮盛把母親帶到長安的大醫院做了體檢,欣慰的是母親身體還好,沒有啥病。以前自己在部隊為國家盡忠,如今他要留下來給母親養老送終。
馮盛暗暗下決心,今生如果能步入仕途,將盡其全力為那些無錢看病,沒有條件看病的父老鄉親,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讓像父親一樣的悲劇不再重演,父親就是因為地方醫療條件太差,醫生醫術不高,父親肺上長了兩個黑點,竟然不知道那是肺癌早期的癥狀,悲哀呀!
馮盛脫去了孝衫,二十一天來第一次洗了把臉,颳去了嘴上長得有兩寸長的鬍鬚。馮盛眼睛是腫的,嗓子是啞的,他滿懷信心地來到了正陽縣軍人轉業安置辦,希望能有一個好的安置,最差也應該安置到鄉鎮,當個鄉長或鎮長。然而希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安置辦的領導,想把馮盛安置到縣啤酒廠當一個副廠長,被馮盛拒絕了。安置辦的領導問馮盛,你縣委有認識的領導嗎?馮盛毫不猶豫地說,有。安置辦的領導看馮盛說得這樣肯定,以為他真的認識縣委的領導,就說,這樣吧,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你去找一找認識的領導,也許會給你安置個好單位。至於你說的鄉長和鎮長,這些職位都是要上縣常委會研究的,不是我們縣軍人安置辦能夠決定的。雖說你很優秀,但你太年輕了,才只有二十三歲。
馮盛聽了縣軍人安置辦領導的話,有些心灰意冷,知道再問下去也沒有啥意義,就離開了。此時馮盛想起了徐天嬌,那個和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副團長,她現在在幹什麼呢?自他轉業后,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和她聯繫了。她還會記得他這個好戰友,曾經的好下屬嗎?但馮盛卻把徐天嬌位列,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也許自后兩人天各一方,再也見不到了。隨着時間的推移,也許徐天嬌會把他忘了。想到這,馮盛的心中便有了一種失落的情緒。
馮盛以前只是對徐天嬌有好感,有戰友情。自從有了那夜的交歡之後,徐天嬌在他的心裏就有了一席之地,猶如一顆種子在慢慢發芽——那是一顆愛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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