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7大結局|餘生有你,才能歡喜(下)
顧川華勾起薄唇,微笑中帶着邪氣:“不管你有沒有說謊,是不是我的女人,我都看上你,要定你了!就算你不來誘拐我,我也要打包帶走你。”
說完,就一把打橫抱起季輕輕,在她的短暫驚呼聲中,一腳踹開門,大踏步走出了房間:“你們的人在哪裏?指個方向!”
季輕輕嘴角甜蜜的彎起,伸出一根白嫩嫩的蔥指,遙遙指向中島家的後門:“那裏有人接應我們。”
……
客廳中的亞奈,感覺到口袋裏的手機顫動了一下,明白季輕輕和非璽那邊的事情已經搞定了,便起身告辭:“夜深了,我還是不打擾中島小姐休息了,我們下次再會。”
中島莎美望着他面前喝到一半的茶,眼底劃過一抹遺憾。
哼,她還有許多加了料的好東西沒有拿出來招待他呢,這樣就要走,真是便宜他了!
“好吧,那就下次再會了。來人,送客!”
中島莎美雖然不樂意放跑亞奈,但源義家的少爺,她明面上到底不好阻攔,只得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命人將亞奈送出門外。
亞奈保持着貴公子的禮儀做派,一臉微笑的離開中島家。
一出了大門,他立即狂奔到角落裏狂吐,嘔得膽汁都快出來了。
中島莎美那惡婆娘究竟給他吃了什麼?死魚納豆加臭襪子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比鯡魚罐頭還要可怕!
他這次為季輕輕可真是犧牲大了!
……
夜色寒涼如水,浪花急促拍打着海灘。
非璽望着被顧川華抱在懷裏的季輕輕,神色複雜。
沒想到季輕輕沒有用他準備的迷藥,就把顧川華給帶出來了。
到底是相愛至深的兩個人,即使其中一方失去記憶,只要愛人一個眼神,便會乖乖的跟着對方走。
他服氣了。
“好了,別再抱了,要抱回去抱,中島莎美很快就會發現這事,你們得在她趕過來阻止之前,離開這裏!”
“非璽,謝謝你。”季輕輕真心實意的感激着非璽。
六年前他救了顧川華,現在又幫了他們如此大的忙,這份恩情,她將永遠銘記。
顧川華審視着非璽,感覺這男人挺眼熟,臉上雖然有着敵意,但目光很磊落,不是那等奸詐小人。
他微微頷首,算是謝過了這個男人。
游輪緩緩啟航,駛向一望無際的大海。
非璽孤身一人站在沙灘上,朝甲板上依偎在一起的兩個身影揮手,臉上帶着絕決而輕快的笑容,既是在向他們作道別,也是在向過去作道別。
從今以後,他會真正的將她放下。
砰砰,身後遠遠傳來幾聲激烈的檢響,非璽臉色一變,迅速卧倒在沙灘上,避開了幾枚飛來的子彈。
中島莎美究竟還是追了上來!
十幾艘快艇如迅猛的鯊魚般,快速追上了海中的游輪,圍成一個圈,每艘快艇上都立着十名持槍的人,生生將游輪逼停了下來。
中島莎美這回是氣瘋了,幾乎帶上了整個中島家族的可用手下,勢要將逃走的顧川華攔回來。
在快艇包圍圈的逼迫下,游輪慢慢駛向岸邊。
甲板上,顧川華冷眼望着被手下簇擁着走過來的中島莎美,臉色一片冷沉。
季輕輕緊張的握着他的手:“她追來了,我們該怎麼辦?”
顧川華將她推到自己身後:“躲在我背後,別冒頭。”
這些人手裏都端着槍,隨便一顆子彈,都可能要了她的小命。
雖然是剛認識她,但保護她,似乎是一種本能,刻在了他的骨子裏。
中島莎美憤恨的道:“顧哥哥,你好狠的心,我陪了你六年,你卻要跟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走!”
她一邊說著,一邊悄悄朝身後的手下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偷偷繞到顧川華背後,去把季輕輕逮出來。
顧川華冷漠的道:“我並不愛你,那種畸形的關係,結束吧!”
這六年來,中島莎美沒收了他的自由,猶如籠中鳥的一樣對待着他,那種自說自話的扭曲愛意,令他感到深深的厭煩。
但他的冷淡和疏離,似乎總也敲不醒這個女人的腦袋。
他的心底有一個呼喚,日復一日,越來越響,呼籲着他逃離中島家族,逃離中島莎美這個女人的掌控。
中島莎美冷笑:“你可別告訴我,你愛你背後那個才剛見了一面的女人!”
顧川華竟然沒有否認:“不錯,我愛她。”
中島莎美一下子煞白了臉:“胡說!我不相信!你明明都失憶了,怎麼可能還愛着她?”
話音剛落,她猛然捂住自己的嘴,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顧川華墨眸倏眯:“看來,你這六年裏瞞了我不少東西。如果我猜的沒錯,我的未婚妻,應該是我身後這個女人,而不是你。”
“不!不是這樣的!”中島莎美臉色劇變,急急的道,“顧哥哥,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是你的未婚妻!”
顧川華並沒有錯過她眼底一閃而逝的心虛,徹底冷下了臉:“是與不是,等我回到華國便知。”
他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游輪船舷上,悄無聲息的爬上了兩個人,像影子一樣迅速撲向了他背後的季輕輕。
季輕輕只感覺肩膀一緊,整個人便被摔飛了出去,還不等她從甲板上爬起,額前便被指了一把冰冷的手槍。
顧川華聽到動靜,轉身趕去施救時,已是來不及,季輕輕被中島莎美的兩個手下拿槍挾持住了。
“顧哥哥,你再往前跨出一步,我就馬上命人開槍打死她!”
顧川華墨眸一凝,腳步生生頓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他轉頭,冷冷逼視着中島莎美:“你想怎麼樣?”
中島莎美一臉怨恨,望着季輕輕的眼神彷彿浸着毒汁,冷笑道:“我要讓這個膽敢從我身邊搶走你的女人,以最凄慘屈辱的方式死去,並且死無葬身之地!”
倏然扭頭朝身後的幾名手下施令:“這個女人賞給你們了,都給我上!”
顧川華渾身戾氣頓生,剛要動作,就聽遠處傳來一聲大喝:“中島莎美,你敢!”
是非璽沖了上來。
中島莎美斜睨着他,滿是不屑:“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源義家的棄子!我有什麼不敢的?”
非璽冷眼望着她:“你自己發瘋不要緊,別拉上整個中島家族為你的愚蠢陪葬!你以為季輕輕還是那個在風礁島上可以任由你欺負的女工?她現在是華國顧氏的家主,也是一位家喻戶曉的名人,她的背後還有意國黑手黨的勢力,你今天動了她,你猜明天中島家族會不會被夷為平地?”
中島莎美被堵得一滯,頓時氣短了半截,忌憚了看了季輕輕一眼。
真是沒想到,這個女人如今這麼厲害了,一時半會兒還真不能拿她怎麼樣。
只是就這樣放了她,中島莎美又不甘心。
半晌,她眼珠一轉,朝非璽慢悠悠的笑道:“你說的對,我的確不能殺了她,但讓她吃點苦頭,還是可以的。”
說著,就朝那兩個挾持住季輕輕的手下一使眼色,“把她給我打昏了丟進海里!”
“是,大小姐!”
兩個手下本就靠船舷極近,中島莎美一發話,他們就立即一掌劈在季輕輕頸后,將她扔出了甲板欄杆。
撲嗵一聲,昏迷不醒的季輕輕,重重的砸入了海面,再也沒能浮上來。
幾乎是他們動作的同時,顧川華就撲了過來,但還是晚了一步,沒能阻止他們將季輕輕扔進海里。
“砰!”
一個中島家的手下見他突然暴起,條件反射的向他開了一槍,不知打到了哪裏,霎時血霧飛揚。
顧川華卻像是不知道痛一般,沒有絲毫的停頓,飛身翻過欄杆,躍進了海里。
“顧哥哥!”中島莎美大驚,立即反手甩了那開槍的手下一耳光,“誰讓你開槍打他的?!”
“大小姐,我……”手下知道自己闖禍了,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
變故來得太突然,非璽眼睜睜望着季輕輕和顧川華接連墜入海中,自己卻被中島家的人攔着,什麼也做不了。
游輪下,漆黑冰冷的海中。
顧川華感覺肩膀一陣劇痛,那顆子彈打中了他的肩部,源源滲出的血液,很快就將周圍的海水染成淡紅色,只是在夜色的掩映下,肉眼看不出來。
他忍着劇痛,一頭潛入了深深的海水中,努力睜大賮,尋找着落入水中的季輕輕身影。
好在季輕輕穿着白裙,在水下如一朵盛開的白花,一片昏暗中極是顯眼。
他很快便追上了她,攔腰將她抱起,帶着她慢慢浮上海面。
冰冷刺骨的海水,肩背處的劇痛,懷中抱着的女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似曾相識,彷彿曾經在他身上不只一次的發生過。
記憶的碎片,漸漸聚攏,拼成一張張完整的畫面……
一望無際的叢林裏,他和野獸搏鬥,肩膀被撕下一大塊血肉,失血過多昏迷不醒,被她半扛在背上,帶着他徒步在下雨的叢林裏穿梭,為他找到一處避雨的場所,將唯一能遮雨的位置留給了他,自己卻在外淋雨……
絕壁懸崖之上,天邊雷聲滾滾,暴雨沖刷而下,他背上中了一刀,懷中抱着她,在峭壁上艱難求生,那一把刀承載不住他們兩個人的重量,他不得不放開她的手,墜入萬丈深淵……
在浮上海面的過程中,所有的回憶接踵而來,爭先恐後的湧入顧川華的大腦。
嘩啦,他抱着季輕輕猛的破水而出,睜開眼睛,眼底寒光閃爍。
他終於想起了一切。
他是顧川華,環宇的總裁,嘉爾顧氏的家主,季輕輕的愛人,她孩子的父親!
懷中這個,是他這輩子最深愛的女人。
天邊突然響起螺旋槳攪動氣流的風聲,顧川華抬頭望去,只見十幾架黑色的直升機正朝着這邊飛來。
機身上被荊棘和玫瑰纏繞的M字母,昭示着它們黑手黨的身份。
司徒琛來了。
繩梯緩緩降落到他們面前,司徒琛俊秀如玉的面龐,從艙門處探出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海中的顧川華,冷冷的問:“喂,還有力氣上來嗎?”
“當然!”
顧川華不客氣的回道。
一手抱住季輕輕,一手攀住繩梯,死也不打算再放開她。
司徒琛冷哼一聲,命人收上繩梯。
顧川華將濕漉漉的季輕輕留在機艙內,輕柔的在她雙眼緊閉的蒼白臉頰烙下一吻,冷聲吩咐旁邊虎視眈眈的司徒琛:“替我照顧好她,我去去就回。”
司徒琛磨了磨牙,感覺自己握槍的手有點癢。
六年不見,這個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討人厭,不,甚至更討厭了,更想讓人弄死他了。
顧川華不顧肩頭汩汩流血的傷口,兀自跳上游輪甲板,看向對面的中島莎美。
“顧哥哥……”
中島莎美想跑上前,卻被顧川華冰冷無情的眼神所懾住,腳步凍在了原地。
顧川華開口,聲音一絲感情也沒有:“中島莎美,你真是福大命大,七年前我命人將你扔進海里,你竟然還活着……也罷,念在你六年前救了我的份上,這六年間你對我的囚禁與折辱,作弄與欺騙,還有你今天對季輕輕的所作所為,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目光倏然一寒,“但是,你記住,絕無下次!”
在顧川華冷厲的眼神下,中島莎美生生後退了一步。
她明白,顧川華已經恢復了記憶。
“聽到沒有?”顧川華厲聲逼問。
“我……我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中島莎美被嚇得雙腿一軟,癱軟在甲板上,面如死灰。
果然,不是她的,終究不是她的。
顧川華再不看她,頭也不回的掉頭離去。
“等等!”身後有人叫住他。
顧川華腳步一頓,微微側首:“有事?”
非璽靜默了一下,才問道:“季輕輕沒有事吧?”
顧川華沒有隱瞞:“她無礙。”
“那就好。”非璽神情一松,笑了笑,“祝你們以後幸福。”
顧川華高大的背影似乎僵了一下,半晌,才從齒縫裏吐出兩個字:“謝了!”
……
三個月後。
美麗迷人的海月灣,星光熠熠下,萬頃碧波蕩漾。
海面上並排停着十艘巨大的潔白游輪,每一艘都被鮮花和輕紗點綴,排繞成一個心形,如眾星捧月般,將一艘最巨大的粉色游輪拱在中間。
這艘游輪之上,一場盛大的婚禮正在舉行,無人機在空中攝影,記錄著這場空前絕後的世紀豪婚。
由於是海中婚禮,所以外面的狗仔隊,只能望而卻步,遠遠的擠在海灘上,對着那片璀璨燈光拍幾張照片聊以慰藉。
季輕輕終於穿上了她夢寐以求的純白婚紗,像夢裏想像了無數次的那樣,將手交給面前英俊高大的男人,任他烙下一吻。
“輕輕,我如在夢中。”
“我也是。”
“這個夢,我會讓你永遠的沉淪下去,幸福得不願醒來。”
他們的眼中倒映着彼此,兩雙熾熱的唇即將靠攏,卻被一個戴着花環,精靈般的小女孩給分開,奶聲奶氣的叫道:“粑粑,麻麻,還有我!”
“哈哈!”顧川華爽朗的大笑着,一把將女兒抱起,親了親她的小胖臉,“軟軟說的是,咱們一家三口,以後都要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季輕輕羞澀的一笑,用低如蚊蚋般的聲音道:“是……一家四口才對。”
顧川華驚喜的摸了摸她的肚子,墨眸亮晶晶的:“真的嗎?什麼時候有的?”
“就,兩個月之前……”說到這裏,季輕輕小臉微紅。
這匹喂不飽的狼,肩膀上的子彈傷剛癒合,就迫不及待的把她給辦了。
然後一次就中標。
顧川華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唇邊的笑容越來越盛,一手抱着可愛的女兒,一手摟着嬌美的妻子,整個人都被巨大的幸福充盈了。
上天終是待他不薄。
“輕輕,此生,有你足矣。”
“我也是。”季輕輕伸手回抱住了男人的胸膛。
餘生有你,才能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