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走散

第21章 走散

夏朝的軍隊一路從天夏平原殺過整個回馬大川,來到中段平原。這裏的人沒有一點戰鬥精神,和紅嶺軍以及南國的普通士兵做比較簡直不值一提。剛剛開始年輕的士兵還放不開,畏首畏尾的,殺一個手無寸鐵的人是難受的,可恥的。但是總有那麼一批殘忍的人,還有一些失去親人的士兵,揮起屠刀看到人就殺。到最後適應后,什麼都敢幹,彷彿泯滅了人性。

現在整個回馬大川已經是血流成河,到處都是被燒毀的房子,到處都是屍體。揮着大刀一路奔騰,哪裏有正規軍的樣子,他們已經瘋狂,他們就是殺人的機器。難民被迫不斷飛奔,一路上聽到風聲的人也加入進來,值得慶幸的是夏國軍隊非常認真的排查每一個地方,也就為難民贏來時間,當然最不幸也是這,逃不掉的就真的非常難逃掉。

蕭民的父母剛剛走出烏鎮沒多遠,就聽到後面跑出來的人,大喊“來了來了,那幫畜牲來了。”整個難民的隊伍發了瘋一樣跑起來,蕭民的父母手拉手,也跑起來。蕭民的母親一邊跑,一邊喊“畜牲啊!我的兒。一個個得急病死的,不會有好結果。”蕭民的母親哭的撕心裂肺,也道出來這麼對難民的心裏話。所有的人都含着一口悲憤,加快了腳步。

蕭民的父親也是咬着牙,用蠻力使勁的拽着蕭民的母親。他心中有一個微弱的聲音。他要報仇,他的兒子不能就這麼死去。他必須做點什麼,但這僅僅只是一個微弱的聲音而已,到底他們必須跑,離開這個常年生活的地方,離開這個已經變成煉獄的地方。

蕭民、燕尋和燕尋父母,一出村就看到烏鎮裏面燃起了大火,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大火,就是那一年迎春大會上的煙火表演也沒這個精彩,蕭民看着道“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這麼大的火。”

燕尋拉着蕭民就走,眼神有着深深的恐懼。“看什麼看,肯定是夏朝的軍隊來了,我們快跑。不能再等了。”

燕尋的父親身體已經沒有問題,張大夫的方子就是神,藥到病除。他爬過一個小土坡,就看到大批大批的難民在奔逃,這比動物的遷徙還要來的壯觀。

程伯伯看着烏鎮的方向起了大火,也是非常納悶,夏朝軍隊還沒有來,怎麼就起火了,到底是誰放的火呢。看着對面緩緩走來的輕騎兵,他一個人顯得有些孤單,胸膛挺的高高的,但是由於身板過於消瘦沒什麼威懾力。

這條河裏的水還是清澈的,與回馬河沒有太大關係。太陽在清晨的霧氣里,沒有中午那股熱氣。軍隊停在這條河流的岸邊,一個穿着紅色軍衣的男子翻身下馬,“橋在哪裏?”

程伯伯瞟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手裏緊緊的握着一對船槳。“你們就是夏國人?哈哈,我看你們也不過如此,我還以為是什麼怪物生下來異類,不就是夏朝人嗎?我就說有什麼值得害怕的。”

“你不怕嗎?”這個軍官嘴角微微上揚,手裏的鞭,在空中揮舞發出一聲清脆的響音。程伯伯卻臉眼睛都沒眨。“有什麼可怕的,不過是人會玩一條鞭子而已。”

軍官細細打量着面前這個老頭子,一腳將程伯伯踢到了河裏,毫無防備的程伯伯在水裏冒出一個腦袋,他常年划船當然也有翻船的時候,在暴風雨頻發的那一年,他掉到水裏,比平常急促不知多少的河流里,他慢慢的將船翻正上了岸,這對於水性的要求是非常高的,更何況他是一個六十幾的老人。不過看着年輕,頭髮鬍子都沒有白。

“哈哈哈哈”隊伍里爆發出一片輕蔑的笑聲。“隊長,大不了我們建一個橋,問他幹嘛,殺了算了。”

軍官從後面作了一個不要出聲的手勢,“這個人不怕死,我今天就要調教調教他,讓他知道什麼叫怕,什麼叫南國人。”軍官一腳將程伯伯踩到水裏“你居然說我們夏朝人和你們南國人你一樣,你真的惹怒我了。”

他一邊用腳踩着程伯伯都頭,一邊眺望着烏鎮的方向。“那裏怎麼著火了。真是醜人多作怪。”

程伯伯在水裏起不來,就游到了別的地方,冒出一個頭,稀疏的黑色頭髮濕漉漉的搭在頭上。出水面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軍官看過來“喲,怎麼游到那裏去了,還是怕死嗎?哈哈哈哈。”

沒有理這個瘋子一樣的軍官,他只是看着,冷冷的看着。不知道這個軍官從那裏來的快感,程伯伯覺得這個人有些變態。“南國人是殺不完的,你們大可以殺了我,但是南國的種子會在各個地方生根發芽。遲早有一天,你會知道你有多幼稚,你什麼也沒有,有什麼資格高人一等,不過是因為你是夏朝人,南國沒了,你們夏朝也不會逃離這個結局。”

軍官怒喝一聲“大膽,你找死。”揮起手裏的長鞭狠狠打在程伯伯都頭上,程伯伯咬着牙,他不想躲閃,鞭子將他的頭打的皮開肉綻,鮮血嘩嘩的流下來。這一句看來是戳到這個軍官都痛點了。程伯伯放聲大笑。“哈哈哈哈。”

軍官怒氣沖沖的走過來,拿着鞭子的手是指着程伯伯“你這個老頭子,不過是一個低等國家的低等人,有什麼資格評價我夏朝。”

“你有這種品格,就說明你這個娃娃還沒活明白,你為什麼高人一等,你有什麼,不過是一些身外之物,你有什麼高貴的,你這種人不可能明白那種來自靈魂的聲音。”程伯伯風輕雲淡的說著。

“混蛋,這裏那裏有你說話的份。”軍官抽出手裏的寶劍,銀色的長劍高高舉起,跑過去,跳到水裏,程伯伯一副坦然的姿態……

鮮血流到他待了一輩子的河裏,飛濺的在劍上面慢慢滑落,那一艘小木船緩緩的在水流中不停的晃動。天空下起了小雨,河水裏濺起了漣漪,烏鎮的火正燒的旺盛,這點小雨是澆不滅的。

軍官收回長劍,像是幹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翻身上馬“老東西,不看看自己是誰。我呸。給我將橋找出來,我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

後面的大軍慢慢的聚集過來,對於南國人來說他們就是吃人的蝗蟲。尋找橋的輕騎兵很快就回來集結,浩浩蕩蕩的軍隊來到了遠處的大橋上,這個橋建設已經有一定年紀。洪水那一年也沒見這個橋有什麼損害,夏朝大軍過了橋后,目標直指烏鎮。

烏鎮的活人已經全部走完,大火將走不了的通通燒死。之所以放火是想拖延片刻,不然又要死多少人。

蕭民和燕尋被燕尋父母拉着。有的人在人群中亂擠,人來人往的,燕尋被一個胖子撞倒在地。手一滑,他看不到父母的身影了。燕尋的父母回過頭想要找到自己的孩子,可是人群將他們向東邊擠去,他們犟不過人群,蕭民還是一個小孩,他看到了一個孩子大小的人倒在了地上,紛亂的腳差點踩在這個小孩的肩膀上,蕭民指着這個小孩大喊道“伯伯伯母,我看到燕尋了。”

在如此混亂的人群里,聲音也聽不太清楚,燕尋的父母又在哭泣。完全聽不到蕭民的聲音,蕭民一狠心,甩掉燕尋父親的手,就朝燕尋竄過去,燕尋的父親一驚,大喊道“蕭民。”可是回答他的是人群中紛亂的聲音。燕尋的父母紅了眼,父親對着擠過來的人,狠狠的給了一拳,常年干農活的漢子就是不一樣,他逆着人流走來,卻沒有發現半個影子。兩個小孩兵荒馬亂的,可要怎麼活。

燕尋的父母掩面而泣,在人流中朝東邊走去。沒了孩子的母親一直在哭,不僅僅把自己的孩子丟了,還把蕭民給丟了。淡淡的悲涼侵蝕了燕尋父母的心,“這是什麼世道,人不如狗啊!”

蕭民找到燕尋,兩個人在一起被人無意的踢了幾腳。他們順着人流走,一邊走一邊喊着“爹娘,我在這,我在這。”他們看不到成人的臉,五花繚亂的衣服也不太認識。

洪明在一個村子裏眺望着烏鎮的方向,看着難民瘋狂的模樣就知道,夏朝的軍隊要來了,他們可以回家了。雖然路途非常遙遠,但是好像明天就能到似的,這裏太亂了,比起長途跋涉的艱苦,可太輕鬆了。

“行李,傢伙收好沒有。”洪明他們一個個都穿着一件紅色的夏服,這是夏國特有的一種服飾,“把貫籍準備好,我們這就過去,找軍隊。”

小四這幾天狀態不太對,有幾天沒有抽大煙,感覺非常不舒服。整個人都沒精打采。他難受,別人看了也難受。他每天在床上閉着眼睛抗爭,洪明心裏就一點疑惑,當初為什麼要抽呢!洪明親眼看到小四難受的時候將煙槍掰斷,想必小四也是有些憤怒,這是他第一次。本來是夠他抽的,前幾天抽的太多了,到了現在就只能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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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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