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深夜談話
一直到夜幕快要降臨,隱三人才等到從外面姍姍來遲的卡璐璐。卡璐璐看到獃獃杵在那的三人略微有點訝異,不懂他們傻乎乎跟門神一樣站在那幹嘛,總不可能是等自己吧?
回去的路必須經過他們那邊,卡璐璐不得徑直朝着他們走去。當卡璐璐經過三人身邊時,漫長的等待讓隱有點不悅,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跟卡璐璐打招呼。反倒是索菲亞和庫伯,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索菲亞親切地上前搭話:“璐璐姐姐,你總算回來拉,你再不回來我和蘭斯哥哥他們就要來找你啦~”
奇怪的是,阿拉爾之前也是硬着頭皮稱呼卡璐璐為璐璐,卻被她一臉嫌棄地呵斥了一頓,當聽到索菲亞這麼稱呼的時候,卡璐璐的心裏反倒並沒有那麼排斥了,可能這就是長得可愛的好處吧?
隱問道:“那麼久,幹嘛去了?”卡璐璐空手去空手回,並不像是在集市上逛了很久的樣子。
卡璐璐剛想冷哼一聲,但是看到索菲亞同樣一臉好奇的眼神,改口道:“見個朋友。”
索菲亞驚呼道:“哇!璐璐姐姐你在這還有朋友嗎?男的女的?是跟你一樣的美女嗎?”
“是個老人,走吧,我們先回去吧。”卡璐璐親切地道,語氣跟面對隱時一對比,簡直天壤之別。
索菲亞熟練地挽起卡璐璐的手臂,道:“嗯!”一行三人往議事廳方向走去。
等到達議事廳時,阿瓦隆撒、蘭斯及梅琳三人還在聚精會神地在桌上的地圖上研究,直到三人的到來他們才反應過來已經過去了那麼久。
阿瓦隆撒一拍額頭,道:“都已經這個點啦,今天就到這吧,走吧,帶你們去吃飯順便給你們安排住處。”
蘭斯和梅琳並沒有反對,一個下午的時間都過去了,也不急在一時。
梅琳有意無意地竟然走在隱的身邊,身上好聞的氣味不斷傳來,隱轉頭看了梅琳一眼,梅琳對隱報以一笑,並沒言語。
走在後方的蘭斯注意到了這一切,笑着搖了搖頭,內心絲毫沒有芥蒂。
阿瓦隆撒帶眾人來到了一個類似旅館的地方,因為在場的除了蘭斯是正規的軍人之外其餘人並沒有軍籍在身,且隊伍中有公主及另外兩個女孩子,不好安排他們在軍伍里住下。
眾人剛坐下,就有人將飯菜依次端上來,雖算不得山珍海味,但勝在料多,至於味道嘛,尚算可口。
阿瓦隆撒突然大聲嚷嚷道:“嬌娘!快把酒拿來!你不知道誰來了嗎!”
很快有個女子聲音回道:“閉嘴!就你話多!”然後只聽見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靠近他們的桌子。
阿瓦隆撒被呵斥了一頓一點都不惱,反倒朝着蘭斯促狹一笑,眼神玩味。
蘭斯單手扶額,似是習慣了阿瓦隆撒的胡鬧,可見這種情況在這之前經常發生。
“哐當”一聲,是酒瓶重砸在桌上的聲音,然後來人語氣不善道:“喝喝喝!喝死你算了……”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已經是細弱蚊吟。
原來是女子看到了原本背對着她的蘭斯,瞬間俏臉微紅,語氣溫柔道:“蘭斯……你……回來啦。”最後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阿瓦隆撒一眼。
阿瓦隆撒則假裝沒看見,一副等着看好戲的表情。
被稱為嬌娘的女子人如其名,身形勻稱窈窕,標準的瓜子臉,此時臉上紅霞淡染,別有一番韻味。
蘭斯起身微笑道:“好久不見,嬌娘。”
“嘖嘖嘖,好一副感人肺腑久別重逢的畫面,看得我眼眶都濕潤了呢~”阿瓦隆撒不合時宜地調侃道。
嬌娘原本的潑辣跋扈性情在見到蘭斯時蕩然無存,此時聽聞阿瓦隆撒的話,臉更紅了。
蘭斯歉意道:“嬌娘,麻煩多拿點酒來,老規矩。”
嬌娘點了下頭,逃也似的離開了。
聽到“老規矩”三個字,阿瓦隆撒打了個哆嗦,得,今天看來又是豎著進來橫着出去了,論酒量,三個自己也不是蘭斯的對手。
在場眾人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蘭斯和名為嬌娘的女子關係非凡,說不定還是了不得的關係,只見阿瓦隆撒身邊突然就多了兩個人,是過去聽八卦的隱和索菲亞。
隱用手肘頂了頂阿瓦隆撒,露出一副你懂的的表情,而索菲亞則是直勾勾的盯着阿瓦隆撒,水汪汪的眼睛裏寫滿了好奇。
“咳咳。”阿瓦隆撒假裝咳嗽了一下,道:“既然你們那麼好奇他們兩人的關係,那我就悄悄告訴你們~”嘴上說是悄悄告訴兩人,但聲音卻比平常說話更大聲,好像巴不得所有人都聽見。
“你們也看到了。”阿瓦隆撒頓了下,雙手抱胸,順帶自我感覺良好地點了下頭,繼續說道:“他們兩人就是那種關係!”
這下連梅琳都好奇了,一臉疑惑地看着蘭斯,自己可從來沒有聽說過蘭斯有伴侶了,父王也沒跟自己提起過啊。
面對梅琳的疑惑,蘭斯搖了搖頭,眼神示意了下阿瓦隆撒的方向。
正當阿瓦隆撒陶醉於自己的世界中時,突然腦袋被人重重打了一下,剛想發怒,轉頭一看原來是去而復返的嬌娘,此時嬌娘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阿瓦隆撒,好像在說:你繼續編。阿瓦隆撒訕訕地拿起剛才嬌娘帶來的酒杯,“咕咕“喝了口酒來緩解尷尬。
察覺到情況不妙的隱和索菲亞趕忙回到自己位置,假裝不認識阿瓦隆撒。
嬌娘說道:“你們別聽這個人胡說八道,我和蘭斯之間沒什麼的。”
在場眾人除了蘭斯之外都很有默契地點了下頭,那神情分明寫滿了不相信,氣得嬌娘又是勢大力沉的一掌拍在阿瓦隆撒頭上,然後重重一跺腳走開,這次阿瓦隆撒的整個臉都快要裝進酒杯里了。
眼看玩笑開得差不多了,阿瓦隆撒這才跟眾人道破真相。原來之前蘭斯還在這裏任職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會救下了當時差點就要遭輪迴生物毒手的嬌娘,至於嬌娘也並不是她真正的名字,只是大家一直這麼叫,反而都忘記了她的真名。
被蘭斯救下后,嬌娘就在這裏定居了下來,由於在這裏無依無靠,當時的蘭斯就幫她開了這間酒館,當時只是一間很小的酒館,這麼多年經營下來才有了現在的規模。
嬌娘是喜歡蘭斯的,這點我們大家都知道,蘭斯自己心裏也清楚,只是誰都不知道他心裏真正的想法,可能是礙於自己的出身以及蘭斯的身世地位,嬌娘也從未向蘭斯說破,這才有了現在這樣看起來曖昧不清的關係。
故事佐酒,一頓飯在融洽的氛圍內接近尾聲,期間嬌娘抽空都會來他們這桌,眼神中只有蘭斯一人。
真正要喝酒的只有蘭斯和阿瓦隆撒,隱沒想到的是梅琳竟然也提出要喝酒,只是酒量實在是不行,沒幾杯下去就臉色泛紅,暈暈乎乎了。
蘭斯扛起不省人事的阿瓦隆撒率先離開。之後嬌娘拿來房門鑰匙,帶大家回家各自房間。
湊巧的是,隱和梅琳的房間竟然在同一邊,沒辦法,隱只能負責把梅琳給送回房間了,看她那暈暈乎乎走路搖搖晃晃的樣子,自己一個人恐怕是不行了。
把梅琳扶到床上,簡單地給她蓋好被子,隱就打算起身離開了。
突然梅琳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抓住隱的手臂,輕聲呢喃道:“別走,你別走,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最後竟隱隱有了哭腔。
隱嘆息了一聲,知道她指的是莎莎的事情,只是都過去那麼久了,自己也絲毫沒有責怪她的意思,沒想到她竟一直放在心上。
“沒事的,我不怪你。”隱說道,不知道梅琳有沒有聽見,想把梅琳的手拿開,對方卻抓得更緊了。
只聽梅琳在那不停說道:“我知道你沒有過去,莎莎是你記憶中唯一的親人了,可是我卻藉助她的力量去封印培音,即使是為了國家為了大陸,但那也太自私了啊。”
“剛開始讓你來耀光之庭,只是想藉助黑炎劍的力量,從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也沒有保護好你和你身邊的人,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話,留在哈吉村平淡得度過可能會更好。大陸的和平,對抗輪迴墓地這樣的事情不應該落在你的肩上……”
……隱只是靜靜地聽着梅琳在那呢喃,偶爾幫她擦去眼角滑落的淚水,內心卻絲毫沒有對梅琳的恨意,雖然莎莎的死確實與梅琳有或多或少的關係,但隱知道那都是莎莎自己的選擇,選擇保護自己,最應該被恨的,應該是無能為力的自己才對。
黑暗中梅琳緊握着隱的手,嘴裏一直重複着“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最後可能是累了,沉沉地睡去。
隱回到自己房間,卻毫無睡意。腦海中滿是莎莎與培音戰鬥的畫面,以及最後莎莎倒在血泊中凄婉的樣子。
隱睜開雙眸,眸中有黑炎閃過。
第一次,那麼迫不及待地想進入輪迴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