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會害怕自己的心
這一天的九年級三班,江會長親自分發零食,整整兩大包零食,幾秒之間便被幾十個學生分發完了。
有人認出了這個零食的來路,小聲跟旁邊的人討論道:“這不是我們給古道漫的零食嗎?不少還是國外限定的,我不可能認錯。”
“那說明古道漫已經跟會長談過了,你就別多嘴了,吃就是了。”旁邊的人趕緊用零食堵住了他的嘴,以防他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教室的位置是按照一人一個書桌而坐的,江佐坐在牆邊,他身邊只有一個鄰桌,叫作余郁南,他是第一個拿到零食的人,但他並不知道這些零食是別人在食堂送給古道漫的那一些。江佐剛坐下,余郁南便詢問道:“今天怎麼一時興起給我們帶這些了?”
“別人送的,我一個人肯定吃不完。”江佐說著,從書包里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水杯,他方才跑路了很久,確實有些渴了。
余郁南問道:“粉絲送的?”
江佐笑了笑:“暫時不是——以後可能是。”
“肯定是姑娘送的,對你有意思吧。”余郁南開玩笑道。
余郁南此話一落,江佐就感到他附近四周的目光都敏感地交集在了一塊,雖說江佐受人歡迎已經是常事,可他們還是八卦地想要知道是誰,更想知道江佐對她的意思是什麼。
江佐趕緊澄清道:“別多想了,我才和她見過幾面,之前幫過她,她給我答謝而已。”
余郁南很疑惑:“那你還轉送給別人,總還是一番心意,留着慢慢吃啊。”
“又不是她買的。”江佐小聲地嘟囔道,他又喝了口水,朝着什麼都沒聽清的余郁南頑皮地挑了挑嘴角。
……古道漫將空白的日記本寄回里家,她心裏的聲音愈演愈烈,難以平復,就算回了宿舍,她還是不言不語。顧草昕在一旁安慰着她:“沒關係,等端午回家后,我陪你再找找,可能是我記錯了日記本的樣子。”
“還有幾天端午?”古道漫問她。
顧草昕答道:“今天不算,還有兩天。”
古道漫從床鋪上坐了起來,顧草昕很配合地爬到了上鋪,將隔簾拉了起來。古道漫拉住了顧草昕的雙手,她的雙手還有些顫抖。古道漫有些害怕地說道:“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感到很害怕,我好像是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忘了。”
“你別害怕,我會陪着你的。”顧草昕安慰地說道。
古道漫難平心中的重重疑慮,她問顧草昕道:“你覺得我從長渠池附近摔下來這件事不蹊蹺嗎?真的——真的是我自己摔下去的嗎?”
“我覺得啊,你肯定沒有那麼傻啊。”顧草昕很肯定地說道。
“我在平常有沒有什麼仇人宿敵?”古道漫擔心地問道。
顧草昕覺得這簡直就是謬論,她自然地鬆開了古道漫的雙手,拍着床鋪笑道:“怎麼可能啊,都說禍從口出,就你之前那性格,幾天的話都沒我一天多,哪裏會有仇人?”
古道漫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雖然這樣說不太好,但,根據你們的說法,很少人真正了解現在的我吧,就連——你也是如此。”
顧草昕無語地沉默了一會後尷尬地緩緩說道:“……雖說不是特別想承認,但你說的好像沒錯。”
古道漫嘆氣道:“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安靜一會,看看能不能想起什麼。”
顧草昕乖巧地點着頭,她打開隔簾下了床鋪,還順便將隔簾再關了上。古道漫又不住地一再嘆氣,她面向床躺了下,將自己埋在床角里。她的身子都深陷在綿軟的床被裏,露着一隻眼睛看向牆壁。這牆壁也是冷清的,別人都在牆壁上貼着海報貼紙什麼的,可她的牆壁上只是一片暗色的瓷磚。
古道漫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害怕,她的心就是不能平靜下來,好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嘰喳亂跳的麻雀。還有那個夢,她想不起來夢的內容是什麼,但冥冥中,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好像她親身經歷過了一樣。
我以前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我真的那麼孤獨嗎?為什麼根本不像我自己?我失憶之前經歷着什麼?
……我是不是在害怕有着全部記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