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春夢了無痕
月色下的海面波光粼粼,霧氣中浮動着妖媚的甜香。
英俊高大的男人赤足站在岸邊,緊緊盯着眼前一望無際的大海,他知道,她快來了。
嘩啦,嘩啦,水面下浪聲漸起,一具瑩白玲瓏的身子悄然浮出水面,柔軟白皙的手臂趴在岸上,海藻般的黑髮披在圓潤如玉的肩頭,擋住了胸前的風光,也擋住了水中不着一縷的身子。
她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美至極的臉龐來,眸似珍珠,紅唇嬌嫩,驚艷得不似人間女子,倒像是海中才會生出的妖物。
他半跪下來,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墨眸迷醉:“你來了?我一直在等你。”
她微微一笑,不答他的話,卻驀然從水中站起身,一身瑩白皎潔的嬌軀全然暴露在月光下,透明的水珠沿着渾圓曲線滴滴滑落,驚艷了他的眼,攪亂了他的心。
呼吸變得急促,某個地方悄悄起了反應。
他墨眸深沉,低喑地道:“你是在誘惑我嗎?”
她輕啟紅唇,吐氣如蘭,清幽的聲線中透着無限的誘惑:“你喜歡我嗎?”
“喜歡。”
“有多喜歡?”
他不答,只是褪下身上的衣服,露出精壯昂藏的身軀,慢慢滑入水中,大手一伸將女人摟入懷中,輕咬着她的耳朵:“我會證明給你看。”
一聲嬌吟,兩具身子雙雙糾纏着沉入水中,水花翻湧,月光被攪散,海面上良久才平息……
雲雨初歇之後,他從背後擁她入懷,墨眸染着濃重的愛欲和佔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呵……”她輕笑一聲,自他赤-裸的懷裏轉過身,肌膚相貼,心跳共鳴,纖指在他胸膛上畫著圈圈,一雙琉璃般的眸子盛着狡黠,“我是……海中的女妖。”
話音剛落,海面上升起濃重的白霧,籠罩了面前的一切,也遮去了她含笑的臉。
他心裏一沉,立刻向前一抓,卻只握了滿手冰涼的海水。
茫然四顧,哪裏還有那個妖精的影子?
“別走!”
顧川華大吼一聲,驀然從床上翻身坐起,精壯的身軀汗水淋漓。
睜開眼睛,眼前是裝修古典的牆壁,床頭一盞古董枱燈散發出幽暗的光,寂靜的夜裏只有他急促的喘息聲。
這裏是他的卧室,嘉爾市的顧宅,沒有大海,沒有明月,也沒有海上的女妖。
他又做了那個夢,跟海妖翻雲覆雨的夢。
這個夢,自那晚游輪一別,他已經做了整整兩個月了。
兩個月前,嘉爾市,海月灣。
這一夜的海月灣,風徐浪靜,一輪皓大的明月從海面上緩緩升起,一場空前盛大的游輪宴會正在舉行。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間,一道高大修長的身影卻悄然遠離了人群,佇立在甲板欄杆前,默然望着海上的月色。
璀璨燈火給他的側臉鍍上一層光暈,鼻樑高挺,薄唇淺抿,下顎的弧度倨傲非凡,透着無與倫比的高貴和神秘,這是一張堪稱完美的臉,引得無數名媛傾心。
顧川華,這艘豪華游輪的主人,也是這場宴會的發起者,此刻他格格不入地遠離人群站着,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打擾他。
只因為,嘉爾顧氏,掌握了這座沿海繁榮城市三分之一的經濟命脈。而顧川華,顧氏現在的掌權者,無疑就是這座城市的王者,連市長都要看他三分臉色。
在場各位都是生意場上的人精,明眼人都看出來他心情不好,誰敢觸霉頭?
卻偏偏總有眼瞎的,眥着滿口大黃牙,舉着一杯紅酒醉熏熏地湊上去:“顧總,有幸來參加環宇集團的宴會,真是令敝人受寵若驚!來,我敬您一杯!”
話音一落,整個宴會頓時安靜下來。
眾人齊刷刷望着開口的煤老闆,一臉看好戲的神情。
嘉爾市頂級貴族圈裏誰不知道,顧川華是出了名的不沾紅酒。
這挖煤的土包子,以為有兩個臭錢就敢在太歲跟前撩撥,真是不知死活!
顧川華墨眉一挑,轉過身看着煤老闆,似笑非笑:“哦,你確定要敬我這杯酒?”
煤老闆大着舌頭:“當,當然!顧總,你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
“我若是不給你這面子,你又如何?”
“嗝,顧總,您這話可就沒意思了!”
煤老闆再湊前一步,由於身高感人,謝了頂的腦袋只到顧川華的脖子,滿嘴酒氣直往顧川華敞着三粒扣子的胸膛噴,“男人哪有不喝酒的?連酒都不能喝,那還算男人嘛?”
滿船賓客鴉雀無聲,臉上的興災樂禍都轉為了恐懼和同情,如果說這煤老粗剛才還只是魯莽,現在這句話則完全是不經大腦了。
顧川華眸光漸冷,直直地盯着眼前這醜陋如豬的中年男人,突然笑了起來,“既然朱總這麼有男子氣概,那這整船的酒,就都給你喝了吧!”
“什麼?”
煤老闆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顧川華擊了擊掌:“去把船艙的藏酒都搬過來。”
侍從很快就把酒搬到了甲板上,一堆堆碼在煤老闆面前,碼成了小山,看樣子絕不少於五六百瓶。
這麼多酒,別說是喝了,就是泡澡都夠了。
煤老闆隱隱覺得不對,酒醒了大半:“顧總,您,您這是什麼意思?”
顧川華不理他,只是睨着侍從,淡漠的目光中含着威壓:“還不快請朱總喝酒?”
“顧總……唔!”
煤老闆正想說什麼,一瓶紅酒就粗暴地塞到了他嘴裏。
侍從一手掐着他的臉,一手拿着酒瓶咕咚咕咚往下灌。
煤老闆猝不及防,被灌了滿嘴的酒,他來不及吞咽,辛辣的酒水帶着泡沫從鼻孔里噴出來,嗆得他臉頰漲紅,悶聲咳嗽。
“嗚嗚……”
煤老闆劇烈掙扎,搖頭躲避,一瓶紅酒邊灌邊流,只有不到1/3進了他的肚子。
顧川華撩了撩眼皮,似是漫不經心道:“82年氣候溫暖,那一年法國莊園的葡萄品質居十年最佳,每一滴酒液都是陽光下的精華。嘖,可惜了這瓶黑比諾。”
侍從臉色一凜,灌酒的動作仔細了許多,細長的瓶嘴往煤老闆喉嚨里擠了又擠,確保每一滴酒都能流到他肚子裏。
煤老闆喉嚨又疼又辣,被冰涼的酒瓶刺激得噁心欲嘔,偏偏被酒瓶塞着,吐也吐不出來。
空瓶剛抽出去,還沒等他緩過來,侍從又拔出第二瓶捅到他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