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確實很美
至今她都記得,那血流成河般的土地上全是屍體,猩紅一片,刺眼鑽心。
當時的她哭得泣不成聲,現在的她沒有再掉過一滴眼淚。
肖念修也一樣,他是肖家幾輩以來最聰明最有能力最被看好的孩子。
但最後他卻背上了一個殺兄妹弒父母的名聲。
誰能體會到,當時他一個人站在家人的面前,妹妹的血,哥哥的血如荊棘那般濺到他的臉上,刺痛麻木。
到最後他舉起槍對準父母的額頭時,他失聲痛哭的厲害,雙手也在劇烈抖動。
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像是把他打入十八層的地獄那般,痛心絕望。
這個世上於人而言,有着太多太多無能為力無法改變的事。
“肖念修,你創造四象盟是為了什麼?”封涼憂突然開口問道。
其實她很早就想問了,世界第一的組織,可想而知是一個多強大和可怕的存在。
肖念修脫口而出,“一份信仰。”
封涼憂頓了頓,回想起了自己的信仰,更準確的說是清夢帶給她的信仰,留給她的信仰。
但是現在這份信仰在她的心裏封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因為她只想替死去的他們好好活着而已,帶着他們的夢想。
小孩們的離別道完,小為朝他們走了過來。
封涼憂站了起來,腿架的有些麻,還沒站穩,肖念修就轉過身撞上了她。
擔心她會摔倒,肖念修下意識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往回帶。
只不過這一拉就直接把人帶進了自己懷裏。
女孩反應太敏捷,很快就從他懷裏退了出去,不過他還是聞見了女孩身上淡淡的清香。
兩人相視一眼,看不出來尷尬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肖念修向她道了個歉,她也沒有多在意的回了沒事兩個字。
一旁走過來有一會兒的小為表情有些錯愕。
“憂姐姐,你和修爺……”
封涼憂瞄了他一眼,聲音不冷不熱,“沒什麼。”
“哦。”
“憂姐姐,我想再聽你彈一次鋼琴可以嗎?”小為一直都沒有告訴過她,他其實很崇拜她。
他一直都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在彈鋼琴,他以為她是教音樂的老師,後來才知道她是封涼憂,一個死神般的存在。
他之所以同意加入四象盟就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可以保護好這個世界無助的孩子。
他們三人一起去了音樂教室,那裏一台鋼琴。
封涼憂坐了下去,把琴蓋翻了上去,“想聽什麼?”
小為回答:“都可以。”
隨後,封涼憂白皙纖細修長發手指在琴鍵上飛舞了起來。
她彈的大師夢憂的曲子,名為《白色月光》。
這首曲子看似簡單,卻能讓人切身體會,深陷其中。
肖念修站在一旁,視線完全被這個彈着鋼琴的女孩吸引。
看着她的側顏,他不得不說確實很美。
悠揚悅耳的琴聲慢慢湧入他們耳中。
小為這個年紀還聽不太懂裏面的含義,只是單純的覺得好聽而已。
但肖念修聽懂了一些,腦海里甚至都有了一幅畫面。
茫茫無際的大海上,泛起層層漣漪,天空中的星光倒映在海面,還有一輪明月高掛於空,照的海面愈加的亮。
很唯美的畫面,但沒一會兒,曲調變得急速了,一陣接一陣的大風吹來,海面掀起了大浪。
星光和月光倒映的雜亂,沒有了起初的唯美感。
漸漸的曲子到最後變得憂傷了起來,原來是天要亮了,月光和星光該消失了。
海面恢復了風平浪靜,卻不再唯美。
曲子結束,女孩的臉上,眼睛裏沒有任何,哪怕一絲的光。
肖念修就這樣站在原地,靜靜的凝望着封涼憂失了神。
有那麼一瞬間,他的腦海劃過一個想要了解她的念頭。
看來蘇辭卿說對了,她對自己來說,確實有點特別了。
封涼憂停下手,將琴蓋翻了回去,對肖念修道:“肖念修,小為年紀不大希望你能夠照顧好他。”
肖念修:“嗯,我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
午飯過後,他們三人一起離開了私立院,封涼憂開車先走的時,肖念修有注意到她開的車。
這輛車,他貌似在雲洲F國見過。
大門口,秋末目送他們離開后,他也轉身走了回去。
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圍牆外,藍桉站在那看了他好一會兒了。
封涼憂沒有直接回家,她去了趟烽火營。
前腳剛邁進去,一聲巨大的爆炸就響了起來。
陽澤和萬輝頂着個烏漆抹黑的腦袋跑了出來,迎面就遇上了封涼憂。
封涼憂一手揣兜,似笑非笑的看着兩人,“我才幾天沒來,你們就想造反吶?”
“不不不!陽澤趕緊解釋,“一不小心手抖,燃芯子多了,沒曾想它轟的一下就炸了!”
封涼憂慢慢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用力一掐,“我也小心手抖的。”
“給你們半天的時間,明天我還會來,要是再讓我看見實驗室變樣了,我不介意把你們都掐變形。”
“!!!”
“我們這就去,保證給你整的那叫一個亮堂堂。”陽澤撒腿就拽着萬輝往回跑。
封涼憂眉頭微擰,一手拎一個把他們給拉住,“我話還沒說完。”
“憂爺,您說。”陽澤也是戲多,一幅太監模樣。
封涼憂繼續往下說,“東起閣最近有點小動作,盯着烽火營的人不少,你們自己多注意點,還有自己的安全。”
陽澤完全不在怕的,“爺,這您可不用擔心了,到時候直接給他一炮仗,炸的他們家祖墳都冒煙。”
萬輝瞟了他一眼,“到時候詐屍了你別哭。”
“怎麼可能?我多牛逼的人……”
實在是沒耳朵聽,封涼憂越過他們走了進去。
這兩個人真的是腦殼有包。
“看吧,就是你,爺都讓你嚇走了!”
“嘿呦!你怎麼不說是你呀?!什麼事都往我身上推,要不要臉啊你?”
“呵呵,臉不比你要一點吶,不像你那炸彈都炸不開的臉。”
見他們還在吵,封涼憂退了回來,一人給了一腳,“把裏面給我弄乾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