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到底是誰?
姜歡宜被嚇了一跳,眸中噙着淚水,委委屈屈地看着太后。
太后愈發地頭疼了些,“這幾日,你先在重華宮裏待着,你阿娘將你寵得太過了,也難怪你會輸給姜歡喜!”
若非她與姜歡喜天生立場不同,她都恨不得那姜歡喜才是自己的外孫女了!
姜歡宜縮了縮脖子“外祖母……”
“哀家給她賞賜,並非是在抬舉她。而是在給你造勢。”太后冷冷地說道,“若不然的話,你一個殺手兇手。日後如何在燕京內立足?”
姜歡宜在她的注視下,漸漸地低下頭來,再說不出一句話。
太后嘆了一口氣,“罷了,你跟着哀家便是了。”
姜歡宜這才是點了點頭,“好。”
歡喜在宮門外遇到了莫予安。
他站在宮門外。姿態清貴,俊美的臉上帶着几絲隱藏得極好的寵溺。
“莫大人怎麼來了?”歡喜輕笑着走過去。
她的腳步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輕快,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在莫予安的跟前已經越來越放鬆了。
“去吃茶嗎?”莫予安從後背掏出一袋熱包子。
歡喜驚喜地“哎呀”了一聲,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正好沒吃飽!”
用早膳時,姜歡宜無時不刻不在膈應她,還有太后的目光也叫人沒有胃口,歡喜只喝了幾口清粥,便放下了碗筷。
莫予安將熱包子塞到她的手中,嗓音清冷,“方才聽宮人說,你今日早膳沒吃多少。”
料想也知曉,她向來是個敏銳的。
在重華宮中,她必定是沒什麼胃口的。
歡喜捧着熱包子,踏上了自己的馬車。
莫予安起碼在一旁跟着。
她啃着熱乎乎的包子,探出頭來,傻乎乎地笑了一下。“莫大人,是我喜歡的肉餡兒呢!”
是季思堂的味道!
莫予安偏過頭來看她,漂亮得有如星辰般的眸子中,帶着几絲笑意。
他輕聲道:“你喜歡便好。”
“那你吃過了嗎?”歡喜問道。
莫予安淡淡地點了點頭。
歡喜便放心了,和蘆笙分着吃了包子。
馬車停在了朱雀街的茶樓中,歡喜跟着莫予安走進茶樓,又從後門走出去。
歡喜歪頭四下看了幾眼,也沒問莫予安要帶她去哪兒。
最終,二人走進了紅樓中。
歡喜眸中閃過詫異。
莫予安帶她來紅樓做什麼?
莫予安和歡喜走上三樓。早便有人在裏頭候着了。
“莫大人,不是說吃茶嗎?”歡喜問道。
怎麼跑到花樓中來了?
三樓沒有底下那濃厚的脂粉味,裝點得也是雅緻,根本不像花樓,倒像是讀書人常去的書肆。
“坐。”莫予安示意歡喜坐下。
歡喜乖乖坐下,而後便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被押了進來。
“紅玉?”歡喜認出那身衣裳。
她的目光閃了閃,疑惑地看向了莫予安。
莫予安冷眼一掃,紅玉跪在歡喜跟前,啞聲道:“安寧郡主。先前是奴婢冒犯了。”
她身上那套襦裙上,蓋着層層血污,狼狽得厲害。
歡喜微微斂眉,語調平靜,聽不出喜怒,“莫大人這是要做什麼?”
沒等莫予安開口。紅玉便是開口道:“安寧郡主,奴婢不該收了太子的銀子,幫着他來算計您。是奴婢有眼不識泰山,求郡主原諒奴婢!”
太子?
歡喜抿了抿唇,沒有開口說話。
其實那日她被紅玉帶了出去,她本以為自己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只是沒想到,紅玉被燕溫硚給攔了下來。
燕溫硚費了好些功夫,才將她救了出來,還帶着她回到了紅樓中。狠狠地打了燕氏的臉。
可歡喜卻一點兒也不感激他。
若是從前的她,定然不會想太多。可如今的她,對燕溫硚沒有任何信任可言。她懷疑過紅玉是不是燕溫硚的人。
只是沒想到,紅玉是莫予安的人!
“說說吧,這是怎麼一回事。”歡喜揉了揉眉心。語氣放緩了幾分。
紅玉伏在地上,莫予安的目光讓她畏懼得聲音顫抖:“太子事先得知了燕氏的計謀,讓奴婢出面將安寧郡主攔下。太子交待奴婢,在燕氏沒找來之前,奴婢不能讓郡主現身!”
太子要“英雄救美”,紅玉可以理解。
可她想不明白的,是自家主子明明早已知曉太子的計謀,卻坐視不理,仍舊讓太子成功地將歡喜給帶走了。
如今主子卻秋後算賬,紅玉根本想不明白自家主子想要做什麼。
歡喜抬眸看了莫予安一眼,“所以紅玉是你的人,收了太子的好處。將我給擄走。你早已知曉太子想要做什麼,卻沒管,只是替我將姜歡宜和王陽平引了來。”
至於他是如何將王陽平給引來的,想必其中也少不了王景輝的推波助瀾。
歡喜說不清心中是什麼一種感覺。
莫予安為什麼要讓燕溫硚的計謀得逞?
“你是不是……”歡喜喉間晦澀,“早便知曉,太子在利用我?”
因此想要借用此次的事。讓她看清太子的真面目?
歡喜定定地看着他。
少年俊美的臉上閃過了一抹不自在,一貫冷漠的眸子中,竟出現了幾縷暗色。
他似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一般,整個人皆是變得陰冷嗜血起來。
房中靜悄悄的,沒人敢開口說話,紅玉甚至放緩了呼吸,極力忍耐,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打哆嗦。
歡喜咬着唇,“莫予安,你到底是誰?”
他到底是什麼人?
為何許多事情,他都似乎心中有數,彷彿這一切他都曾作為一個旁觀者見證過一般。
還有他對她莫名其妙的好……
“你是不是……”歡喜握緊了手,聯想到自己的境遇,目光掙扎。
是不是莫予安也如同她一般,也經歷過一輩子?
歡喜的手心出了一層汗,“今年的十一月初七,燕京會下雪,你知曉嗎?”
十一月初七,便是前世里,燕京下一場雪的日子。
歡喜緊張地屏住呼吸,緊緊地盯着莫予安看。
莫予安微微一愣,“你怎麼知曉十一月初七會下雪?”
他目光的懷疑不似作假,似乎根本想不明白,歡喜為何會說這樣的話一般。
歡喜的心,騰地回到了原處。
不,他和她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