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伯虎齋
“怎麼樣?找到沒?”韞威和於木衡分頭找了好幾條街都沒有看見韞儀。
“韞威,你別急,韞儀都那麼大人了,又不是小孩了,肯定走不丟的。”於木衡看他一臉焦急的樣子不由唏噓道,暗嘆自己是不是又做什麼蠢事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清河咖啡館的?”韞威雙手叉腰,露出精明的雙眸,先聲憋着一口氣問,“我可不相信這麼巧,大晚上你和胡明居心血來潮出來喝咖啡。”
“就是,其實就是特地來看你的約會對象的。”阿衡討好地笑道。
“那你們是怎麼知道我的位置的?”
“就阿居從電話里聽出來的,他說那兒的背景音樂是一般地方沒有的。”阿衡悻悻地說道,暗嘆自己以後再也不這麼好奇了。
“你聽不出來我是在揶揄你的嗎?”韞威誠然一種“你是蠢貨”的語氣道。
“揶揄?”阿衡表示聽不出這個嘲諷意味。
“誰讓你跟韞儀說我在哪兒的?”韞威又儼然一副“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口氣。
“我不就是好奇,對了,剛才發生什麼事了啊?韞儀看見什麼了?”於木衡忍了半天還是怯怯地問了出來,並且還想啊,既然開口了,那就索性一次性問完吧,“為什麼她突然就情緒不對地跑開了?還不接電話?韞威你剛在和誰約會的啊?”
“就方才我對面的女孩兒沒有給她好臉色,冷聲冷氣地讓她多想了,你知道她就愛鑽牛角尖的。”
“就這?”
“就這。”他很堅定地重複着,“好了,你回學校吧,我在,她出不了什麼事。”
“那你剛才還是在和人約會?對象是誰啊?”
“知道太多可不好,你確定你還想繼續再問問?”這恐嚇的口氣直逼人心脈,阿衡條件反射地搖了搖頭。
“不,那不了,我明兒還得上課,就先走了。”
待到阿衡走後,韞威即刻回了家,他回來時,藍爸爸已經到家了。
“儀兒呢?怎麼不見人?”藍爸爸問道韞威。
“是這樣的,辛可嘉帶她出去玩了,可能要晚點兒回來。”韞威沉着氣應道,緩緩走到門口,張望了幾下,而後才關上了門,緩步坐到了父親的對面。
“爸,您剛才去哪兒了?”他試探性地問了句。
“沒去哪兒,剛從公司回來。”
“這樣啊,我方才和同學去清河咖啡店喝了咖啡,感覺當時看見了一個特別像您的人。”他輕輕往後靠着,頗為試探地問道。
藍爸的手頓了一下下,而後雙臂輕展,輕搭在扶手上,含笑對兒子道:“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咱藍家的字典里可沒有像這麼一說。”
韞威略微斂散了些許臉上的笑意,嘴角從容地露出了一抹譏誚。
“你和哪個朋友去的啊?”
“阿衡。”
“老爸還以為威兒是和哪個女同學出去的呢?畢竟那種地方確實比較適合談戀愛的。”藍爸笑笑道。
“也不是沒有啊,最近我就正好看上了一個學妹。”
“哦,說來聽聽。”
“古畫系的,姓玉。”他身體微微前傾,漆黑的眸子正對着他的眼睛
“玉姓,不常見啊!”藍爸微笑着看着韞威。
“確實~不常見。”
藍爸微微笑了笑,輕輕“嗯”了聲,起身之際又說道:“都這麼晚了,女孩子還是不要在外過夜得好,快打電話讓辛醫生把韞儀送回來。”
“知道了。”
“她回來了告訴我聲。”
“好!”
韞威雙眸直勾勾地向前,臉上已是全無笑意,起身去韞儀的房間拿了件外套,而後便奪門而出,別墅外的風景在夜幕的籠罩下顯得格外死寂。
“喂,辛可嘉,韞儀在你那兒嗎?”
“在的,你放心。”
“十一點之前,把她送回來。”
“她說她不想回家。”
“別讓她亂跑,我這就過來。”韞威重重地按下手機,仰面直視着蒼穹。
“少無世俗韻,性本愛丘山,誤入塵網中,一去三十年,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
胡明居正跟着浣衣心無旁騖地遊走於伯虎齋中各種古聲古韻的貨架前,本安靜得只有輕拿輕放的細細簌簌聲,突然間響起了一首讓人很熟悉詞的音樂。
浣衣四處望了望,最終在胡明居手中尋覓到了這音樂的來源,他笑笑自作多情地小聲道:我出去接個電話。”
浣衣有些莫名其妙地瞅了他一眼,大概意思是在說:“你接你的,關我何事?”
“喂,阿居,你在哪兒呢?怎麼還不回來?我都到公寓了,你不會迷路了吧?”
“這會兒有點兒事,碰到了幾個老朋友,你們先睡吧,不用管我。”胡明居三言兩語就把於木衡給忽悠了。
然剛準備回來,就見浣衣已經開始結賬了。
“找不開啊,小夥子,你那兒有零錢的嗎?”隔着櫥窗,老闆朝他喊道。
“有的。”胡明居即刻上前利落地替她付了款。
“我明兒還你。”她一邊從老闆手裏接過畫具,一邊對胡明居道。
“那···微信吧。”胡明居笑笑,他也不知道從何處就麻利地掏出了一支筆,又從老闆要了一張紙,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了上去,還附帶了他的一長串昵稱。
“日居月諸胡迭微?”浣衣頗有些彆扭地讀着。
“嗯對,這個就是我。”
“好!”她應聲把紙條放進了包里,“會還你的。”
胡明居笑笑,這哪是百十來塊錢的問題啊,阿衡每隔三天都要發一次好友請求,這都快半個月了的。
“有點兒晚了,應該沒車了。”胡明居低頭看看錶而後道,“要不你跟我走回去吧?大概也就二三四十分鐘。”
她看了看他,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我以前在咖啡廳里打工,偶爾加班也會很晚,那時候也都自己往回走的。”
“?”她有點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過什麼都沒說。
“哦,是這樣的,我留過兩級。”胡明居很坦然道。
她只是眼裏的疑惑消散了,除此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甚至連一點兒好奇都不存在。
走了大概三十分鐘的路,他們言語也不過就那兩三句,在她們公寓外五十米轉角處,胡明居停步了:“你先走吧。”
“嗯?”
“我公寓在那邊。”他指了相反的方向。
“錢我會儘快還你的。”
“好,明天見!”
她淺淺舒展了眉梢,胡明居停步,確保她回到公寓之後,才佯裝成路人經過,他就怕有人會藉此對她說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