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縈要走了
沒有做成詩人的庄之蝶「庄金榮的夢想就是做莊子化身的蝴蝶」還得繼續着他的煙火。
當然他的煙火跟郭大拿的煙火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這不剛剛洗完澡的他,就接到了縈的信息,去接她辦事,庄同學巴不得找個借口給她送行,沒想到這麼快機會就來了。竊喜之餘的他按照縈發過來的坐標,開着那輛標誌性的小破車,按圖索驥而去了。
說起他的這輛小破車,那真是太有歷史了……
庄行長並不是沒有換車的“符號”或機會,相反高峰時期的他,行里質押的車五花八門,都沒有重複的品牌,哪怕是一天換一輛都不帶重樣的。為了妥善處理那麼多的質押廢標車,他不得不專門成立一個部門來租賃和運營這些車輛,那個時候轎車還是很稀罕的,出租質押車也給行裏帶來了不少的附加值,這些案例在他的qq空間都有詳細的記載。
關於他的座駕「老爺車」,民間也有不同版本的傳說。神乎的,邪乎的,褒的,貶的,都有,但終歸也不知道,他這麼有錢為什麼就是不換車。
大熱的天,驕陽似火,坐墊都熱得燙屁股,雖然是老爺車,但空調卻出奇的好,說起汽車空調,庄金榮頭頭是道如數家珍。他開過不同品牌的轎車,曾經還投資過一個汽修廠,所以他最有發言權的。
車外熱浪滾滾,車內涼風習習。頂着火,吹着風,想着縈,那真是一半是夢幻一半是火焰啊!
縈的全名叫蕭縈縈,人如其名魂牽夢縈。高中時期,庄金榮跟江東風誰都敢調戲,就是不敢得罪縈,至今想來也不知道為什麼?縈是轉學過來的,後來考學去外地發展了,她的近況庄同學知之甚少,上學時情愫懵懂,只要是美好的,庄同學都惦記着,且往心裏拾掇。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了,庄同學依然記得與縈相處時的美好……
剛到縈發過來的地點,縈又來信息說有事走了,讓他到另一個地方等着……沒過一會兒又說柳海燕、鄒文靜、馬冬梅要給她送行,她打的去金K咖啡廳了,讓庄同學也過去。
大熱的天,庄同學滿大街轉着找縈,心裏窩着“火”,這回他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縈與火的組合。按理說,女人擺點“譜”是很正常的,但滿大街的烤驗,庄同學還是沒有了那份耐心。
好不容易找了個停車位,但距離金K咖啡廳還是很遠的,庄同學本來就怕熱,這剛一出車門,更像是下了火一樣的灼熱逼人,平時的這個點,庄同學是絕對不出空調房的。除非萬不得已、十萬火急、必須他親自到場處理,否則他是不會離開房間的。當然這也很符合他的身份和性格---運籌帷幄、絕不出窩,所以他若出行,不是去拿錢,就是在去拿錢的路上,這次出來見高中時的“美好們”算是破例了。
就這麼點的路,庄同學已經叫苦不迭了,想想以前創業時的艱辛,庄同學深深感到時位之移人,嬌氣了許多。出門時換的名牌T恤也不像店長吹噓的那麼涼爽、體貼,現在則變成了貼體,直接濕透了粘在身上,看來熱到極致神仙也沒轍……
金K咖啡廳,庄同學沒什麼印象。
他的業務洽談基本都訂在“銀Z咖啡廳”,他是那兒的貴賓,那兒的美眉沒有不認識他的。但金K咖啡廳的裝修風格就很一般了,不僅房間小,卡座也是一般化,冷氣打的也略顯不足,也就適合一般的上班族、小白領、小資們調情一下吧。庄同學對這裏的評價也就四個字---差強人意或馬馬虎虎,考慮到幾位美女的消費情節,也就釋釋然了……這次的小聚是柳海燕、鄒文靜、馬冬梅她們“組織”的。說是給縈送行小聚,其實是剛參加完別人的婚宴歸來,順便找個地方小憩,小資一把的。但她們上了二樓才發現這裏的消費並不便宜,幾個女同學又不想AA制,最後,還是馬冬梅這個機警鬼提議,替補庄同學過來買單當大頭的。
“美好們”的小心思庄同學並不知曉,反正只要是美女“邀請”庄同學一向來着不拒,至於每次的埋單庄同學更是毫不介意。這樣的事他幹了無數回了,樂此不疲的,只要能討美女高興,他情願每次都埋單。
再說,馬冬梅這個策劃者,早就看庄同學不順眼了。
其實,也不是不順眼,只是覺得哪裏不對勁。這個庄大款消失了好幾年,卻突然出現在女神的生日宴。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符號”論,她的心裏就有點不平衡,按理說自己也是個大美女,有臉有胸有屁股,女人的幾大件她一樣也不少,怎麼就沒人抬舉她呢?這個久違不見的庄同學愣是沒有多看她幾眼,這,是她絕對不能接受的。她這回就是想趁機找回這個面子的。她倒是要看看這個庄大款到底是“裝大款”還是“真大款”?說是邀請實為檢驗,雖然不是“鴻門宴”但也差不多是“鴻門驗”了……
聞着,粗劣的裝飾散發出來的刺鼻味道,庄同學皺着鼻子來到了二樓約好的包間,敲門、推門、輕輕關。不覺得眼前一亮,幾位美女聊的正酣……
“美女們,下午好,我想死你們了,擁個抱唄?”庄同學又恢復了他習慣性的俏皮和幽默。房間不大也有點昏暗,但幾位美女看着也是養眼,可見歲月的殺豬刀並沒有對她們下手太狠。柳海燕、馬冬梅上次已見過一面,鄒文靜則是一如既往的富態和淡然。多年不見的縈也有點老了,但模樣沒變,依然還是那個近視眼。擁抱是不可能的,庄同學詼諧風趣地跟每個人打了招呼。“你怎麼才來啊,好大的臭架子,也不知道憐香惜玉,人家貴客都來了,你也不麻溜地把單買了,別說沒給你表現的機會哦?”也不知道庄同學是怎麼得罪這個馬同學的,這種尖酸刻薄的話也只有她能說的出來。當然了,此情此景也很符合她的性格和心境。
“女士優先,男士買單,這是自然。老同學難得見面,該我表現了。”
“服務員,上咖啡,上甜點,上果盤。”庄同學喊了幾聲也沒見迴音,就側身而起打開房門朝走廊大聲的喊着,那一刻真是窘態百出,不覺間臉上都發熱了。這家咖啡廳真的很菜,連個呼鈴「call」都沒有,點單靠喊、服務全免。
等了半天也不見有服務員過來,庄同學只好親自到樓下吧枱安排,只見,幾位美女正忙着招呼客人根本沒有空閑。這家咖啡廳雖不上檔次,但位置好,客人也不少。看來還是中間消費的階層多啊。
安排好以後庄同學就返回了包間,添酒回燈重開宴,找找當年的美感,這回庄同學是緊挨着縈坐的。縈是這次小聚的主角,又只有他一位帥哥,當然是客人優先了。看着縈穿着稍微鏤空的半短連衣裙,水墨山水畫般的顏色搭配,優雅不失清涼,臉上架着乾淨的無框眼睛,整個人還真有點南方女人的味道。她的服飾雖不是什麼大牌,但也不失莊重,能把知性女人的美表現的淋漓盡致、無可厚非。一時間,庄同學不禁心曠神怡起來……他倆聊了很多同學時期的逸聞趣事、家長里短、兒女情長、工作多忙。當談到工作的時候,縈突然冒出了一句:“老同學,你是不是發財了?據我所知有錢的男同學可不少。”此時的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她和庄同學上學時並沒有多少的交集,她是後來轉學進庄同學班的,並不是庄的原班嫡系,只知道庄同學也喜歡自己而已。今日一見,刮目相看,衣着、談吐、學識都不俗,說話也很有見地,應該是個成功人士。詼諧幽默不失莊重,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以前看他滿臉的青澀也不咋地啊?現在,恰相反,越看越耐看了。總覺得庄同學跟一般的男人有點不一樣,但又說不出到底哪裏不一樣……
“發財倒談不上,也就勉強混口飯吃吧。”庄同學的回答跟上次一樣。其他幾個人也跟着起鬨:“裝裝裝!裝裝健康!”---聽着她們七嘴八舌蹦出來的抨擊,庄同學不覺得有些迷失,這種久違的感覺讓他很甜蜜。
趁着縈去洗手間的間隙,柳海燕不失時機地接上茬:“老同學,聽說你是搞金融的,我們公司也打算跟金融系統合作,不知道你是否感興趣?”柳海燕不放過任何一個做牽線搭橋拿好處的機會,即便是小聚、敘舊的美好場合,也會不失時機地客串一下她的業務。
“嗯,金融與企業本是一家,有機會我們再資源共享、合作雙贏吧。”庄同學何其靈活,任何商機都不拒絕。
聽到合作雙贏馬冬梅突然接了話茬:“我說符號同學,你跟馬姐我也合作共贏一回唄,把你那些花不完的符號共享一下唄!”馬冬梅的心裏自然有她的小九九。今天的主角是縈,別管真的假的,畢竟是外地來的,縈得到了應該有的風頭和榮幸。柳經理也跟庄同學攀上了關係,鄒文靜也靜字當頭、與世無爭,只有她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收穫。她實在拿不準這個庄同學到底是什麼來路,如果真是大款同學,那麼深度地“合作”一把也未嘗不可。想到這,就起身,一屁股坐到了庄同學的身邊,空調本來就不太好,她這樣的三圍一過來就更熱了……
聊着聊着縈就從洗手間回來了,一直當觀眾不怎麼說話的鄒文靜提議道:“我們是多麼沒見的老同學,不如現在合個影吧。”女人天生愛照相,留住青春在紙上,於是大家紛紛掏出手機拍照留念。庄同學左擁右抱的與眾美女合影,然後又與她們拍了不少一一組合的靚影。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左擁右抱的,庄同學有些飄飄然了,但讓他始料未及的是,幾個月後,這些照片給他帶來了不少的……
聊着天敘着舊,不知不覺華燈初上,到了該吃晚飯的點了。
“時間過的真快,我請大家吃晚飯吧?”
庄同學見時間不早了,茶也喝得不少了,就習慣性地邀請她們共進晚餐。眾人急忙客氣地拒絕,理由也都大同小異,喝茶、聊天、敘舊就不錯了,難得庄同學破費,有情有義的,這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庄同學一貫低調,並不想在美女同學面前炫耀什麼,也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本來就是虛讓一下美女們,料定她們為了減肥也不會真的留下來吃飯。當然,庄同學並不是捨不得這一頓飯錢,他只是不想中斷--好不容易得來的美好,所以說完之後,也沒有再堅持。
但。
有一個人卻不這麼想。
馬冬梅不知從哪裏聽來的小道消息,說庄大款是個贗品,人如其名裝大款。她特意觀察了許久,庄同學這次倒是開車來的,但車鑰匙卻是老的不能再老的樣式,是個名不見經傳的老爺車。就連來時坐的鄒文靜的實惠型轎車都不如,她判定庄同學就是個渣男,藉著同學小聚的機會揩油來了。這回可不能放過他,雖然這次小聚庄同學花費不菲,但一般的男人攢點私房錢還是能夠把個妹的。從剛才他和縈的聊天中得知,庄同學為了裝逼,向縈吹噓自己經常在KH大酒店應酬。估計也是一時興起過過嘴癮,吹吧吹吧,反正誰也沒去過,更無從考證。
正巧聽到庄同學客氣想請美女們吃飯,馬冬梅不由得計上心來。如果庄同學真是大款,那本小姐就與他深度地合作一把;如果他果真是個冒牌貨,呵呵,呵呵,那就等着被狠狠地宰吧。KH大酒店這頓飯,不花掉你一個月的工資是別想走出來的,看你以後還怎麼裝逼?馬冬梅也不知道為啥這麼不待見庄同學,他們之間沒有什麼過節,而且畢業后至今也不過見了兩回面而已,但她就是覺得心裏不得勁,也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
庄同學見大家都沒什麼意見,也不再客套。本來也沒打算真請,他還急等着回去享受剛才的美好帶來的意境呢。
正當大家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馬冬梅突然發話了:“既然庄同學誠心誠意的邀請,那我們恭敬不如從命了。”此時的馬冬梅一看機會來了,她正在琢磨着怎樣才能讓庄同學裝逼請客呢,沒想到他自己就找上門了。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裝逼請客來,正趁我意啊。話已至此,庄同學哪怕是真不想請都難了。
“還是馬同學善解我意,吃頓便飯嘛,再加深加深感情,我們邊吃邊聊,說不定還能聊出個劇本來。”
“你們說去哪兒吧?”此時的庄同學似乎也看出了馬冬梅的齷齪,朕,本來是想低調的,你非得逼着我炫耀,既然你想看,那朕就晃瞎你的眼。心裏這樣忿忿然地想着,嘴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朕不想高調,你們非得逼我炫富,最好你們能點KH大酒店,那可是我最喜歡炫的場合。說起KH大酒店,庄行長前天才在那吃請,那兒的桂花鴨真是地道。一想到這庄同學不禁有點期待了,他十分期待這場鴻門驗快點到來。
“我看……就選KH大酒店吧,剛才聽庄同學跟縈說,論會在那請客應酬的,想必庄同學是那兒的常客,你就帶我們開開眼吧。”說完,馬冬梅不懷好意地看着庄同學的臉,想迅速地捕捉,庄同學聽到KH大酒店時窘態和蒼白。她甚至都想好了,接下來的庄同學或拒絕、或改口的台詞了。可惜庄同學沒有半點的為難和緊張,反而比馬冬梅還期待、還迫切。可不是期待迫切嘛?庄行長還惦記着上次沒過癮的桂花鴨呢。這下輪到馬冬梅驚訝了,這孩子不會是腦子壞掉了吧,他該拒絕或解釋啊,怎麼反而比我還期待呢?殊不知他們倆的期待那是大相逕庭啊!……
聽到馬冬梅的“提議”,眾美女也不再堅持回去了。
她們都知道KH大酒店來可不是一般人能消費起的地方,都不自覺得看向她們的庄同學,其實她們的心裏對庄同學的身份也有懷疑的,只不過沒有馬冬梅表現地那麼直接和變態而已。
“大家還愣着幹嘛,縈難得來一回,我們總該儘儘地主之誼吧。”
“我上天還跟郭夢情提到要請縈的呢,恰巧到飯點了,眾美女移駕KH大酒店吧。”庄同學面帶微笑的看着眾美女道,他的表情沒有任何的不自然和不快,還是那張人畜無害、甜不學學的臉,並沒有馬冬梅期待的忐忑和不安。
難道他真是個大款?馬冬梅閱男無數,難道真是我看走了眼?馬冬梅也不淡定了。
鄒文靜雖然喝茶聊天時沒有多活躍,但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老公上着班,家庭生活富足,日子過得很愜意。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沒有任何壓力,她雖然也懷疑庄同學的身份,但還是有一定的判斷力的。這個庄同學雖然臉不怎麼白,但兩隻胳膊卻沒有曬過的痕迹,通體一色,不像一般的男人被太陽曬得分了層、變成了黑白兩色,她覺得這個庄同學絕不是一般人物。她深知她老公就夠清閑的了,除了上班很少出去,基本宅在家裏,就這樣胳膊還被曬得烏黑。而庄同學的胳膊比臉還白,可見,不是一般的爺們,即使不是出門就開車,到地兒就進舍的超級富豪,至少也是兩頭不見陽光的大佬。要知道在B市這個不起眼的小城市打拚,能保持胳膊不變色是何等的難啊?正所謂細節看出成敗,她正是抓住了庄同學的不同尋常的白胳膊,才判斷出他絕對是個有大故事的人。
眾美女帶着各自的疑惑出了咖啡廳前往大酒店。
看到庄同學在前面帶路,眾美女的心裏既激動又矛盾。激動的是庄同學混得那麼好還有情有義;矛盾的是如果真像馬冬梅意淫的那樣耍酷、裝逼那可得遭雷劈啊?現在賺錢真是太難太難了,去KH大酒店請吃已經超出了裝逼的範疇,弄不好就是殺生啊!這一頓飯下來沒有個小几千,恐怕出不了酒店的門,那回家還不得把搓衣板跪平了啊。庄同學是不是單身她們並不知道,但事業有成的人結婚晚也很正常,看他那毫無禁忌的樣,應該是個單身狗。
正所謂一切皆有可能,一切皆有定數,該來的總會到來,不該發生的也一定不會發生。
不一會他們就到了KH大酒店的停車場了。
KH大酒店是名副其實的天然“大鴻溝”,它的目標客戶群是B市“高精尖”,很有點“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風格。它是近年來B市少有的餐飲新高度,很適合當地人“好大喜功,死要面子”的消費理念。民間就流傳着“KH大酒店請吃飯,啥也沒吃卻有面”的口碑,可見“一言不合就五星”很適合當地的民風,所以KH集團不惜重金打造了這個准五星的餐飲航母。當然它只是“准”五星級的,跟真正的一線城市的五星級還有很大的差距,畢竟這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城市,整體的消費水平還是受到經濟條件的嚴重製約的。
路上庄同學微信了郭夢情讓她到酒店來玩,起初郭夢情非常激動,畢竟是自己傾慕的庄同學的邀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激動和忐忑。但轉念一想,這孩子論會招蜂引蝶的,絕不會只請她一個人的。想到他的那些“美妹們”,郭夢情僅有的一點感動和期待也被突如其來的醋意和潔癖取代了。說實話,她不是一個時刻拿着端着的人,也想與他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妹妹們打成一片,無奈生性的潔癖,註定不會答應去赴宴的。好在庄同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說歹說總算把她說動心了。
庄同學一行泊好了車,拿好了各自的隨身物品來就穿過大酒店的旋轉門來到了大堂。
“帥哥美女,晚上好,歡迎光臨,裏面請。”清一色的帥哥門迎,露着訓練有素、整齊劃一的標準笑容,不禁讓人如沐春風。眾人一邊點頭示意一邊欣賞眼前的風景,只見極其奢華的廣闊空間裏,華美的歐式桌椅,小巧精緻的吧枱,全被漆成純白色,處處散發著貴族的氣息,每張桌子上都擺着一個古色古香的瓷瓶,裏面放着粉色的玫瑰正柔美地盛開,與周圍的環境搭配,也是十分的和諧、自然。再配上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吊燈,每個角度都被折射出如夢似幻的斑斕光影……
來此就餐的客人並不太多。
“先生,女士,幾位?樓上請。”穿着職業套裝的大堂經理帶着職業的笑容走上前來招呼道,聲音甜美柔和,彷彿清風拂面、鳥鳴山澗。
“幾位暫時還不確定,先帶我們去VIP吧。”庄同學很自然地微笑道,他是至尊客戶當然要去最好的房間了。剛進門的時候馬冬梅就被酒店的裝飾和氣勢給震倒了,這回又聽說去VIP,那更是意外加驚喜,此時此刻的馬冬梅都有點懷疑人生了。原先對庄同學身份的懷疑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但第一次進KH還真是顛覆了她的三觀,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看來這個庄大款還真不是裝的。
一行人跟着大堂經理乘坐電梯來到位於十六層的VIP至尊廳,庄同學預訂的是紅杏廳。庄同學每次過來都點紅杏廳,猶如唐伯虎只點秋香,至於為什麼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大堂經理把他們一行交給當班的服務員,並交代她們一定要好好照顧之後就下去了。
當班的服務員更是年輕養眼,統一的水墨色的旗袍開叉很高,時隱時現地露出一抹一抹的白瓷,令人浮想聯翩。臉上略施粉黛,走起路來恰似弱柳扶風,又像畫上走下來的古代仕女一樣搖曳多姿。每個VIP包間裏都標配四個美女服務員,充分彰顯客人的無上尊貴。不像金K咖啡“服務全免,訂單靠減”,不愧是一個準五星級的服務,讓賓主的心裏那叫一個高貴有面啊,
安排客人進了房間,二位服務員就在門口等着召喚,另兩名服務員則忙於照顧房間。
作為本次宴請的東道主,庄同學當仁不讓坐在主位的位置上,縈是宴請的主角,所以縈坐在了庄同學的右手邊,左手是鄒文靜,右二是柳海燕,左二是馬冬梅。此時的庄同學真有點一王四后的感覺,心裏的虛榮別提多泛濫了。
“庄同學,不,庄老闆,這太奢侈了吧,讓你破費,多不好意思啊。”看着如此豪華的場面,縈非常激動的說道,對於庄同學的安排,縈不僅十分的滿意,還有點受寵若驚,畢竟這次的主題是為她送行。
“切!這算啥,咱們的庄大款有的是‘符號’,這才哪到哪兒啊。”看到縈自我陶醉般的迷離,馬冬梅一臉不平衡的笑道,此時的她,再說庄大款的“庄”字時,語氣就不那麼歧義了。
“對對對,打土豪,分田地,不吃白不吃。”柳海燕隨聲附和道。
“這些都是小意思,對我們的庄老闆來說,那還不是九牛一毛啊。”庄同學的實力,柳海燕“早”就知道了,因為她無意中看到,庄同學手機賬戶上的股票資產居然有七位數之多,如果沒有絕對的實力,他怎麼會弄到今天這麼大的場面呢?所以馬後炮似的補充道。
“庄同學,十分感謝你的邀請,不勝榮幸。”一直沒有插話的鄒文靜也一臉寵幸地謝道。一時間鶯鶯燕燕,好不愜意,氣氛雖然有點曖昧,但也不失愉快和輕鬆。
此時的郭夢情,正在家中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跟衣櫃裏的幾套衣服較勁,不知如何着裝去這個場合,因為她好較真、好完美,所以……。這個庄同學真是可惡,請吃飯也不提前打招呼,臨了才讓我去陪那幾個媚狐精,不去吧捨不得,去了又心不甘情不願的。不知庄同學的耳朵是否發熱,能否聽得到大拿姐的嬌嗔和埋怨。最終她還是挑了一套最喜歡的綠瑩瑩的套裙,穩重、幹練、低奢,那一抹綠色既是自己的心情也不失給人清涼的感覺,雖然是去作陪,那也不能空着手,萬一……。郭夢情從酒櫃裏拿出了一瓶留學國外的學生送她的名品紅酒,就打的來到了天鴻客來。
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專門請我的,想到這,她的心裏頓時輕快了許多。
在服務員的引導下郭夢情來到了紅杏廳。果然是紅杏廳,看來這小子賊心不死啊!她知道庄同學雖然表面上請着縈,但心裏念念不忘的還是眾多的紅杏。想到這,剛剛來時才有的美好心情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妒意和不平衡。
“不好意思,我這個陪客來晚了,讓大家久等了。”郭夢情強忍着心裏的不快,略帶點職業性的笑容打着招呼。
“不晚,不晚,剛剛好,庄同學特意囑咐過,大姐大不來,宴席不開。”馬冬梅立刻接腔道,這個大姐大的“姐”字說得特重,本來她就是姐嘛,這個'姐'又是尊稱又表明……至少說明我們比她年輕吧。但馬冬梅的這點小心思郭夢情豈能不知。
“大拿姐光臨,蓬蓽生輝,三生有幸,歡迎歡迎!”這時的庄同學趕緊站起來附和、起鬨。
“來晚點就來晚點吧,還帶東西幹嘛?”看到郭姐還是有備而來,庄同學立馬又打趣道,服務員見狀趕緊把客人的紅酒接接了過來。
“郭姐這是怕我付不起帳啊,連酒都帶來了。”庄同學不失時機地開着玩笑的同時,心裏也稍微有點感動,他知道大拿姐雖然嘴上厲害,其實心細如髮,怕萬一超支了,來不及暖場救駕,所以提前把酒都帶來了。就沖她的這份默契和痴情,庄同學覺得不給個至尊的地位都不行了。
說完就示意鄒文靜往一邊挪挪位子,好讓郭姐坐到自己的身邊來。鄒文靜一看苗頭不對趕忙騰個空間給重要人物。
這還差不多,算你小子有良心,還知道姐的小心思,也不枉姐白惦記你一場。郭夢情雖然心裏這樣想着,但嘴上還是不依不饒的笑道:“我哪能坐這呢?今天的主角是縈,我是專門叫過來作陪的,我的身份就適合坐在門口。”說反話一向是郭姐的特長,現在終於派上了用場。
“你們一個是姐,一個是角,門口的位子怎麼也輪不到你們啊。我看郭姐也是精心準備而來的,你那麼大的譜可不能坐在門口,別回菜湯灑了你高貴的包裝。”被擠到門口的馬冬梅本來就極度的不平衡,又聽到郭大拿含沙射影地諷刺自己,臉上頓時有點掛不住了,皮笑肉不笑地反唇相譏道,那種一如既往地尖酸刻薄,一如既往地幸災樂禍別提多應景了。
“氣氛好熱烈啊!”庄同學有點頭疼,下意識地撓撓了頭。
“大家一個是夢,一個是縈,是絕佳的組合;一個是姐一個是角,是絕配的搭檔,還是按照我的安排坐到我的左右兩側來吧。”庄同學看到郭姐遲遲不肯就座趕忙打着圓場道,果然又是位子之爭,庄同學還是頭疼。他知道這次的位子很敏感,不是那麼好安排的,正所謂一人難稱百人意,百人難稱一人心,看來他這個大總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好在鄒文靜與世無爭,早早地騰出了自己的位置。庄同學對她投去一抹讚許的微笑,悄悄地點頭致謝,郭姐也不再客氣直接落座了。
好不容易安排好了坐次,庄同學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唉……都不是省油的燈,點誰不點誰呢?多虧鄒文靜善解人意,悄悄地給庄同學解了圍,不然……。就連房間裏的兩名服務員都替這位庄老闆捏了把汗,不過,這位庄老闆也真是有意思,五女一男來就餐,還真是顛覆了她們這麼多年來的服務觀念,從沒有一位客人這樣組合過,不知不覺對這位庄老闆高看了幾眼。
賓主落座,宴席開始。
房間內的服務員捧着菜譜款款地走到了庄老闆的面前請他點菜。
庄同學微笑着接過菜單遞給縈道:“你是主角,你點吧”。縈看着庄同學遞過來的燙着金邊的菜單,心裏越發的激動,剛才的位子之爭她已見識到郭夢情的厲害,對郭大拿她心裏還是有點發怵的。現在庄同學讓她親點,她覺得自己不能獨享這份榮耀,還是分分更健康。於是忙不迭地站起來把菜單遞給郭夢情笑道:“還是郭姐點吧,我久居南方,不知內地大家的口味”。
聽到這裏,郭夢情是一臉的不高興啊,心裏暗罵:“你久居南方,我就是下里巴人嘛,我憑什麼就得知道她們的口味?你就裝憨訛人吧。”心裏這麼罵嘴上卻不能這麼說,一邊推辭着遞過來的菜單一邊譏諷道:“你是南方來的貴客,我們這些內地的人,哪裏知道你的什麼口味,今天你是庄同學主推的角,還是你點吧!”說著的同時把菜單又推給了縈。
“切!你們不點我來點,磨磨唧唧的,還吃不吃了?”一直冷眼旁觀的馬冬梅一看這兩人假的跟“毛芋子”一樣,立馬過來搶過縈手裏的菜單十分不屑的笑道,她本來就想着要狠宰這個庄大款的,這下機會來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馬冬梅咔咔咔地凈揀貴的點,哪管什麼口味不口味的,不一會兒就上滿了一桌子菜。
看到上來的一大桌子菜,沒有幾個是自己喜歡吃的,郭夢情,縈,都有點不高興。早知道她們就不爭了,點就點唄,她們一個是大姐大,一個是大主角,別管誰點,在座的誰也不會有什麼怨言。這下好了,讓坐在門口的馬冬梅撿個大便宜,點了一大堆奢華但沒什麼創意的東西,二人不知不覺後悔起來。
其他二人鄒文靜和柳海燕,對此倒沒什麼感覺。
她們覺得菜都上了,吃什麼都一樣,反正這是B市的頂級大酒店,菜品肯定不是一般的出奇,她們倒是坐享其成。
看着馬冬梅貪婪的吃相,郭夢情一臉的不屑,自己帶的外國紅酒也被柳海燕這個吃貨造的差不多了。郭夢情並不反對女人喝酒,但她看不慣女人拿着杯子大口地喝紅酒。
看到這她就覺得頗為不值,不知不覺間幽幽地說道:“馬同學,你點的菜都太葷了,有沒有清新脫俗的甜品?”她本來想說你太“混”了,考慮到場合不對又改成你點的菜太“葷”了。她點的菜可不是太葷了?鯰魚鮮靈芝,鵝肝拼海蜇,青瓜煮魚肚,一品梅花參,辣汁銀鱈魚,紅燒東坡肉,澳洲大龍蝦……既葷又混。但還是沒有葷到庄同學最喜歡吃的桂花鴨上,這就是馬冬梅活該不喜勿人的地方,庄同學的內心更加不待見馬冬梅了。
“我覺得很好啊,大酒店可不就是這些值錢的東西嗎?我基本上都點了呀!什麼葷的素的,讓你們點你們又不點,這還怪上我了?”馬冬梅也不是省油的燈邊吃邊說,她才不管別人愛吃不愛吃呢,反正她愛吃就行,這會的她根本沒功夫對付她們,正跟那幾隻澳洲龍蝦較勁呢。
此時此刻的縈覺得既然自己是主角,那就沒理由不選幾個符合自己口味的菜,於是叫服務員上來點了幾個新鮮時令的蔬菜。庄同學樂不可支地催促服務員抓緊上菜,唯恐慢待了他的冰。
看着庄同學那一臉的巴結奴才樣,郭夢情就氣不打一處來。老姐我說了半天也沒見你上心,縈還沒說一聲,你就忙不迭地催促着,郭老姐的心裏極度不平衡了。
“服務員,我也吃不慣這些菜,給我點個果品綠豆糕吧。”狠狠地瞟了一眼庄同學,郭老姐也開始發號施令了。
“對對對,清蒸綠豆糕,郭姐是最喜歡‘吃高’的人,抓緊、麻溜地上啊!”庄同學一看郭姐杏眼圓睜,忙不迭地逢迎巴結着。聽到“吃糕”和“吃高”的諧音,郭夢情知道庄同學在笑話她好占高崗、好吃醋,不由得用腳踢了他兩下。
看到他們倆的小動作,鄒文靜的心裏卻有點淡淡地失落。這個庄同學可真是夠花心的,左擁右抱還不夠,居然惹得夢縈二人爭風吃醋,可見很有女人緣啊。但至於她為什麼失落?估計自己也搞不清楚的。
一直喝酒吃菜的柳海燕倒落得清閑,無論誰爭寵吃癟都不感興趣,她是干推銷的利字當頭,況且這幾位美女同學又是她的客戶,是她的衣食父母,她是誰也不得罪、誰也不招惹,喝點小酒回去睡個好覺才是真的,於是就跟那瓶紅酒較上勁了。
就這樣……
縈叫一個菜,夢加一個派;縈加一個派,夢上一個菜……不一會,菜品就堆地跟小山包一樣高了。但唯獨沒人給他叫個“鴨”,不是那個“鴨”,而是“桂花鴨”的鴨哦。
都說夢縈是組合,我看夢縈是着魔,看到堆積如山的滿滿一大桌子菜,庄同學不禁感慨萬千。都說三妻四妾的爽,誰知三妻四妾的累。自己的腿不知被踢了幾回,都麻木了,肯定是夢乾的;自己的胳膊不知被掐了幾回,都紅腫了,肯定是縈乾的!都說一把茶壺配四個茶杯是絕配,誰曾想過茶壺的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女人又何苦為難男人?本以為這就是場“鴻門驗”,沒想到演變成了“鴻門殺”,殺的那個人就是自己啊。都說男人有一美,三妻四妾蒙大被。可誰能想到男人的累,吃個飯是受罪,別人是痛快了嘴,餵飽了胃,他是掐腫了胳膊踢麻了腿……
宴席結束的時候,眾美女本着絕不浪費的原則,各自打了包。爭寵歸爭寵,鬥氣歸鬥氣,光盤行動她們做的還是很好滴!並且都適時地拍了各種菜品發了各自的朋友圈,她們這一拍照可不要緊,豈不知一場針對庄同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