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危機感
“茹茹，你確定不再陪陪你家周木白？”
“他走了。”辛茹輕聲道。
“這還沒到時間啊，四點開始，現在才三點不到的。”岳言思道，“你剛說的，我本來還都以為你不去了呢！”
“他——學校還有事的吧，所以···就先走了。你一會到時間了下來啊，我們一起！”
“行！”
茹茹獨自站在校門口，望着他方才離開的方向，呆了好一會兒，這車水馬龍的大都市，她都不敢一個人再多走一步，一樣一樣的十字路口，她一直都很好奇這裏的人是如何做到不迷失的。想了又想她又是給他發消息又是打電話的，他都沒有了回應。
眼睛酸酸的，她昂起頭，眉頭緊蹙。直至言思說她快來了，她趕緊拍拍臉，揉揉眼睛，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下意識地覺得應該裝作很高興的樣子，她該慶幸大大咧咧的言思並未曾識破她的偽裝。
“茹茹，你們才待了多長時間的啊？我以為你們應該是膩歪到傍晚，而後難分難捨的。”
“他——有事。”她嘴裏一邊說著，心裏一邊撲通撲通跳得老快。
“對了，你有沒有給他看那個抖音的啊？”言思玩笑道，“說不定啊，你家周木白真有個失散多年的兄弟，哈哈哈。”
又是厚厚的斤把重的傳單，言思和茹茹商量後分佈在了道路的兩側，一人街道的一邊。
言思一不在身邊，她神經一放鬆便就再也擠不出歡笑了，很是不在狀態地在街上遊走分發著，好幾次差點兒就撞翻了人家手中的東西，更甚者只顧着找人，穿行在自行車道上，差點兒就被撞到了，惹得車主好一陣謾罵。
她趕忙連聲道着歉，估計人家是看在她快哭了的樣子才作了罷。她都不敢抬頭，努力遏止住眼淚，心裏一直勸慰自己：別哭，千萬別哭，會被人笑話的，這麼多人看着的呢，快，茹茹，別哭，千萬不要哭出來啊，別這麼沒出息！
她眉頭蹙得緊緊的，一邊掐着自己的手背一邊盡量往人少的地方走。
淚水模糊了雙眼，連路都看不見了，好似是又撞到了什麼人，懷中的傳單散落了一地。
“這小姑娘怎麼不看路。”
她只趕緊蹲下身來把傳單一張張撿起來，一陣妖風刮過，把一沓刮到了路邊停靠着的一輛車底下，她蹲下身伸手去夠，手臂卻不夠長，不得已只好到車輛的另一側再次伸手，像是從床底下找東西一樣，半個頭都要貼近地面了。
她都沒太注意車裏是否是有人，直到車體開始震動，她才恍然驚醒，即刻蹭地站起身來。不知是否是她的動靜太大，車窗緩緩地搖下來。
“你幹嘛呢？”車主是個年輕人，頗有有些不耐煩地說了句。
她定定地抱着一沓傳單站在那兒，一時間緊張得又沒了智商。然不知是不是她這淚水唧唧的樣子感染到了他，他面色明顯緩和了，而後定睛問道：“你是辛茹？”
她滿臉問號，低頭儘力地回想眼前這個人是誰。
“難道你不記得我了？”車裏的人比她還不可思議地問了句。
“記，記，記，記得。”她下意識地附和道，此刻她只覺得，別人認識她，她若是說她不記得人家了，那便是極大的不禮貌和不尊重。
“怎麼了？我好像聽說周木白今兒要來找你，你這是？”他言盡隨意地問道
這話讓她一時間更加確信他們是認識了的，只心想着這都知道的人，她應該是認識的。徘徊在信與不信的邊緣，導致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要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了。
“吵架了？”
她眼前一亮，定定地看着他，這個他居然都知道了？殊不知他其實也就是隨口一問。
“他人呢？”
“回學校了。”
“現在還早，四點半，現在想去找他嗎？我剛好回家，美院就在我家附近。”他一邊看錶一邊麻利地說道。
她愣愣地站在那兒，一直在想這個人是誰，家在美院附近，聯想起之前周木白提及過的，韞儀，她終於想起來了。
“上來啊！”他示意着她上車。
她還是有些發愣，想不通為什麼他要讓自己上車。
“快啊，愣着幹嘛？”他又催了起來，“帶你去見你家周木白。”
“啊，哦。”她有些慌裏慌張地騰出一隻手去拉車後門，然半天沒有拉開，其實她也不大敢太用力，她怕把人家車門拉壞了，那她可賠不起。
隱約聽見車裏人嘆了口氣，而後親自下車走到了她跟前，先是把她懷中抱着的一沓傳單拿了過來“都什麼？”，而後很隨手地當作垃圾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茹茹驚得下巴都要掉了，嘴巴半天合不攏，更別提說話了，喉嚨中的那句“別，不要”還是自行咽了回去。
他見她還在發愣，便就逕自為她打開了車門，致使還想客氣一下的她再無法拒絕地上了車。
“他什麼時候來的？”
她很安靜地坐在後排，大概是覺得空氣太悶了，他一邊開車一邊很是隨意地問了幾句話。
“周木白啊？”她小聲地回了句，直至聽見了他一聲若有若無的“嗯”，才趕緊繼續道，“十一點多的時候，他來的時候我還——不在學校，在外面，他等了一會兒······”她吞吞吐吐地說著，忽而發現自己沒怎麼捋清楚。
“就因為你讓他多等了會兒？”他半帶質疑道。
她仍舊沒有捋清楚，盯着手機屏幕發獃，他還是沒有回她的消息。
他以為她算是默認了，半帶譏笑道：“就因為這點兒小事？”
她還是沒想好要怎麼回他，便就繼續低頭盯着手機屏幕發獃。
“不是周木白近來變得有點兒小名望了，小脾氣也上來了吧！”他以半開玩笑的語氣道。
聽到這句話，她猛地抬起頭來，車的反光鏡透亮地映射着他那張臉，那張臉的嘴角處還勾起了半抹玩味笑意，她突然覺得後背發涼：這個人不會是個騙子的吧？抖音上的確實是周木白，所以他暗地裏調查了周木白，至於我，他不會是想要綁架我威脅周木白？
她眸中一驚，又想着他該是也能從那面鏡子裏看到自己，趕緊低下了頭，一時間空氣中瀰漫起了危險的氣息，車窗外漸起的霓虹燈光更顯得氣氛詭異，她的心慌得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