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片刻的溫柔
南芯筠不由的打了一個冷戰,這口氣和四年前的,如出一轍。四年前,也是因為這句話,南芯筠徹底的跌入了深淵。將腦袋埋在男人的懷裏,鼻尖是屬於男人清冽的氣息夾雜着香煙的味道。
耳邊是,匪徒頭子慘烈的叫聲。
在場一片安靜。
南芯筠深吸一口氣,仰着蒼白的臉,笑靨如花,“莫老闆,他碰了你的女人。”聲音變得冰冷,“應該死。”
莫子騫冷笑,“你不在醫院裏好好獃着,卻來這裏。南芯筠,你不會還想着拉客吧?”
南芯筠的臉色驟然變了,在唇槍舌戰上,她從來沒有贏過,咬唇,“是啊,畢竟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價格也上去了,誰都想要玩玩莫夫人不是?”
“閉嘴!”
低頭,狠狠封鎖她的唇,激烈撕咬,像是在發泄什麼,一點都不溫柔。
許久,莫子騫才放開她,看到她氣喘吁吁的樣子,被他折磨過後的嘴唇,水光瀲灧,讓她的臉色有了一絲生氣。
剛才打開門的那一刻,他看到她捲曲在地上,臉色蒼白無血色,心幾乎抽痛一下,然後抱着她的時候,很小心翼翼。
莫子騫知道南芯筠恨他。
她有理由恨他,四年前的那些事,在還沒有調查清楚的時候,是自己一手把最愛的人送進了監獄。
有些事,一時難以說清楚。
他也不打算現在就告訴她。
南芯筠偏就不住嘴,她就是要說,他生氣,她才開心,“怎麼了?生氣了?莫老闆你不會忘了吧?我本來就是從紙醉金迷出來的。他們都知道!”
尖銳的聲音因為回聲顯得格外的凄厲。
莫子騫皺眉,深深的看着她,“南芯筠,你還真不要臉。這樣的出身到處說。”
肚子疼的無法忽視,南芯筠難得沒有頂嘴,身子微微顫抖。
見南芯筠一直捂着肚子,莫子騫擰眉,寒霜的臉色有了動容,“很疼?”
南芯筠詫異莫子騫的關心,然後想起之前他跟她說過的話。
——你有什麼資格?不過是生孩子的工具罷了?
——你懷着我的孩子,難道不是用來陷害誰的?
句句誅心。
歷歷在目。
南芯筠沒有忘記,莫子騫說那些話的嘴臉,而現在,他這樣的關心,又是做戲給誰看?
南芯筠莞爾一笑,“還好,只是被那個男的又摸又親,然後不滿意我的服務,還又打又罵的,肚子被他踢了七八腳而已。”
逞強這詞語,南芯筠在此刻表現的很全面,明明肚裏已經攪動的厲害,疼的鬢角的汗漬都出來了,也有點麻木了。
在監獄的那段日子,她被欺負的次數,不亞於今天的量,疼痛也是,不然她怎麼會忍得住?
早就練出來了。
她所受的痛苦跟屈辱,她要一併從莫子騫的身上討回來。
一併!
“南芯筠,你就那麼耐不住寂寞嗎?”莫子騫聽到南芯筠說的那些話,不氣憤是假的,他看得出來,她是故意在激怒自己。
明明被他抱在懷中,身子一直在顫抖,還要逞強。
如她所願,他還真是又一次毒舌了。
口乾舌燥,全身冰冷,南芯筠突然沒了跟他爭嘴的勁頭,依偎在他懷中,“自家老婆被別的男人又親又摸的,莫少爺真是好脾性,一點都沒有生氣。”
“南芯筠!別得寸進尺。”莫子騫尾音上揚,隱約有點警告的味道在裏面。
聽出這位莫少爺語氣中的氣急敗壞,她笑出來,牽動腹部的疼痛感,倒抽一口氣。
莫子騫看一眼她的腹部,神色難辨,“老實點。”
她無辜眨巴眼睛,“喔。”
這場嘴仗,以莫子騫的讓步,給終止。
其實,很久以前,他倆在一起的時候。每一次的吵架也是以莫子騫的讓步終止的。讓莫子騫生氣似乎是南芯筠做的最好的一件事。那個時候的南芯筠滿心糾結,想要改正自己的缺點。現在想來還真的是可笑。
如何去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如何去愛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
那些年在監獄裏,南芯筠無數次期盼莫子騫來看自己,可是等來的是什麼?
是空曠呆板的監獄長廊,還有日復一日的監獄生活。
她就像是一個地獄重生的惡鬼,除了報仇,什麼都不想。
病房內,醫生給好好檢查一番后,扶了扶眼鏡,對站在一旁的莫子騫苦口婆心的說,“莫先生,好在你發現的及時,不然孩子就會有生命危險了,三個月初期,還是多注意一下,然後忌口,忌房事,如果當真忍不住,就自己解決一下,別為難孕婦。”
南芯筠噗嗤一聲笑了,一邊的男人臉色頓時就變得不好。
“是,我知道了,謝謝醫生。”莫子騫的態度很謙和,口氣卻是冷冰冰。
醫生又叮囑幾句后,才帶着一群人離開。
留下面面窺視的兩人。
南芯筠甜膩一笑,“莫先生,如果真的忍不住,我可以用手幫你,或者你喜歡……”
她張開櫻桃小口,那粉紅色的小舌上下勾動,舔齒一圈,嘟起,玉手輕點在唇角,笑容燦爛,“或者用這裏為你服務也行。”
莫子騫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就好像下一刻就會有雷雨天氣親臨一樣,南芯筠收起了挑逗的心思,轉移視線,看向窗外,“知道是誰綁架我的嗎?”
“警察還在調查。”他的回答很機械,似乎多說一句都是難事。
“嗯。”她的回應,也是冷冷的,就像是十二月,結冰的湖泊,冷的讓人覺得刺骨。
她知道這件事莫子騫不會告訴自己的,並且,他一定知道是誰。
是誰?還能是誰呢?
在南芯筠的心裏,有兩個人選都跟莫家有關係。如果說不是預謀的話,她還真不信。
換做四年前的自己,她一定會忍不住給莫子騫說,然後聽從他的意見。
可惜,一切都變了。
他沒有寬慰她,只是站在那裏一直看着她,眼神深邃又像是在探索,這讓南芯筠有些煩躁,扭頭看過去,“莫子騫,你很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