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只要你肯死心
“你最好沒有！”客人冷笑，一點面子也沒給夢夢留，“你就是個公主。搞清楚，你在我們面前，連討價還價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什麼抱怨。”
夢夢被說得一陣難受。加上先前一大筆錢付諸東流的委屈，她一個沒繃住，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她哭得不算好看，更不算梨花帶雨。
客人們一看夢夢哭泣的模樣，心裏就煩得不行。
其中一個直接拿起桌上的煙灰缸，衝著夢夢砸了過去：“滾！你還待在這裏幹什麼，掃興。”
夢夢沒有辦法，哭着走掉了。
門外，喬西拿着酒水單子，給陳姐看了一眼。
陳姐看見上頭的酒水數量，驚訝得不行，毫不掩飾地瞪着喬西：“這些，都是你賣出去的？”
“對。”喬西落落大方地點頭，“我的提成呢？”
“你放心，提成我不會貪了你的。”陳姐表情複雜，一邊從口袋裏拿出支票簿，一邊上上下下打量了喬西半天，“我只是沒想到……你居然會去賣酒。”
喬西勾了勾唇，笑意冷淡：“有什麼不行的？”
“也對，沒什麼不行的。”陳姐轉念想了想，欣慰地點頭，“你先前就是太執着於封三爺，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你要是早點能想開，事情就沒那麼複雜了。”
喬西冷笑，眼神里透着一抹陰霾：“現在想開了，也不算晚。”
“對，說得沒錯。”陳姐拍拍喬西的肩膀，喜形於色，“你長得那麼漂亮，我有信心，能把你打造成我們這裏的頭牌公主。你就等着吧！”
看見陳姐對喬西的態度，夢夢再也忍不住，衝上來叫了一聲：“陳姐！”
陳姐被嚇了一跳，不悅地轉過頭：“你幹什麼？”
“她的單子，明明就是搶了我的。”夢夢委屈地指着喬西，“陳姐，喬西明明就是在故意報復我。您難道就不替我做主嗎？”
陳姐最討厭夢夢這要哭不哭的模樣，立刻就瞪了她一眼：“怎麼，你不服？你要是不服，就也去搶喬喬的單子啊。”
“我……”
夢夢頓時無話可說。
她要是能搶得過喬西，還說什麼？
陳姐看着夢夢，忍不住冷哼一聲：“一天到晚就知道哭窮裝弱，好像多可憐的樣子。實際上還是貪慕虛榮？你要是像喬西一樣是真的有難處，我也不多說什麼。可是，你明明就……呵呵。”
陳姐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一副提到夢夢，都是髒了自己嘴巴的表情。
夢夢一臉難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陳姐白了她一眼，一搖一擺地走了。
走廊上，只留下喬西和夢夢兩個。
喬西冷淡地看了夢夢一眼，唇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
“喬喬，我在外邊，是欠了高利貸的。”夢夢沒了辦法，想了半天，只能可憐巴巴地看着喬西求情，“你能不能體諒體諒我。我今天要是再不還錢，就要被催債的逼上門了——”
喬西愣了下。回過神，她忍不住笑了。
“是嗎？”她低下頭，一字一頓緩緩地問，“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遇見了這麼大的難處。”
“是啊！我現在的處境真的很難！”夢夢期待地看着喬西，“所以，陳姐剛才給你的提成……”
“你知道自己遇見了難處，怎麼就不知道體諒我的難處？”
沒等夢夢說完，喬西先冷笑着打斷了她。
夢夢愣了愣。
“錢，我不會給你。”喬西口吻冷淡，“你想要錢，就憑自己的本事拿好了。不過夢夢，我有言在先。你的單子，我一定會搶！你見客人一次，我就跟一次。你見客人十次，我就跟十次。不信，你就看着好了！”
說罷，喬西拂袖而去。
夢夢獃獃地站在喬西背後許久，臉色變得猙獰。
她不過是通風報信給了安靜柔而已，她有什麼錯。就算喬西要報復，也該去找安靜柔報復才對啊！現在，喬西卻跑來對付她……怎麼，是柿子挑軟的捏嗎？
她本來就沒有錯！這一次，都是喬西太小心眼了！
等着吧，只要有機會，她一定會報復喬西的！
……
一晚上很快過去。下班之後，陳姐叫住喬西：“喬喬，你等等。”
喬西停下來：“有事嗎？”
陳姐拿出一小疊錢，遞給喬西：“我先前答應過你，你要是賣出酒去，我就多給你一部分錢。我說到做到，這是我給你的提成。”
喬西接過錢，意外地挑了挑眉。她先前只是心裏不順，跟陳姐鬧一鬧而已。沒想到，陳姐居然還真的履行了諾言。
“只要你不去惹封三爺和安小姐，老老實實在這裏做下去，我沒有必要為難你。”陳姐笑笑，表情溫和了幾分，“行了，你走吧。”
“好，你放心吧。”
喬西勾了勾唇，轉身離開，笑意卻不達眼底。
每個人都在逼着她老實下來。似乎她在他們眼裏，就只剩下變得老實這一條出路。
可是，她偏偏不老實。
受到侮辱的人是她，被冤枉了三年多的人也是她。現在她的生活千瘡百孔，傷害了她的人卻還逍遙自在……要讓她就這樣蟄伏下去，她咽不下這口氣！
只是現在，她必須得先想個辦法才行……
喬西抿住唇瓣，眼裏多了幾分深思。攥着陳姐給的錢，她忽然有了個隱隱約約的想法。只是，這個想法實在太過隱晦不明。等她一路回到貧民窟，它還是沒有完全浮出水面。
石川早就在家獃著了。看見喬西回來，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哼了一聲：“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喜歡上闌珊閣的氣氛和客人，不回來了呢。”
石川的話帶着暗示，聽上去猥瑣得不行。
喬西懶得理他，把包包放到旁邊，就要回房間洗漱。
石川叫住她：“你等等。”
“怎麼？”喬西皺眉，“你有事嗎？”
石川不屑地哼了一聲：“要不是有事要說，你以為我願意理你？——安小姐讓我告訴你，她想請你去喬家吃個飯。”
喬西的表情一下子冷淡下來：“我不去。”安靜柔請她吃飯，能有什麼好心思。
“你不想去也得去。”石川冷哼，“你以為，你有對抗安小姐的那個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