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難平
千手兄弟被自己族老罵得狗血淋頭。
說起來自從木葉村建立后，千手長老們手上的權利就被稀釋了出去，要麼分給了其他家族，要麼歸於木葉，這些老爺爺老太太們也只能在族裏閑散地嘮嗑打屁，頗為無聊。
如今這個痛罵族長和二把手的機會從天而降，千手宿老們可算是趁機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而且這事的確是千手扉間犯蠢了。
千手大長老指着千手扉間的鼻子怒罵：“就算你喜歡做實驗，善後都做不好嗎？你看看！現在可好了！這孩子居然暴露在所有忍族眼中，現在誰都知道你千手扉間能造木遁！你想將千手架在火上烤嗎？！”
千手扉間耷拉着腦袋不吭聲。
千手二長老抽着旱煙：“還不如說是柱間的私生子呢，雖然水戶臉上難看了點，但好歹能保證那孩子的安全。”
千手柱間打個哈哈，他幫弟弟說話：“那個叫阿杉的孩子說自己不會木遁……”
“有些事情不是他說不會，他就不會的。”
另一個老太太冷笑說：“別人認為他會，他就一定會！”
“正因為我們一族很難面對忍界，所以我才和斑建立了木葉嘛。”
千手柱間倒是很自信：“我和斑聯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輸。”
此言一出，千手宿老們都忍不住翻白眼。
聽聽這話，何其狂妄，更讓他們糟心的是，千手柱間有資格這麼狂妄。
大長老冷漠地說：“你確定宇智波族長會幫你？你能保證宇智波們不會暗中對那孩子動手？”
千手柱間明白族老的擔憂，但他也表示自己信賴宇智波斑：“我們都結盟啦，斑不是那種人。”
然後千手柱間話音一轉，說到了自家弟弟：“倒是扉間，你以後要小心了，可能會有人試探你。”
千手柱間頭疼地看着弟弟扉間：“你說你沒事做什麼實驗？你做點忍術開發就算了，你培養什麼木遁細胞？”
“這下好了，那個叫阿杉的孩子可以暫時留在族地，你是天天去辦公室工作的，偶爾還要出任務，萬一有人盯着你暗下殺手……”
如今千手扉間能造木遁工具人的消息估計已經徹底傳出去了，誰不想得到這門技術？以及就算得不到，難道坐視木葉造出一大批類似的人嗎？
哪怕這樣製造出來的忍者實力不如千手柱間，萬一木葉村弄個幾十上百個呢？量變引發質變，那麼多個虛假的木遁忍者也許就能抵上一個無敵的千手柱間啦！
順着這個思路想一想，最後得出一個【必須幹掉千手扉間】的結論，不就順理成章了嗎？
千手柱間有點發愁：“要不我去找斑協商一下，我們兩個輪班，天天跟着你？”
千手扉間斷然拒絕：“不用了！”頓了頓，他語氣陰森地說：“你們真的相信那個年輕人所說的話嗎？”
千手柱間無奈地看着弟弟，他弟弟還無法面對現實嗎？
“就算我不相信他說的話，但我相信他的臉，和他身上的查克拉。”
千手柱間沒好氣地說：“查克拉感覺很類似，這是絕對做不了假的。”
千手扉間冷漠地說：“我之前檢查了自己的秘術捲軸，飛雷神之術並未外傳，他怎麼會的？”
千手柱間擺擺手：“這都不重要了，扉間，他的臉和手心開出的紫藤花就是證據，除非……”
頓了頓，千手柱間說：“除非他對我們所有人施展了大型幻術，但我不相信他可以做到，畢竟斑也親眼認證了那束紫藤。”
看着千手扉間咬牙切齒的模樣，千手大長老涼涼地說：“要不抽血檢測一下吧。”
千手扉間聽后霍然起身：“說的沒錯，我要驗證一下！”
然而千手扉間的樣子落在一眾千手族老眼中，就是死鴨子嘴硬的典範了。
千手柱間只能給弟弟收拾爛攤子：“我也去，正好我也要見見那個孩子。”
千手兄弟忙不迭離開正廳，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出了口氣。
千手扉間氣勢洶洶地衝到後面的宅子。
在看到漩渦水戶笑吟吟地坐在一側，而自家大侄子居然在和新冒出來的小鬼玩鬧后，千手扉間臉上的冷意下意識地收了收。
千手柱間緊隨其後，看到弟弟稍微理智點后，不由得心中稍安。
發現自家父親和叔叔過來，原本臉上滿是笑容的千手和彥立刻縮了縮脖子，露出一副恭敬的樣子：“父親，二叔。”
伊澤杉掃了千手和彥一眼，他看向千手扉間，語氣輕快地說：“爸爸，你來啦~”
千手扉間被這聲爸爸噎了一下，他黑着臉說：“我要檢測一下血脈。”
“好呀。”伊澤杉爽快地伸手，一副你隨便測的樣子。
千手扉間看到伊澤杉這麼坦然，不由得再度迷惑起來，這小子真的不怕查嗎？
千手柱間看到這一幕，又得到了來自妻子輕微的點頭肯定，頓時知道自家弟弟完蛋了，這兒子是必須要認了。
千手扉間立刻拿出自己的工具開始抽血。
趁着千手扉間抽血的功夫，漩渦水戶拉着丈夫到隔壁房間，還下了封印術，將伊澤杉之前的表現和說辭複述給了丈夫。
千手柱間倒吸一口涼氣：“你說他覺醒了血脈記憶，甚至對千手譜系了如指掌？”
合著這不是大侄子，而是個老祖宗！！
“他還能用漩渦和千手的術，只要是家裏傳承久的術，他都會，至於飛雷神……”漩渦水戶的表情很微妙：“他說是在實驗室里親眼看着扉間研究出來的，所以他也會。”
“他對扉間有意見？”
千手柱間迅速抓住重點：“那他還要當扉間的兒子？”
漩渦水戶揶揄地瞥了千手柱間一眼：“難道要當你的兒子嗎？給我添個兒子？嗯？”
千手柱間詫異地看向漩渦水戶：“他是因為你……”隨即千手柱間臉上浮現溫和的笑容：“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他希望不要將真相傳播出去。”漩渦水戶壓低聲音說：“若是讓人知道他甚至能血脈回溯，知道很多年前的人和事，甚至早年失傳的秘術……”
千手柱間重重點頭：“沒錯，你知我知就行了。”頓了頓，千手柱間又想到另一件事：“不過我還要確定一下。”
等千手扉間拿着伊澤杉的血液風風火火地沖向自己的實驗室后，漩渦水戶叫走了自己的兒子和彥，千手柱間單獨和伊澤杉談了談。
“具體情況我聽水戶說了，感謝你對水戶的維護。”千手柱間語氣爽朗坦然：“我和水戶不會將你的事說出去的。”
伊澤杉輕輕嗯了一聲，他知道千手柱間不會拆台的。
他這位大舅一直都是個好人，就是太好了，好的讓心懷惡念的人貪得無厭、肆無忌憚。
“只是有件事我想不明白。”千手柱間目光灼灼地看着伊澤杉：“你為什麼會來木葉呢？因為扉間？可你又很討厭扉間。”
“覺醒了千手血脈，擁有千手秘術傳承的你，不管去哪裏都能活的很好吧？別說是因為面容的緣故，改變面貌這種事對忍者來說不算難。”
伊澤杉沒說話，他的視線落在房間外茂盛的花草樹木上。
許久后，他才說：“我想看看，這個所謂承載了希望的木葉村，是否真的能停止戰爭，讓天下太平。”
千手柱間一愣，他驚訝地看着眼前的人。
“我的記憶里，大部分千手都死無葬身之地。”
“我們都知道殺人者人恆殺之，忍者必將不得好死，可是有一天，一個叫千手柱間的人站出來，聯合另一個人建立了同盟，說要結束這一切。”
這一刻，也許是千手柱間的錯覺，身前這個明明很年輕的人，竟流露出了比他還厚重的滄桑和寂寥。
伊澤杉收回遠眺的視線，他看向身邊的千手柱間。
即便這個千手柱間並不算是他的親舅舅，可是啊……
想到臨死前都無緣得見的父母，想到自己慘死在戰場的隊友，想到後來滅亡到只剩下兩兄弟的宇智波，想到孤身一人獨自背負千手榮耀的綱手……
“你是改變世界、帶來和平的偉人嗎？還是個嘩眾取寵、欺騙所有人的騙子？你會停止戰爭嗎？還是會掀起新的戰爭？”
“你確定生活在木葉的人能得到幸福嗎？你確定和你一起志同道合的夥伴不會離開嗎？你的路有多遠？你又能走多遠？”
伊澤杉深深注視着這個男人。
“你確定你建立的木葉村不會帶來新的仇恨嗎？你能保證你現在的意志能在不被扭曲的前提下傳承下去嗎？保護一部分人的同時必然會犧牲另一部分人，你能做出取捨嗎？你要怎麼取捨？誰又有資格來界定？”
說到後面，伊澤杉的情緒有些不穩，他那雙黑色眼眸里甚至浮現出點點翠綠色的光。
他緊緊盯着千手柱間：“是你？還是宇智波斑？還是名為木葉的武裝集團？”
千手柱間的呼吸微窒，被這樣的眼眸鎖定着，他竟久違地升起了戰慄和緊張之感。
“我要一個答案。”
伊澤杉閉了閉眼，他平復了一下呼吸，壓下了過往的意難平，繼續說：“所以我要來到木葉。”
“我要在最近的地方看着，看着所謂的和平真正到來。”
在伊澤杉說完后，千手柱間怔神了許久，一時間，房間裏靜悄悄的。
許久后，千手柱間才突兀伸手，他壓住伊澤杉的肩膀，認真地問：“你在憤怒嗎？”
他能感覺到年輕人的查克拉像是沸騰一樣涌動着，裏面蘊含著太過複雜的感情。
有憤怒、悲傷、難過、懊惱……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甚至因為年輕人溢散出來情緒擁有可怕的感染力，也因為兩人距離過近，千手柱間的查克拉好像也變得悲傷起來。
伊澤杉定定地看着千手柱間，他說：“我為什麼不憤怒？”
他因為木葉而得到了一切，甚至正因為千手的血脈，才能在另一個世界保護重要的人，繼而得到了光脈的認可。
他也因為木葉而失去了一切，木葉吞噬了他的親朋，埋葬着他最天真最愚蠢的過去。
誠如當年時透無一郎所言，他愛着這片土地，可也恨着這個村子。
最終伊澤杉選擇和過去的自己和解，徹底放開這段糾葛複雜的愛與恨。
只是當他重新站在剛建立的木葉村，看着已經出具規模的村落和熟悉又陌生的親人，他心中還是湧現出了他自己都驚訝的憤怒和怨懟。
千手柱間卻因為這句話而誤解了。
他以為眼前的年輕人因為覺醒了千手和漩渦的血脈，沉浸在無數千手過往的記憶中。
千手柱間太了解忍者是怎麼想了。
那些年、那些代、那些死去的千手們彷彿沉澱下來的執念，他們的記憶就如魔咒，在這個年輕人身上具現。
當那些死於忍者爭鬥的先祖看到新建立的木葉村落時，出現在心中的，除了希望，恐怕更多的是憤怒和不甘吧。
一瞬間，名為杉的年輕人不再是弟弟扉間製造出來的試驗體，他已經成為了承載無數千手記憶的長者和見證者。
千手柱間收回手，他稍微後退了一些，突兀地對伊澤杉行了一個非常端正的土下座。
這個男人匍匐在地，雙手抵在額頭，他如此說：“如果你因此被來自先代千手的憤怒而浸染，那我應該向你道歉。”
“但我絕對不後悔。”
“我不認為我做錯了，相反，我會傾盡一生去實現我的理想。”
“我想要創造一個不再有殺戮和爭鬥的世界，我希望孩子可以安全幸福的長大，老人得以頤享天年。”
“哪怕你為此憤怒，哪怕無數祖先為此怨恨，我也甘之如飴，並會堅持走下去的！”
伊澤杉怔怔地看着千手柱間。
下一秒，他抬手捂臉，淚水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也許、也許他重新回到這個相似的世界，就是為了這句道歉吧。
是啊，他知道千手柱間是個開創新時代的偉人，他也能理解千手柱間的做法，可是……
終究是意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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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這本無cp啊，除了官方欽定的cp，其他都沒有，全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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