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29：報名
第二天的楚西下起了小雨，雨不大，只是濺得地面的泥土揚起了塵來。
上邦聚集區此起彼伏的聲音嘈雜，還在街上行走的人大都持着一把只有傘柄的雨傘，雨水和塵埃沒有落在他們身上，而是被一道泛着波紋的屏障隔開。
帳篷一側有斷斷續續的咳嗽聲，開水倒進水壺的聲音，小孩的哭啼聲，磨刀刃聲音，低沉的酒水入喉聲，最多的還是風呼嘯刮著帳篷外側的沙沙聲。
“天樞系統提醒您，今日下邦將有雷雨大風天氣，荒雜質等級為黃級，請大家備好塵罩，遠離荒雜質濃厚地區。”
頭頂幾個三角形的機械飛行體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說著。
唐映丘聽得有些煩，便就丟了三枚小石子將那三個飛行機械給打落下來，機械體在泥濘的雨水池裏朝外滋滋冒着火花。
“報名開始了！快去搶一個好位置！”
隔壁幾個相鄰帳篷被拉開，人影快速衝到了天樞臨時設的報名點前。
“荊棘、薔薇小隊報名，這是他們的報名牌。”
“這兒！這兒還有六個小隊！”
“這兒也還有！”
一群人淋着雨將號碼牌恭恭敬敬地遞到窗口，然後被不耐煩的天樞人員掃一眼，打上一個印后丟出。
“他們為什麼這麼著急？”
大雄拉開一道小縫隙朝外看着那幾個最先抵達報名點的人。
“他們應該是信使，專門幫上邦的一些小隊報名以換取報酬，之前有些上邦的貴族公子哥還下過賭注，猜哪家的信使最先跑回來。不過由於之後發生了惡劣的殺人事件，天樞不準了明面上的賭博，但依舊沒有取消信使這一服務。”
埃莫斯指了指開始朝着客棧里跑的信使們。
“我們多久去報名呢？”
大雄拉上帳篷拉鏈揉了揉被淋濕的頭髮。
“我們不着急，等靜回來，看時候去就行了。”
外面冷風吹進帳篷，“菊花”朝着棉被裏縮了縮，只露出一隻耳朵角來。
“靜姐姐她多久來呢？”
大雄看着帳篷外。雨越下越大，街上已經沒有多少人行走。
“她說的報名之前到，我也不知道她回去一趟會耽擱多久。”
下雨天，平日打了雞血似的顧長生也沒有了精神，懨懨的玩着天樞最新開發的一款名為凈化之地的遊戲。
大雄抱着哆啦A夢守在帳篷前，靜靜等待。
屋外風呼嘯而過，捲起了散落四周的垃圾。
不知從何處飄出一句下邦人都是垃圾的話。
噗呲！
一個人頭滾落進小巷，伴隨着升騰而起的黑煙泯滅。
“血源剝離”
伴隨吟唱，死掉的軀幹泛起點點血腥紅光，紅光升起，落在了拿着一盞綠燈的人身上。
“時間到了。”
懸在頭頂的刻鐘搖擺到九，她一閃身，消失在了小巷盡頭。
最後剩下的一抹殘渣被雨水衝進溝渠里。
“我回來了。”
靜拉開帳篷拉鏈走了進來，揉了揉大雄的腦袋。
雖然依舊是那個冰冷的語氣，但看見靜回來，顧長生也拍了拍屁股打起了精神。
“恭喜回來，應該是進行了血源提升吧。”
唐映丘正撓着“菊花”下巴處的一小撮白毛。
“嗯。”
“職位他們給你了嗎？”
“給了。”
靜也沒有迴避，點頭承認了下來。
“那我們就準備出發，該去報名了。”
埃莫斯數了數袋子裏面的五枚基因幣，大雄靠在靜身旁，顧長生也將遊戲機收了起來走到了唐映丘身後。
“走吧。”
天上雨依舊在下。
“你們之前的傘帶了吧？”
“嗯，帶了。”
幾人不約而同地都點了點頭。
“那把傘還是把傘，遮雨還是夠的。”
唐映丘撐開傘，傘面繪着一朵蓮，大雄的傘面繪着一隻混沌，靜的傘面繪着一朵曼陀羅，顧長生的傘面是一副太極兩儀圖。
“唐先生，為什麼上一次沒有畫呢？”
“哦，大概是淋了水所以就顯現出原本隱藏的東西來吧。”
......
“幾個人？”
“五個人。”
“參賽牌呢？”
“給。”
“五枚基因幣。”
“給。”
報名開始到結束，一切的步驟都交給了埃莫斯去處理，剩下的四人就站在一旁默默等待。
“好了，等到天樞開洞穩定，我們就準備進去。”
埃莫斯將五個刻着‘外’字的號牌一一遞到每個人手裏。
“為什麼要等到開洞穩定，開了之後，直接進去不好嗎？”
顧長生抬頭，看見那一群群好似舊式書本裏面騰雲駕霧神仙一般的上邦人。他們陸陸續續地進入了開洞裏。
“今天十九號，明天荒原企劃開啟，可在那天進入開洞的，只會是上邦裝備精良隊伍，積攢了三年多的荒雜質不是什麼人都承受得起的，就算在外圍我們的身板也受不了。”
埃莫斯開始了新一輪解答，在瞧見問話人是顧長生后撇了撇嘴不再開口。
“可以進去，打傘就行。”
說完，唐映丘徑直走到一個賣關東煮的小攤面前蹲下，瞧着爐鍋里裊裊升騰的白霧。
“多少一串？”
老闆擦了擦眼鏡上的水霧，低頭看見了蹲在自己攤前穿着一身水洗衫的年輕男子。
“你是下邦的？”
“嗯。”
“菊花”聞到味道后從挎包里竄到了唐映丘的肩膀上。
“你要幾串？”
“二十五串。”
“意思意思給個一枚就行，大家都是艱難過日子的人，比不上那些有閑錢的。”
大叔對着唐映丘和藹的笑了笑，唐映丘也笑了笑。
“怎麼搬到這兒賣啊？”
唐映丘與大叔嘮起了磕。
“這兒買主多，上面好多人都想嘗個新鮮，生意就好些，也算是賺一筆快錢吧。”
大叔說這話時也有些不好意思。
“大叔，你的關東煮又來賣啦，上一次的荒原開的時候你怎麼沒有來呢？”
脆生生的小女孩聲音在唐映丘身旁響起。
“上一次生病了，所以沒有趕得及來一趟，這一次你要什麼，叔叔夾給你。”
“魔絲海帶、黑火豬火腿腸、不凍藕片、迷幻香菇還有我最喜歡吃的櫻花土豆片，每種要五串！”
“好好好，給你。”
大叔將小灶里熱氣騰騰的關東煮夾到小碗裏遞給了女孩。
“謝謝大叔啦！”
小女孩放了一個小錢袋在大叔攤前，拎着碗中的關東煮哼唱着小曲兒離開。
“上邦下來的一個小女孩，挺能吃的，不過脾氣秉性很好。”
大叔似乎猜中了唐映丘心中的疑問。
“你想說上邦也不是沒有好的人的，對吧？”
唐映丘眯着眼看向大叔，大叔依舊是笑着點了點頭。
“你在買什麼？”
顧長生湊了過來。
“關東煮，你吃不？”
“吃。”
顧長生沒心沒肺地接過了唐映丘的關東煮吃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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