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沒長眼睛嗎
喬西的口才一直不錯。加上她在監獄裏待了那麼長的時間，更是學會了不少和人打交道的本事。
她雖然個性很強，不願意低頭。但為了查出安靜柔的那點陰私勾當，別說是捏着鼻子討好別人，就算是讓她做再艱苦的事情，她也願意去做。
於是很快，喬西就和其他員工打成了一片。
從這些人口中，喬西得知，闌珊閣的員工流動性很強。三年前在這裏工作的這一批人，現在幾乎全都離開了。
現在闌珊閣三年前的老員工除了管理層之外，就只有一個陪酒公主，花名叫夢夢。而這個夢夢和安靜柔來到這裏的時間，恰好對得上——那天，她恰好是在上班的。
或許只要找到夢夢，就能破解當年安靜柔到底做了什麼的謎團。
有了這個目標，剩下的都好辦了。
“喬喬。”
晚上九點多，領班走過來，叫了喬西一聲。
喬西怔愣了下，回頭露出一個甜笑：“我在，什麼事？”為了防止別人從聲音上認出自己，她刻意將嗓音擠得尖利又嬌媚了幾分。
領班告訴喬西：“五零八包廂的客人在叫人陪玩，你去一趟。”
“好，我這就去。”
喬西答應一聲，麻利前往五零八包廂。
五零八包廂里，到處都是煙酒的味道。喬西一走進去，就被煙味嗆到了，眼裏露出一絲厭惡。
包房裏的客人一看見喬西，頓時鬨笑起來：“喲，哥幾個，有新來的包房公主。”
“還是個長相挺嫩的小姑娘，估計也就二十齣頭。”另一個人也跟着樂，“瞧瞧，比我身邊這個老貨強多了。喂，你說說，你年紀到了三十沒有？”
說著，他一把拎起旁邊公主的頭髮。
喬西看得一陣不舒服。
那個公主也被嚇了一跳，身體開始哆嗦起來：“我、我……”
“你別總是我我我的。”客人惡意靠近她，“來，告訴我們。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公主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點。一個不注意，手上的紅酒杯狠狠磕在沙發上。
咔嚓——
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杯子被打破。酒水濺到了客人身上，在他最曖昧的位置暈上一大片的酒漬，看上去就像尿了褲子一般。
許多客人見狀，又是一陣鬨笑：“哈哈，黃少，你這是怎麼了？要不要包個尿不濕？”
身上被灑了酒水的客人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把火氣全部撒到了公主身上，抓起公主的頭髮就是啪啪兩個耳光：“賤人！你沒長眼睛嗎？”
公主的臉頰被打破，嘴角流下血來，驚慌失措地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去你的對不起！”
客人光火之下，一腳踹向她的肚子。
公主頓時被踢到房間另一角，捂着肚子哀哀**。
那個客人一臉怒氣，解開皮帶走了過去，掄起來就要繼續抽打公主。
其他客人臉上都是饒有興味的神色，沒有絲毫要阻止的意思。
喬西看得震驚。
她先前不是沒跟闊少同伴們一起出來玩過。但在她面前，那群人多少還注意一點體面，對陪酒的公主們也還算客氣，沒暴露出真實的本性來。
原來這群人真正的嘴臉，居然如此的血腥和惡毒。簡直就像是一頭頭的畜生一樣……
眼看着男人的皮帶就要抽到公主身上，喬西忍不住叫停：“等一下！”
一群人眼色不善地看向喬西。
其中一個客人質問喬西：“怎麼，你想幫她？”
“幫她？你也配。”梳着莫西幹頭的男人往地上呸了一口，“她是個包房公主，你也是個包房公主。你們兩個出來賣的，又是什麼好貨色？”
被嚇壞的公主縮在一邊，身子顫抖地哭個不停。
喬西的手指也在微微顫抖，勉強扯出一抹微笑：“我哪兒是想幫她啊。我只是看不慣她的樣子，不想讓她打擾到您幾位的興緻罷了。”
“哦，是嗎？”
對方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喬西笑着點點頭，“您看她哭的樣子，多喪氣啊。您難得出來玩這麼一天，還要對着這個喪氣的東西，多不好啊。要不您來跟我划拳？我可會划拳了！”
“行，那我就跟你划拳。”對方眯起眼睛，視線如毒蛇一般在喬西身上逡巡，“但你可別忘了，你是為了和這個賤人搶風頭，才會站出來的。你要是沒能贏了我們、讓我們高興，你就得接受雙倍的懲罰！”
喬西想了想，點頭：“行，來吧！”
一群人開始划拳。
原本得罪了客人的包房公主，被遺忘在一邊。
公主抹抹眼淚，低低地嗚咽了兩聲，看看喬西的臉，低下頭不說話了。
喬西很精明。她雖然不算嘴甜，但也能把包廂里的一干人等照顧得面面俱到。
很快，那群客人就全都忘了被那個包房公主得罪的事情，開始跟喬西一起划拳喝酒。
喬西划拳很厲害，幾乎沒輸過。
那群客人輸了也沒不高興，指着喬西哈哈大笑：“看不出來，你剛才說的話居然是真的。”
喬西配合地點點頭：“怎麼樣，您現在不生氣了吧？”
“不生氣了，不生氣了。”客人哈哈大笑，伸手在喬西臉上摸了一把，“我以前沒在這兒見過你。怎麼，你是新來的？”
喬西幾乎噁心得想吐，表面上還得撐出如花的笑靨：“對啊，我就是新來的。要不是為了賺錢，誰會跑到這兒來啊？”
“哦？”莫西幹頭逗喬西，“你是不是家裏也有什麼得了絕症的病人，才把你逼到出來陪酒啊？”
另一個人也跟着樂，語調刻薄：“對對。十個公主，八個都這麼說。醫院一共也就那麼多病人，可能他們都有個做公主的女兒吧？”
喬西眼神一閃，忍不住笑：“我倒是希望我有呢。”可惜禍害遺千年，喬振國和安靜柔他們偏偏就活得好好的，真讓人鬱悶。
“喲，你這是什麼說法？哪有人希望自己家裏出事的？”
客人們一聽喬西的說法，忍不住詫異地看她。
喬西一凜，連忙找了個借口：“我不是希望自己家裏出事。我只是希望，我能有個更好的理由出來做這一行而已。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