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滄海橫流 第67章 起源
小烏龜憑着直覺在暗礁的底部找到了一個佈滿紋絡石壁。穿過石壁，進入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們的預料，一座潔白的尖尖的高塔如山一般矗立在前方。整個空間竟然瀰漫著一股悲傷的情緒。
“這是什麼？”尚齊盯着高塔的方向，遲疑着要不要過去。
“好像是一座陵寢。”小烏龜難得嚴肅了起來。
既然來了總要看個究竟，尚齊小心來到塔下，看着那古樸厚重的大門，上面寫着兩個字：“追思。”
果然是陵墓，整個塔身都是用極品的白玉打磨而成，上下一體，渾然天成，如同一座巨大的石碑，發出淡淡的光暈。
尚齊推了推大門，卻紋絲未動，不過氣海的水晶卻動了一下。尚齊一愣，全身的元力彙集在水晶中，然後再次爆發，向前推去。
大門轟隆一聲打開了，露出了裏面空曠的大殿，兩道銀色的光芒突然射了出來。
“是兩道銀色的目光！”尚齊大驚：“難道裏面還有活物？”尚齊小心地看了進去。
“不是活物，是陣靈，這座塔有陣法守護，而陣法已經誕生了陣靈，真是大手筆！”
小烏龜盯着大殿的中央，那裏正立着一隻巨大的石獅，銀色的眼睛盯着門口的方向，發出陣陣低沉的咆哮。
儘管看上去嚇人，但石獅身上並沒有危險的波動傳出。二人小心地跨進了門檻，同時注意着石獅的反應。
隨着雙腳完全跨進大門，尚齊發現眼前的景象突然大變，後面的大門消失了，小烏龜消失了，或者是他們被分開了。
這是怎麼回事？尚齊不敢相信地看着四周的景象。
這是一個熱鬧的小集市，各種吆喝的商販，車水馬龍，行人如梭，都穿着非常古老的服飾……
然而當尚齊走上前去打探的時候，才發現徑直從別人身上穿了過去，這一切都是幻境，卻又那麼地真實。
“老龜……”尚齊大叫小烏龜，卻沒有任何回應。
“這是哪裏，怎麼會有如此真實的幻境？”尚齊沿着街道一直向前走去，希望能走到路的盡頭，因為當初踏入的大殿畢竟是有限的。
只是走着走着，直到出了集市，到了郊外，依然沒有窮盡，尚齊彷彿穿越了一樣，來到了一個奇怪的世界。
“鶯妹妹，你這樣更漂亮了……”旁邊花叢里傳來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
尚齊循聲看過去，只見一對十五六歲的少年男女，正並肩坐在花叢中，少年將一隻美麗的小花別在少女的頭髮上。
少女模樣嬌羞可愛，頭稍微依靠在少年的肩上，輕聲道：“山哥哥，爹爹已經答應我們的婚事了，你一定要好好讀書，博取功名，到時候來迎娶我……”
“放心，我一定會讓我的鶯妹妹做最幸福的新娘，讓全鎮的姑娘們都羨慕……”少年眼神明亮，自信地道。
尚齊輕笑一聲，原來是兩個談情說愛的少年，正要離去，突然天空一下子陰暗了下來。一團黑雲眨眼就到了少年人頭頂。
“桀……桀……女娃娃資質不錯，對我的胃口，跟我走吧，從此讓你平步青雲，超然世外。”黑雲里傳出一陣陰森的聲音。
接着，少女驚叫一聲，不由自主地向著黑雲飛去。
“山哥哥，救我……”
“鶯妹妹……”少年大驚，不顧一切地奮力一躍，想要抓住少女，奈何少女眨眼就飛進了黑雲之中，隨着黑雲飛向著遠處消失不見了。
少年目赤欲裂，向著黑雲消失的方向一路狂奔，只是哪裏還有半點黑雲的影子。
“鶯妹妹，我一定會找到你的……”少年對着遠方長嘯一聲，疲憊地跪在了地上。
尚齊輕嘆一聲，幾次想要出手，但是這是幻境，沒有辦法干預。
“修道之人，若鶯妹妹有什麼意外，我諸葛山發誓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少年突然站了起來，目中堅定，同時身上竟然釋放出了一股特殊的氣息。
尚齊心神震動，那股氣息赫然跟他身上的某種氣息有些相似。是巧合嗎？尚齊不由地這樣聯想起來。
“諸葛山。”尚齊重複着少年的名字，跟在他身邊想要看看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尚齊本來以為諸葛山會找到一個修真宗門，開始修真之旅，沒想到他竟然回去讀起了書。
令尚齊震驚的是，諸葛山的書房裏堆放着如山的書卷、書簡、字畫，到底什麼樣的學識能博覽如此群書？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尚齊打死都不會相信，世上竟然有這樣的人。
時間過得很快，尚齊發現周圍的景象竟然會隨着他的意念不停地跳躍。諸葛山終於開始修道了，不可思議的是，他是完完全全靠自己悟出的道。
看着諸葛山身上的五行元力，尚齊終於不能淡定了，原來這就是大五行術的起源。
“曠世奇才！”尚齊只能這樣感嘆。修道不需要指引，完全靠自己的感悟，真的有過這樣的大才嗎？尚齊甚至都有點懷疑這是夢。
此刻在大殿中的另一個地方，小烏龜正一臉陶醉地原地打着轉，彷彿正在經歷一場美妙的夢。
後方一路跟來的幾人，終於找到了這座淹在水下的暗礁之山，找到了那條隱秘的路徑，進入了這個奇異的空間，看着眼前神秘的尖塔，滿是震驚和興奮。
尚齊眼前的景象再次轉換。
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少年，天空中淅淅瀝瀝地下着雨，落在下方的山谷中，傳來一聲聲慘叫。
玄水的氣息，尚齊震驚地發現，這才是玄水之應該有的威力。
“黃鶯，跟我走，我一定會治好你的。”諸葛山滿臉的痛心和失落。
“笑話，你以為你是誰，我有什麼要你治的，我現在挺好。”對面一個黑衣女子，渾身魔焰滔天，眼中透着紅芒，不屑地看着諸葛山。
墮入魔道了，尚齊嘆息一聲，遺憾地看着相互對視的二人，一個是痛心和不忍，一個是滿眼的不屑。
“你們都該死！”諸葛山憤怒地看着下方的修真宗門，慘叫和哀嚎聲很快就在雨水之中歸於平靜。
而黃鶯只是平靜地看着，下方同宗的遭遇似乎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鶯妹妹，我一定會想辦法洗盡你身上的魔氣，你等我……”諸葛山嘆息一聲轉身離開了，黃鶯只是冷哼一聲，便轉身回去了。
尚齊也嘆息一聲，曾經相愛的兩人竟然會變成這樣子，不禁為他們感到惋惜。
景象突然又轉，此時已經是斗轉星移，尚齊吃驚地看着四周，這裏不是地球，四周星光點點，難道是在太空之中？
“鶯妹妹，你為什麼這麼傻？”諸葛山放聲悲呼，懷裏躺着彌留之際的黃鶯。
“對不起……山哥哥……我魔種已成，無法根除，沒有我的牽絆，你才能踏出那一步，你要好好地，好好地記着我……”
黃鶯伸出手輕輕地撫摸着諸葛山的臉，似乎有無盡的不舍和悔恨，慢慢地閉上了眼。
“不！”
一聲憤怒地咆哮席捲星空，諸葛山仰天長嘯，身上的氣勢不斷攀升，甚至攪動了整個星河的運轉。
尚齊心神大駭，即便是在幻境裏，也有一種渺小如螻蟻的感覺，強大的威壓，甚至連幻境都無法再維持了，發生一陣陣扭曲。
良久，虛空中傳來一聲慘笑：“渡了無量劫，證了天帝位，又能如何，悠悠蒼天，為何如此對我……”
周圍的一切慢慢消失了，尚齊並沒有回到大殿裏，而到了一處不大的房間裏。中間放着一具流光溢彩的水晶棺，尚齊走上前去，頓時色變。
“黃鶯！”
真的是黃鶯，和幻境中的黑衣女子一模一樣，依然保持着生命最後一刻的表情，身體上洋溢着淡淡的綠色光暈。
原來幻境中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只是過了這麼多年，屍體仍然如初，那諸葛山又在哪裏？
“自己能進來這裏絕對不是偶然，”尚齊來回觀察着整個房間。白玉牆壁上刻着很多壁畫，但可以推斷出畫中的主角就是諸葛山。
畫中的諸葛山，腳踏整個星空，身後星辰無限，手中拿着一枚水晶一樣的東西，尚齊看到這裏，心神劇震，赫然是他氣海里那枚藍色水晶。
最後在畫的末端，有着幾個神文刻成的字：我等你來。
尚齊瞳孔猛地收縮，他能感受到，這句話就是對他說的，而自己能得到水晶似乎並不是一種巧合。
“既然你一切都已算定，還能需要等我做什麼呢？”尚齊不解地道，彷彿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冥冥之中的人說。
似乎是對尚齊的回應，此刻從外面看去，整個尖塔突然發出璀璨的光華，尖塔外面的整座巨山一陣搖動，同樣發出璀璨的光華，光茫直上蒼穹。
一個巨大的水晶虛影憑空出現在天地間，卻又轉瞬即逝。
一股特殊的氣息飛快地向著四方的蔓延，所過之處，一隻只海獸都發出顫抖的嘶鳴，突然變得瘋狂起來。
“星河之種，真的是星河之種。”尖塔外的幾人激動地叫道。
同時整個修真界，突然睜開了一雙雙明亮的眼睛，望着天空中的虛影，露出難以置信，瞬間一道道浩瀚的神識籠罩大地，四處搜尋。
小烏龜震驚地看着大殿的上方：“乖乖，這不是真的……”
光華瞬間內斂，在尚齊震驚的目光中，眨眼衝進了氣海，被水晶吸收。這一刻尚齊感覺水晶彷彿活了一樣，與自己有了一種冥冥中的特別聯繫。
水晶裏面不再是漆黑一片，似乎在某一個位置出現了一個朦朧的光點，如星星之火明滅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