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特意製造的偶遇
古道漫用完早餐后便飛奔向了地下車庫。瑞德早已恭候多時，古道漫剛進去，小潔小凈就繞着她興奮地轉着，他們小小的個子還沒超過古道漫的膝蓋，行動起來卻是十分敏捷靈活，像找到花蜜后輕盈飛舞着的蜜蜂。
“小主人，我是小潔。”
“我是小凈。”
他們爭先恐後地介紹着自己。
“你們好啊。”古道漫笑道，她看見了昨天選擇的那輛車，它被擦得一塵不染，金屬特別的色彩讓人挪不開眼，古道漫簡直愛不釋手，她喜歡這輛單車。
“漫兒要來不及了哦。”顧草昕提醒道，好像從剛才開始，她一直關注着自己的手錶，看着秒針不斷滴答滴答行走，計算着一分一秒。
古道漫雙手握住了單車的手柄，將它的剎車踢了起來，她正準備走——“好的，我就走——再見了瑞德先生，小潔小凈。”她回頭向他們招了招手。
“再見，小主人。”他們齊聲答道。
古道漫與顧草昕的身影遠了，小潔小凈興奮地繞着瑞德像兩隻小鳥一般嘰嘰喳喳道：“小主人的精神果然變好了啊。真好，真好~”
——顧草昕與古道漫一起騎着單車穿梭在車流人潮之中。天上雲層密佈，彷彿不會有光束透過一般，整個世界都是昏暗的陰藍色，在這片藍色中，所有瑩白色的物件都變得十分明亮耀眼，向透過波光粼粼的水面所看到的街景，所有顏色都要融為一體了一般，但仔細看去又是那麼利落分明。
不得不說，節假日總是人群密佈的時候，到處是車燈閃爍，車聲人聲混雜，就連腳步聲都有着明顯的節拍了。
人們來來往往使她們總要停下車子，等待着人們先行過。古道漫還是第一次去那間圖書館，她只能由顧草昕在前面引路，可是天不遂人意，人群的數量突然聚集了，古道漫與顧草昕之間不斷有人們經過，很快把她們越隔越遠。
“不，等等，顧草昕！”古道漫慌忙叫道。
她們兩人已經隔得較遠了，顧草昕彷彿沒有聽到，古道漫被遙遙甩在後面了，她一眨眼顧草昕的身影便被隱埋在人群之中了。無可奈何之下，古道漫只好在路旁停下了單車，掏出手機給顧草昕打電話。電話接通那刻，她聽見那頭的聲音很雜。
“你在哪啊，我找不到你了！”古道漫手忙腳亂地四處瞧着。
顧草昕在那頭說道：“我也找不到你了，現在人那麼多，一時半會我可能找不到你了。”
古道漫一聽便有些着急了：“那怎麼辦？”
她正慌亂着，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古道漫？”
古道漫向四周看去，發現是顧爾御在叫她，他正坐在自家車裏，只搖下了一條細細的車窗縫，露出了他的那雙澄澈的眸子。前面堵車了，他們的車子都不得已待在了原地。
“顧爾御？好巧。”古道漫尷尬地向他打招呼。
顧爾御朝古道漫四周尋了一圈，沒有看見她的同伴，便疑惑問道：“你一個人？”
古道漫有些焦急地說道：“原本要和顧草昕一起去圖書館補習，但是——我們好像走散了。”
顧爾御遲疑了一會，他問道：“……你要不要上車，外面有些危險。”
“我怕髒了你的車座。”古道漫為難道。
顧爾御只是說道：“上來吧。”他親自將車門打了開。
“那我的單車……”古道漫遲疑道。
“它還算乾淨。”顧爾御淡淡說道，車前的司機好像立刻會意了，下車要幫古道漫的單車放在後備箱中。
他都做到這份上了，古道漫再拒絕也不太合適，她有些猶豫，但還是勉強坐上去了，因為知道顧爾御有嚴重的潔癖，她怎麼坐都不太舒服，只能小心翼翼地縮在角落。
顧爾御能清楚地看出古道漫在擔憂着什麼，他用着十分平靜的語氣說道：“你不用擔心，這輛車每天都會消毒。”
古道漫終於稍微放鬆了一點。顧爾御不再說話，空氣好像凝固了一般得尷尬，古道漫不禁也裝作看向窗外，可是沒過多久，她看向扭頭望着窗外的顧爾御，不禁開口道：“你不像是會在節假日這樣街上人多的時候出來……”她不再繼續說下去，不過言外之意也很明顯了，古道漫在好奇他到底要去哪？
“說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樣。”顧爾御神情毫無波瀾，他依舊看着窗外，沒有回頭看一眼古道漫。古道漫以為是自己冒犯了，她悻悻地撇撇嘴，不再說什麼。但沒過幾秒，顧爾御便向她解釋道，“我預約了心理醫生。”
古道漫與顧爾御之間隔着很遠，他們都盡量貼近着車窗，古道漫扭頭看向顧爾御時，覺得他被昏暗的光柔化成了剪影一般，像極了暈染通透純粹的油畫。
“為了什麼？你的潔癖？”
“嗯。”顧爾御輕聲應道，他終於轉過了臉，那雙一塵不染的眸子也成了油畫的一部分。
顧草昕的電話打了來，那陣隔膜般的寂靜氣氛一下被劃破了，古道漫慌忙接起了電話：“喂？你在哪啊？”
“漫兒，我在南門橋下，我遇見夜宇挺了。”顧草昕那邊的雜音沒了，她的聲音聽上去清晰了很多。
“我遇見顧爾御了。”
“我剛才接到電話了，我們家今天又有家族聚會了。”顧草昕說道，她與夜宇挺默契地擊了個掌。顧草昕倒是沒有說謊，逢節假日，他們總是有多次的家族聚會，只是她父母與夜宇挺的父母是好友，他們不介意兩個孩子不參加聚會一起出去玩。
顧草昕沒說自己要去參加家族聚會，古道漫也沒問她是不是要去參加家族聚會，只是妥協道：“你去玩吧，我自己一個人就好。”古道漫知道顧草昕之前把遊樂園的票給了夜宇挺，再加上顧草昕之前常常看著錶，她一猜便知現在的情形都是夜宇挺與顧草昕一起安排的。
顧爾御聽出她們的計劃有變，他問道：“她不幫你補習了嗎？”
“班長，夜宇挺是不是知道你今天會去看心理醫生？”
“嗯。”
“那你知不知道夜宇挺手裏有兩張今天的遊樂園門票？”
“嗯。”
“顧草昕跟我說她遇見了夜宇挺。”
古道漫這麼一說，顧爾御也立刻明白了事情的根本，他一陣沉默：“……”
古道漫有些欲哭無淚地懇求顧爾御：“班長大大~您一定要幫我呀，現在確實也只有您能幫我補習了。”
“……”
古道漫見顧爾御一直沉默着不說話，也只好委屈地鼓着腮幫子小聲妥協道：“……好叭，我一個人應該也可以。”
顧爾御看着她委屈的小小一隻縮在角落裏，不禁有些想笑，古道漫看不見，他口罩下的嘴角微微地往上勾起了一個完美的弧度，如果她仔細看着顧爾御的那雙眼，她還能找到藏在裏面的一點溫柔的笑意。
“你要先等我看完心理醫生。”顧爾御說道。
他這話便是同意了，古道漫一下挺起了身子：“真噠，謝謝班長大人！”
顧爾御無奈地嘆氣道：“誰讓我是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