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凌寒
“嘿,這小子倒是有些滑頭,不過想和我玩躲貓貓,還嫩了點。”只見己立業飛身一閃,一頭蓬鬆的花白之發無風自舞,騰空暴躍而起,轉瞬便到了黑衣人之前。
“嘿嘿……我說小子,實話告訴你,我早就知道你偷偷潛入了武殿,只是當時老夫我正在喝酒,便沒有阻攔你。”己立業抹了抹鬍鬚,顯得有些肉痛。
“把酒賠給老夫,再交代一下你為何要潛入武殿,然後自斷雙腿,這樣老夫便做主饒你性命,放你出宗。”己立業笑呵呵的道:“怎樣?”
“這可不行!少了這腿,哪都去不得了。”黑衣人絲毫慌亂。
“那就由不得你了。”
己立業周身數丈噴發出元氣,強勁至極,雙腳下的地板寸寸崩裂。
“聽聞武痴己立業早就窺視了天地陰陽四道門中的天門,正想領教一番。”黑衣人也爆發出了強猛的氣息,竟然弱不上己立業多少。
己立業可是涅槃巔峰了,再進一步,便半隻腳踏入了天地陰陽的四道門。眼前的黑衣人根本沒有一點懼怕的樣子。就如同他說的那般,躍躍欲試。
己立業雙手五指猛然變成爪,上面龍鱗片若隱若現,朝黑衣人抓去。
黑衣人也知道這爪的厲害,避而不接,身軀猶如蛇一般柔軟。就算手臂被那爪子抓住后也輕易的就滑脫了開。
順勢,黑衣人那掙脫的手臂袖中飛出一把匕首,讓得己立業不得不躲開。
而僅僅這躲讓的瞬間那黑衣人便憑空消失在了這偌大的天宗內。
己立業也沒再追,他們兩人打鬥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宗內人的注意,不多時,大群天宗弟子便跑了過來。
“己殿主,要不要追?”
這院裏打鬥的痕迹讓得那前來的為首之人為之皺眉,他很詫異。眼前的一幕顯然是有不速之客來訪,可是以己立業的身手都未曾將其留下。所以他才問己立業要不要追。因為他身為這天宗的護宗執事,負責整個天宗的防護,權利地位僅在長老之下。若是這逃走的黑衣人沒被追到,他可是打自己的臉啊。
“這小子,肯定是天宗之人!不但熟悉天宗地形,也熟悉老夫的武技。”己立業暫未理會護宗執事步名柏,自己在那裏納悶起來。
不過他的話聲音壓得極低,自己在那裏嘀咕,那模樣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失了手。
“殿主……”見己立業失神,步名柏提醒着。
“不用了,今日是天宗三年一度的宗比,不要大動干戈驚動了各方勢力,這黑衣人就交給老夫去查吧。”己立業可不想讓人知道有人從他手裏逃跑了,這樣他這老頑童的臉面可沒處放。
“這……那宗主那裏我便實事稟報,這也是我的職責所在。”步名柏再行了一禮,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不用了,老夫會把他揪出來的,你們做好日常的防護便好。”己立業仍舊道。
“如此,若是宗主怪罪下來……”
“人是從老夫手下逃脫的,若是天宗出事,宗主怪罪下來,老夫一人承擔。”己立業抓住了步名柏的鬍子玩笑道:“不過此事你可得保密,若是此事被其他人知道了,小心老夫我拔光你的鬍子。”
“是是是…………”既然己立業願意自己承擔責任,他便不想再多過問,步名柏連忙點頭哈腰的帶人退去。
他不傻,己立業都留不住的人,他去查也多半留不住,這樣算來,己立業還幫他擋了一刀。
……
天宗右處有一處白茅草屋,與天宗這大氣派格格不入,倒顯得是俗世中的枯魚病鶴之家。
白草屋,白草屋。哪怕是天宗這不入世的宗門都知道白屋寒門的道理。
可是這天宗內,卻是有着這樣一處白草屋,也沒人對它有着嗤鼻之目光。反而恭敬有加。
白墨捧着劍,來到了白草屋前,朝草屋行了一個平輩之禮。
“凌寒師兄,奉師尊之命,為你取來了師尊給你鍛造的太冰劍。”
白草屋的草門被緩緩推開,一個俊郎剛毅的青年走了出來。
他便是凌寒。這名字,無雙長老為他取的。
那是在大寒國境界,一座常年寒雪紛飛的大山下,無雙看到了被遺棄在雪地里的他。本來以無雙的武道意境,已經不會在意一個嬰兒的生死,可是他卻看到了一個奇迹。
數月大的嬰兒不到沒有被凍死,那裸露在外的手腳反而是如正常人的體溫,且一臉紅潤!
就如同這冷若刺骨的寒冰世界完全與他不相干一般。
饒是無雙,當時也驚呆了!這也是無雙把他帶回天宗的原因。
“白墨師弟,辛苦你了。”凌寒接過太冰劍,道。
“不辛苦,為師尊效勞,為師兄取劍,是白墨的榮幸。”白墨再次行禮道。
“師尊陪育我十八載,傳授我畢生武道意境,又為我鑄造此劍,耗費了大半畢生心血,我凌寒不能辜負了他老人家。”凌寒的兩鬢角披着兩束長發,當他把劍抽出劍鞘時,劍上的劍氣和他自身的氣息頓時便噴發了出來,瀰漫在了整個小院中。
這劍氣很霸道,頗有皇者之氣,而凌寒的氣息異常犀利,有種藏不住的鋒芒。兩者相匯,頓時便讓白茅草屋像隱世高人住的地方。
其實這草屋內很簡單,只有一張茶桌和一張簡陋的床,還有就是一個擺放典籍的書櫃。就這麼多。
對於這樣的天之驕子,玄國乃至整個大陸的年輕一輩的翹楚中的翹楚。實在是難得的樸實。
凌寒從小就發奮刻苦,不管是四書五經,還是歌詞詩賦,又或者大陸玄國的典故,都是看了不下數遍。
不說上知萬年下知萬年,也得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各種詩詞歌賦比起那些俗世間的才子強了數倍,幾乎是即興造詩信手拈來。
翻閱功法典籍更是每夜過子時,白天又會練功三個時辰以上,留給自己休息的時間,不過一個時辰,而這一個時辰中,大多時間也在打坐調息。
而這看似每天重複的事情,一做就是十八載,十八載如一日。
凌寒能有今日的氣勢與武境除卻天賦以外,這十八載如一日也功不可沒。
“凌寒師兄,宗比快開始了,我們前去比武台吧,師尊也在那等着呢。”凌寒的氣勢,白墨只能自嘆不如,他打心底里一直對這師兄尊敬有加,崇拜得很。
“走吧,聽說此次宗比,玄國也會派人過來。”凌寒淡淡的道:“我也正想見識一下那能和我天宗相比的玄國有何不同。”
“此次玄國派來了鎮安王離空,和右相右僕射虛甲乙。”白墨道。
“都是朝廷重臣,不過還不夠啊,我聽說玄國內這兩個人雖然都掌有權勢,但還算不得舉足輕重的人物。”凌寒微微低聲道:“看來玄國仍舊是從心底里看不起天宗啊。”
“鎮安王乃皇帝九子,雖不是儲君,但也有機會繼承大統,右相右僕射乃是皇帝第一輔臣和太子門下,兩者皆能代表玄國了,所以對於此事,師尊和宗主他們並未有任何意見。他們前來不過是禮尚往來罷了,師尊講過,只要能將師兄你崛起的消息傳遞到玄國,便行了,至於他們派誰來,無關緊要。”白墨恭敬的道。
“師弟啊,你還是想得太簡單了些,多讀讀書,好生參透典故與人情世故,你會發現玄國可不是表面那般簡單。”凌寒露出一個繞有意味的笑容:“幸好,我們活在天宗,不用和這幫虛偽的嘴臉打交道,這是我們的幸事。”
凌寒知道,偌大的玄國特別是朝臣皇族表面風光無限,正大光明!背地裏卻是一幅幅要吃人的嘴臉。他很慶幸,不用和這些人打交道,不然腦汁怕是會被榨乾的。
他更知道,不想和這幫人打交道,那得更費腦汁,因為你得有着實力和這幫傢伙保持距離才行。不然偌大的玄國,想讓你近就得近,想讓你遠就得遠。
其實他一點也不願意暴露在世人的眼中,因為他身懷一個秘密,一個連他自己都未曾搞清楚的秘密。一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他之所以願意參加這次宗比,願意加入長老行列,純粹是為了報答他師尊無雙救命之恩和這十八載的培育之恩。當初若不是他師尊將他抱回來,他即便不被凍死,也怕是被豺狼虎豹給吃了。
“走吧!好久沒看到這麼多人了,去瞧瞧熱鬧吧。”
“師兄請……”
凌寒走在前頭,白墨微微跟在其後,兩人一路不停寒暄,大多都是白墨向凌寒請教武道上的事。而凌寒對這師弟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解開了白墨不少疑惑。
白墨對於凌寒也是更加的尊敬與崇拜,凌寒的指點,無異於他師尊的指點,甚至堪比他師尊的指點,宛若凌寒已是他的明師。
..........
三長老青芒府。
池塘中的魚還是沒有上鉤,他已經釣了一天一夜了,不知是他真釣不起來,還是只是在打發時間。
“都辦妥了?”青芒一臉獃滯,宛若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