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故人
灶門炭治郎一大清早醒來,他背着筐子,告別了山腳下的三郎伯伯,開始朝着山頂的家趕去。
昨天的炭火全賣完了,灶門炭治郎暢想着新年時全家吃飽的樣子,不由得露出開心的笑容。
但當他走了一會後,灶門炭治郎敏銳地發現空氣中居然散發著淡淡的花香。
這花香味道並不濃郁,在風雪狂氣中幽幽浮動着,好像躲在雪中的小精靈,時而出現時而消失,偶爾才能嗅到一點。
灶門炭治郎覺得奇怪,冬天的花朵都謝了,哪裏來的花香?
灶門炭治郎加快速度朝前走,隨即他的面色變了。
記憶里熟悉的、原本全是樹木的地方變成了空地,而本來厚厚的積雪居然罕見地稀薄起來,露出了下面的黑色土地。
四周到處都是斷裂的樹木,整座大山似乎一片狼藉,像是有什麼大型漩渦在山中穿過似的。
灶門炭治郎頓時擔心起來,媽媽還有弟弟妹妹們在山上!
灶門炭治郎立刻加快速度朝着山頂跑去。
隨着越靠近山頂,灶門炭治郎的心越慌亂,空氣里的花香更濃郁了,周圍的樹木全都倒下,山頂甚至變得光禿禿了!!
正因如此,當灶門炭治郎看到突然出現在山頂、密密麻麻的垂下來的紫藤花時,才下意識地停下腳步,愕然地看着這一幕。
“這是……”
灶門炭治郎茫然地看着大變模樣的山頂,終於在紫藤花下找到了幾乎被藤蔓覆蓋的倉庫。
如果他的感覺沒出錯,他好像聽到了母親的心跳聲?他的家人們……
灶門炭治郎倉皇地跑到倉庫前,他猛地推開門,看到了昏迷在床鋪上的家人。
“媽媽!!”灶門炭治郎立刻上前抱起母親,他仔細聽了聽,有心跳聲!
灶門炭治郎大喜,隨即他又逐一檢查了弟弟妹妹,發現家人並未受到傷害,只是昏迷了過去。
“……炭治郎?”
在灶門炭治郎檢查弟弟妹妹們時,灶門葵枝扶着腦袋坐了起來:“你回來了?”
“媽媽!”灶門炭治郎激動地抱住母親:“媽媽,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房子塌了?外面大變模樣,您沒事嗎?還有禰豆子他們……”
灶門葵枝的神色有一瞬間的茫然,隨即她慢慢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
“我想起來了!有壞人!他拿着槍來攻擊我們!然後……”
灶門葵枝只記得眼前閃過一道金色光影,然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有壞人?昨晚有人來家裏嗎?”灶門炭治郎連忙追問起來。
“有兩個,一個是伊澤先生,他是借宿的旅人,另一個是攻擊我們的人……”
灶門葵枝下意識地環視四周:“哎?這裏是伊澤先生借宿的地方,他人呢?”
隨着灶門葵枝的醒來,禰豆子、花子等人也慢慢從昏迷中清醒,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起昨晚的事,然後在看到山頂的變化后,全都驚呆了。
“樹全沒了!”
“冬天怎麼開了這麼多紫藤花?”
“媽媽,這邊還有一個包裹,好像是伊澤先生留下的!”
禰豆子發現了一個包裹,她記得昨晚來送飯時,這包裹被來借宿的伊澤先生放在了牆角,如今那位伊澤先生不見了,包裹也留在這裏了。
灶門葵枝在包裹側面找到一封信,她打開看了看,有些驚訝地說:“是給我們留的借宿費?”
灶門葵枝打開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裏面放着七枚金條,每個金條背面都寫着灶門家孩子的名字,顯然是一人一個。
“這實在是……”
這借宿費太燙手了!灶門葵枝下意識地就想還回去。
“我們去四周找找看吧。”
灶門炭治郎知道發生什麼后,略一猶豫就說:“我在空氣中聞到了兩個陌生的味道,一個徹底消失了,一個好像和紫藤花的氣味混合在一起,如今山頂大變模樣,也許那位伊澤先生迷路在別的地方了。”
就在灶門家的孩子開始四周探查大變模樣的山頂時,天空中,一隻巨大的烏鴉不斷盤旋着。
這烏鴉飛的很高,所以山頂的孩子們沒發現她,在確定灶門炭治郎和家人重逢后,烏鴉拍了拍翅膀,調轉方向朝着山的另一邊飛去。
另一側的山腳下,伊澤杉斜靠在一株大樹的樹杈上,他在寫信。
若是他沒記錯,炭治郎曾提過,他妹妹禰豆子成為鬼后,差點被富岡義勇幹掉,也就是說富岡義勇在附近。
伊澤杉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大致說了一下,表示自己是很久以前的柱留下的繼子,在這邊借宿時發現鬼舞辻無慘特意來殺灶門一家,於是一番激戰,搞定了鬼舞辻無慘,特此告知鬼殺隊。
說實話,信箋內容寫的太扯淡了,若是柱的其他人接到這封信,八成不會信,但接信的人是富岡義勇。
按照伊澤杉對富岡義勇的了解,這位耿直的前輩一定會老老實實地留在灶門家,並將這封信送到鬼殺隊總部去。
伊澤杉喃喃地說:“還要給主公留一些資料。”
比如鬼的前因後果,比如詛咒如何解除,比如鬼舞辻無慘的具體情報……
“還要將後續的藥物研究資料給珠世夫人。”伊澤杉想起活了很久的愈史郎,不由得唏噓起來:“那位夫人當年走的太可惜了,這一次……”
伊澤杉找灶門一家之前,他就給珠世夫人郵寄了特殊的藥物,那是未來愈史郎研究出來的特效藥,只是那時候已經沒什麼用了而已。
如今倒是可以提前切斷珠世夫人和鬼舞辻無慘之間的聯繫的研究。
至於珠世夫人會做如何選擇,那就要看她自己了。
三天後,鬼殺隊總部。
“什麼——?!”鬼殺隊當主產屋敷耀哉聽了妻子天音的話,整個人都晃了晃:“確定嗎?義勇真的這麼說?信呢?”
產敷屋天音將信箋遞過去,她肯定地說:“各地隊員也有報告,說最近沒有任何一則關於鬼的信息。”
產屋敷耀哉摩挲了一下信箋,他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了,但配合著墨跡和恍惚可見的自己輪廓,還是看到了富岡義勇的信箋內容。
“……一位早年流落在外的柱收了一位繼子,然後這個繼子為了尋找最早的日之呼吸的傳承,前往灶門一家,借宿當晚碰到了鬼舞辻無慘,於是順手幹掉了鬼王……”
產屋敷耀哉捂着胸口,他想要大笑,最終卻是潸然淚下:“如果是真的,那簡直是……”
產屋敷天音低聲說:“我請最近的蟲柱過去探查,也將消息通報給了其他柱們,他們會立刻搜索鬼的蹤跡,若是一直再沒有鬼的蹤跡,也許、也許鬼王真的死了……”
“嘎嘎——!”
一隻身上綁着注連繩的大烏鴉突然飛了過來。
“希望!希望!重要的希望!”
產屋敷天音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就見產屋敷一族養育的智力最高的鎹鴉爪子上抓着一個箱子,朝着這裏飛來。
鎹鴉將箱子放在廊下的地面上,然後落在旁邊,嘎嘎地說:“一個頭髮發綠的人,給主人,給主人。”
產屋敷天音一愣,眼睛猛地亮了起來。
按照灶門一家的說法,那位借宿的伊澤先生的發梢就是綠色。
產屋敷天音立刻提起那個箱子,她打開一看,裏面放了好幾本冊子。
那冊子裏記載了很多更加詳細的情報,有關於鬼舞辻無慘的,有關於十二鬼月的,甚至還有如何消解詛咒、調養身體的方法。
箱子裏還放了一個小瓷瓶,據說是特效藥!
產屋敷天音驚喜地對丈夫說:“耀哉大人,這上面的關於鬼的情報非常詳細,恐怕是真的!”
產屋敷耀哉同樣激動:“你挑些重要的內容念給我聽。”
這對支撐着鬼殺隊的夫妻互相依偎着,輕聲細語地討論着書冊,風吹過廊下,帶起淡淡的紫藤花香。
鬼殺隊總部自然種植着很多紫藤花。
而伊澤杉隱藏於其中,他透過紫藤花束的縫隙,遠遠地看着那對他非常熟悉的夫妻,眼神久久沒有移開。
“相逢何必曾相識。”
伊澤杉閉上眼,他仰頭靠着樹榦,垂下來的紫藤花瓣飄落在他的臉頰上,然後滑落到泥土中。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
伊澤杉睜開眼,他把玩着手中的暗黑魔鏡:“雖然我對你所謂的空間穿梭的準確性還有點懷疑,但的確挺有意思的。”
巴掌大的暗黑魔鏡振振有詞:“剛開始穿梭肯定會去與你有關的世界,你自身就是一個定位坐標嘛。”
伊澤杉問暗黑魔鏡:“你吃了鬼舞辻無慘,可以開啟下一次空間穿梭了嗎?”
“我明明是實現願望的魔器,居然被你當成了空間旅行道具。”
暗黑魔鏡先是吐槽了一句,隨即道:“夠了,雖然太陽曬掉了三分之一個鬼舞辻無慘,但那傢伙可以將精華濃縮在內部核心,外部血肉是可以被拋棄的。”
“我吃到了最核心的血,那些生命力足夠開啟空間通道了。”
暗黑魔鏡問伊澤杉:“你要現在離開嗎?”
伊澤杉想了想:“再等等吧,讓我看看那些許久未見的朋友們。”
在所有夥伴都沉眠后,伊澤杉靜極思動,被暗黑魔鏡攛掇許久,於是他索性收拾了東西,將自己的地盤丟給原屬於伊黑小芭內的、修行了仙術、成為了蛇仙人的鏑丸,家裏的山頭也丟給了南野秀一,伊澤杉自己拍屁股跑了。
也許是光脈的原因,伊澤杉來到的第一個世界,就是之前他生活過的、相似度極高的、滿地都是鬼的世界。
那當然要先殺一個鬼舞辻無慘作為開門紅啦!
如今塵埃落定,伊澤杉又在這個世界耗費了半個月的時間,他偷偷摸摸將老朋友全都看了一遍。
最後,伊澤杉在一處小鎮上找到了伊黑小芭內和甘露寺蜜璃。
他們倆的巡視區域有點遠,是最後趕回鬼殺隊總部的柱。
伊澤杉坐在一處茶水鋪,看着斜對面一起吃飯的蛇柱和戀柱,不由露出歡喜的笑容。
四海相逢,皆是故人。
伊澤杉留下茶水錢,他戴上斗笠,摩挲着鏡面,語氣輕快地說:“走啦,我們要啟程了。”
他們都將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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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砍完老闆了,下一個去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