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相請
白礬目光灼灼地望着木藍,這會兒他表現得對妹深情的模樣,讓木藍一時錯眼恍惚起來,好象在哪裏也曾見過這樣的目光。
在她的記憶里,也曾有人這樣的看着她。那是一對相依為命的兄妹,妹妹得了絕症,兄長經人介紹,求到她這裏,也是這樣充滿希望地望着她。
木藍努力回想起那對兄妹來,後來絕症的妹妹怎麼樣了呢?對了,絕症到底還是絕症的,哪怕她醫術再高也有力所不及的時候。
木藍在記憶里找到了那位兄長最後扶着病床,淚眼朦朧地推着妹妹進太平間的畫面。
那是一對感情至深的兄妹,可惜了,她最後沒能救回妹妹來,留下了一個深深的遺憾。
“叮!發佈任務:救治一名癲癇患者,成功后獎勵初級解剖術,獲得醫療成就點十點,失敗無懲罰。”
熟悉的機械聲音響起,木藍精神一振,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木藍妹子?”白礬被木藍突然亮起的雙眼嚇了一跳。
“好吧,我答應了!你且等等,我進去拿醫箱!”
白礬聞言頓時欣喜,“好好好,我等你!”
等到木藍出來時,身邊跟着的是靈兒、木嬤嬤還有兩小廝小木和小林。
原來這幾人一直在屋裏關注着木藍的動靜,他們雖然放任着木藍與白礬在院子裏說話,木嬤嬤可還關心着木藍名聲問題呢。
不只讓靈兒搬了椅子坐在廊下做女紅,自己也躲在堂屋時刻觀察着。
這會兒木藍進去拿藥箱,她自然大大方方地跟出來了,邊走邊囑咐着靈兒和小木要跟緊木藍,她則是和小林一起留下看家。
木藍帶着小木和靈兒跟隨着白礬向里正家走去,路上遇到了正朝她家方向走來的白朮。
本着與白朮保持距離,聽從那班傻姑娘的要求的原則,木藍本想着低頭裝着沒看到白朮,躲在白礬的身後繞過去的,但事不從她願,白朮大老遠就看到他們一行人了。
白朮朝着木藍大步走來,很快就站在她的面前,讓她避無可避。
“去哪?”白朮還是一貫的清冷、言簡意賅。
“呃,去里正家!”木藍沒法了,抬頭看了他一眼,很想翻個白眼,在心裏對一眾傻丫頭抱歉叨叨,“這可不怪我呀,我也想躲着白朮的,可他總出現在我的面前呢!”
白朮朝着替木藍背着醫箱的小木伸手,小木很是機靈地將醫箱遞給他。
“走吧!”
白朮拉起木藍就走,自始至終都沒給一邊站着的大活人白礬一點點眼色。
木藍被拉着走,小手掙了掙,沒掙脫某人的大力,最後撇了撇嘴,放棄了。
白礬看着兩人相握的雙眼,不悅地眯起了雙眼,本是溫潤如玉的笑臉也盡數收起,身周頓時寒氣森森。
靈兒沒來由地打了個冷顫,縮了縮脖子,看到還站着不動的某人,大着膽子小心地問,“白礬公子,您不走嗎?”
白礬給了她一個冷眼,甩着衣袖轉身走了。
靈兒嘟了嘟小嘴,幾步越過白礬小跑着,“小姐,等等我!”
木藍很快就被白朮帶到了里正烏韭家,里正和七長老家的三個兒子同輩,都是烏字輩。不過,族長黃芪是大房,可他只有里正烏韭一個兒子。
烏韭家也只有一兒一女,便是此時跟在木藍身後的白礬以及發病的白英了。
族長黃芪有七個兄弟,他最大,後面還有黃連、黃櫨、黃柏、黃精、黃藤、黃丹、黃獨七個弟弟,依次便是大長老到七長老了。
除了黃芪家是一個獨苗,三代單傳外,其他幾個兄弟倒是子嗣繁盛。
不過黃芪這隻老狐狸向來獨斷專橫,他雖然子嗣不豐,多年來卻是一直霸着族長之位,在族裏向來說一不二,他的七個弟弟也對他唯命是從。
說到底,駱家村就是他們幾個族老說了算,里正也只是個擺設起了傳話筒的作用罷了。
木藍對族長和族老們沒好感,對於白英更沒好感,莫不是接了系統任務,她才不會出手救治白英那個肥丫頭呢!
她不來報復早上白英帶着一群傻姑娘圍堵她之仇都算是她仁慈了。
“木藍妹子,快請進!”白礬走到前面,引着木藍進院子。
木藍點了點頭,跟着他邁了進去,這個時候白朮早就放開她的手了,也落了一步跟在她的身後。
幾人走進小院,里正烏韭和他的婆娘已然迎了出來。
“木藍丫頭,你可來了!”
“里正大叔!”木藍禮貌地喚了一聲,對着里正婆娘也點了頭,“嬸子好!”
“喲,木藍呀,快進來快進來!”
里正婆娘叫玉桂,人很胖,胖得連水桶腰都沒有了,整個就是圓敦敦的一根粗壯大柱子。
一張比她女兒還要大的大餅臉,笑起來雙眼連縫都不剩下,全身的肥肉隨着她的動作都一顫一顫的,那體積簡直太占空間了,木藍都懷疑她是怎麼吃的,竟然能吃得這麼胖。
好在她還能自己走動,雖然有兩個丫頭攙扶着的,但那也是自己走了不是!
里正站在她身邊那麼一對比,簡直跟一根麻桿似的,雖然里正單獨看起來並不瘦,但人就怕比較不是!
木藍對里正夫妻報以禮貌的微笑,隨着他們的熱情招呼走進了屋子,來到了白英的房間。
白英這會兒是清醒的,只是被強迫性地躺在床上,睜着一雙眯眯眼看着進來的木藍等人。
事實上癲癇的發作只要救治得及時便無事,只要不是病發,患者就跟正常人一樣。
木藍走近床邊剛坐下,正要讓白英伸出手來替她診脈,卻發現這胖丫頭正雙眼直勾勾地望着她的身後。
那雙被臉上的肥肉都要擠成一條縫隙的小眼睛這會兒正努力張大,眼裏還泛着欣喜的光芒。
“白朮哥哥,你,你來看我啦!”
白英嬌滴滴的聲音響起,聲音里的那股甜蜜蜜的味道都快將木藍膩味得胃裏泛酸水。
木藍眨了眨眼,轉身朝白朮看去,就見他微微皺眉,滿臉寫着厭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