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二十九章

聖誕假期結束,陳靖安攜妻子南梔返回愛丁堡。兩人和家裏老人輪番起誓,保證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尚未出世的孩子。

孕期六個月時南梔有一段時間妊娠反應突然加重,頭暈乏力、食欲不振…

最嚴重的還數她那要命的低血壓,南梔的血壓比正常孕婦低出一大截兒來,平時里起身動一下都要發昏,身子虛弱的連句話都不願意說。

也就好在正值長假,南梔不必每日操勞着讀書的事兒。

陳靖安每天跟着干著急,她精氣神不足,搞得他成天也沒精神。她身體不舒服,他心裏不舒服。

後來經過他的精心調養,南梔狀態得以恢復,陳靖安卻是日漸憔悴了下來。

北城的朋友過來探望他們夫妻,見了陳靖安都要調侃一句這人上歲數見老。

陳靖安不以為意,倚着門框單手插兜,滿臉的玩世不恭,“你們懂個屁!老子這是妊娠反應!”

一句話給大家逗的前仆後仰。

董嘉述出口罵他,“特么的你老婆懷孕,你哪來的妊娠反應?”

陳靖安怒視過去,皺起眉頭陰着語氣,“嘖,別當著我孩子面兒罵街啊。”

他逗笑着來到南梔身邊坐下,貼過來輕撫南梔的肚子,“寶兒,別聽這個叔叔瞎說,他腦子不好,等你長大了記得多看看他。”

南梔被他幼稚的舉動逗笑,抬腳要踢他叫他閉會嘴,結果陳靖安一把拉住了她的腳踝,把她軟軟的小腳兒踹在自己懷裏捧着,好像得了個什麼寶貝似的。

南梔難為情,奈何自己有身孕不敢亂動,只能小力的掙扎…

來了一屋子人,就看着他倆秀恩愛,被餵了一嘴的狗糧。

南梔羞得不行,嘟着嘴要把腳拿回來。陳靖安用力不大,卻是很有技巧,溫熱的大掌裹着她的小腳,她怎麼也拿不出來。

兩人就這麼周旋着,南梔被大家調侃的不好意思,小腦袋直接鑽進他懷裏。陳靖安怕傷到她鬆開了她的腳,臂彎微微用力,又把人抱在了懷裏。

南梔現在相當於兩個人了,卻是一點都不沉。陳靖安覺着把這人扛着背着抱着變着花樣攬在自己身上都不會覺得累。

所以每次抱着她,他都會不滿意地捏捏她毫無贅肉的小胳膊皺眉頭。

一屋子人啊,南梔一臉的難為情,在他懷裏輕聲嘟囔,“放開吧…好多人呀…”

這聲音軟綿綿的,毫無攻擊力。

陳靖安理直氣壯的,“在自己家裏怕什麼?”

“……”

那也要分個時候啊…

陳靖安抱着人玩了一會兒就鬆開了,他可怕累着自家媳婦兒。

幾個人留在家裏吃了頓飯就離開了,他們就是過來度假,順路看一眼定居的兩口子,下一站就轉戰法國了。

他們走後陳靖安情緒低落下來,南梔猜不透他心思,默默的坐在沙發上看胎教書也不吵他。

他最近太累了,總需要點兒自我空間。

沒兩分鐘陳靖安湊到她身邊坐着,從身後抱着她,下巴搭在她肩膀上,“你怎麼不問我怎麼了?”

南梔輕輕笑着,手掌搭上他的手背安撫似的摩挲,“你怎麼了呀?”

陳靖安手臂微微用力,把她抱的更緊,探頭看她手中的書,“在看什麼?”

“育兒的。”

南梔拿起來叫他看清楚。

陳靖安拿到手裏放在一邊兒,“不看了,我帶你出去玩。”

好端端的,怎麼就要出去了?

南梔有點不解,不過考慮他的情緒還是點頭答應了,她輕眨眼眸,“好啊。”

陳靖安給南梔裹上了羽絨服,帽子圍巾捂的嚴嚴實實,只剩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外頭。

倆人並肩在外頭散步,自打她大了肚子陳靖安走路時總會護着她的腰,這個男人細節又體貼,南梔總會暗自感嘆自己的幸運。

陳靖安把她帶到愛丁堡城堡,登頂城堡可以俯瞰整個愛丁堡市區,倆人來這兒半年多,還是頭一次過來。

南梔被美麗的景色震撼,猛吸微涼的空氣,心曠神怡的感覺。

陳靖安拿出手機給她拍照,南梔有一隻極為優越的鼻子,側顏絕美,她眸光中閃出的溫柔,為她罩上了一層母性的光輝。

大概是懷孕的緣故,南梔越發柔情似水,陳靖安每每看着她都會莫名的平靜下來。

拍好照南梔湊過去看,景色美,構圖也美,她抿嘴輕笑,“我幫你也拍一張吧。”

陳靖安點點頭,“好啊。”

南梔舉起手機,“三、二、一。”

照片定格,她有一個很上相的丈夫。

給他拍完陳靖安又提議兩個人自拍,南梔拿出自己手機找出很多有趣的特效,倆人對着手機玩了一個多小時,樂得合不攏嘴。

南梔看着陳靖安專註的找特效,叫她配合拍照,那一瞬間…彷彿歲月停歇,一切都變得萬分美好。

想起自己從前看的脫口秀節目,一個很有才氣的女選手談論婚姻,她說,‘愛是花很多時間在一起做很多無聊的事。’

是啊…這話一點兒不假。

他們不就是這樣么。

花很多很多的時間在一起,做無聊的事情,卻在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快樂。

南梔甜甜的笑起來,湊到鏡頭面前,繼續和他做這無聊且快樂的事情。

太陽落山,他們一起見證了日落黃昏,那時南梔倚在陳靖安身上,她相信,他們會一起看很多的月生日落。

陳靖安攥着她的手捂熱,輕輕在她耳邊許諾,“南梔,等孩子生下來,我們也去旅遊。”

南梔笑彎了眉,原來…他的丈夫在為她而難過,他心疼她,沒有辦法自由的出去遊玩。

“陳靖安。”

“嗯?”

南梔側身直視他,目光中盛滿了他的模樣,她又叫了一遍,“陳靖安,我愛你。”

堅定又深情,是他們從不曾對彼此說過的話。

陳靖安專註於她的眉眼,“這話…是不是得我對你說?”

他吸了下鼻子,聲音清澈,“孫南梔,我愛你。”

那一刻,他們心裏只有彼此。

真好,在他們成婚的八百多個日夜之後,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不是因為合適,也不是因為迫不得已,只是因為,這最俗氣的三個字。

我,愛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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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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