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眼狼
狀似蘑菇的東西根部已經被雞刨斷了半根,上面葉子層層疊疊,就像是一片片小傘。
乍一看就像普通的木耳,但寧夏仔細一看那葉片的形狀,一陣驚喜陡然涌了上來。
靈芝!
居然是一小株靈芝!
她驚喜的手都在抖,誰能知道這荒棄的坑底居然還長了一株靈芝!
要知道這年頭的靈芝可不像後世批量養植的,這是大山裡純正野生的靈芝,雖然個頭小,但拿到藥店,可是能換不少錢!
寧夏心裏高興極了,小心翼翼的把靈芝挖了出來。
她現在沒有合適的地方裝,只能扒拉乾淨泥土,小心的揣進懷裏。
剛放好,頭頂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寧夏抬頭,就看到一道矯健的身影正拽着綠藤,從坑頂上飛身而下。
寧夏嚇了一跳,本能的就往後退去,驚的臉色都變了,脫口道,“你,你幹什麼?”
男人直起身子,一米八多的大個,身高腿長,濃眉俊目,再加上氣勢迫人,進來一下子就顯的坑底空間逼仄了許多。
寧夏嚇的臉都白了,緊緊靠在了坑壁上,一隻手下意識握住了兜里的尖石頭。
許承斌看着面前一臉緊張戒備的姑娘,剛才離的遠,他沒看清楚她的臉。
現在看來,這姑娘實在小的過分,個子還不到他胸口,纖細單薄,看起來還沒有他妹子大!
她緊緊抿着一雙唇瓣,臉色都嚇的有些發白,然而巴掌大的小臉上嵌着一雙黑眼珠,瑩然明亮。
此時她因為驚恐眼睛瞪的大大的,就如一泓驚起波瀾的溪水,瀲灧着波光。
許承斌莫名覺得有些心痒痒。
那些小子們說的對,村裡很少見長的這麼好看的姑娘!
只是大概因為營養不良,她瘦的有些過分,臉色發黃,一襲洗的發白的襯衫就像掛在她身上似的。
她一隻手不知握了什麼,用力到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許承斌看她嚇成這樣,盡量收斂了渾身的氣勢,放緩聲音道,“咳,你別怕,我是來幫你出去的!”
只是他氣勢太驚人,這樣刻意放緩了聲音說話,倒更像是別有用心似的。
寧夏一顆心嚇的怦怦怦直跳,面前的男人太高……也太強壯了。
那一雙手臂上健碩的肌肉鼓起,就像是前世的那些健美教練,並不顯突兀誇張,只能看見那流暢優美的線條,加上小麥色的肌膚,充滿了力量的美感。
這樣強壯的手臂……一隻手就能鉗制住她吧?
她正想着要怎麼辦,就見他走到坑底,突然蹲了下來,拍了拍自已的肩膀道,“上來,我托你上去!”
“啊?”寧夏傻眼。
“別磨蹭!天快黑了,快點!”男人不耐煩的催促。
寧夏咽了口唾沫,戰戰兢兢的走過去。
男人半跪下蹲着,寬厚的肩膀看起來就像山嶽般穩當,怕寧夏不好上去,還往下伏了伏身子。
寧夏還是不敢上去,直到他側頭看了她一眼,漆黑如劍的眉毛擰了起來,看起來更凶了。
寧夏心一抖,趕忙走過去,猶豫了一下,抬起一隻腳小心翼翼踩在他的肩膀上。
他身上乾乾淨淨的,寧夏一腳上去,鞋底的泥立時蹭了他一肩膀,她一下子漲紅了臉。
許承斌卻沒半點在意,等她晃晃悠悠兩隻腳都踩上去,他伸出大手穩穩的扶住她。
透過薄薄的布料,寧夏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手心灼熱的溫度,一顆心緊張的就像要從心口裏蹦出來了。
他托着她穩穩的站了起來,他個子高,這下寧夏總算能夠到坑口了,她拽緊綠藤用力往上爬。
許承斌看她太費勁,想也沒想就伸出一隻手,托住了她的臀,用力把她往上推。
感受到腰間的那隻大掌,寧夏腦中嗡的一聲,整張臉瞬間紅透了,驚慌又害怕,手忙腳亂的往上。
許承斌托她的時候沒多想,等手心碰到她才反應過來……。
寧夏身子一僵,緊接着整個腦子都炸了,渾身的血液都衝上了頭頂,一張俏臉紅的猶如要滴血,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蹭的一下就竄了上去。
看着女孩兒驚慌如小鹿般的身影,許承斌忍不住翹了翹唇角,下意識摩挲了下掌心。
嗯,果然和他想的一樣,手感不錯……
他沒急着上去,回頭抓住那隻四處撲騰的野雞,一用力擰斷它的脖子,先把雞扔了上來。
等他拽着綠藤跳上來,看到寧夏蹲在地上,手朝她伸過來道,“怎麼了?扭到腳了……”嗎?
最後一個字還沒落,就聽寧夏尖叫了一聲,手裏不知抓着一塊什麼照着他的腦門就砸了下來。
許承斌躲閃不及,被砸了個正着。
他額角一麻,瞬間一陣劇痛,有什麼溫熱的東西順着額頭緩緩流下來。
他用手一摸,一手鮮紅。
“我艹!”
許承斌瞪大眼睛,還不等他暴怒,就見眼前的女孩兒跳了起來,像個受驚的兔子似的沒命的跑遠,連地上的鐮刀和竹簍都顧不上拿了。
靠!沒毛病吧?
他把她救上來,反而挨了一石頭?
這丫頭就是傳說中的白眼狼吧!
眼看着那道小身影連滾帶爬眨眼間就跑了個沒影,許承斌摸着劇痛的腦袋,一肚子的怒氣,一腳踢翻了她的竹簍。
他長這麼大,還沒人敢這麼對他呢!
這丫頭有種!
竹簍里的東西灑了一地,各種野菜蘑菇木耳,還有一大堆不知名的雜草。
許承斌本來想給她把東西都扔了,然而不知怎麼,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了那雙烏溜溜瑩然明亮的眼睛。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把東西都收攏了起來,又把野雞扔進去,沉着臉拎着筐大踏步下山。
這丫頭,他記住了!
寧夏一口氣跑回了家裏,腿軟手抖,捂着胸口狂喘了半天才緩過來。
幸好……她及時砸了他一石頭,不然這個流氓指不定要對她做什麼呢……
因為許承斌剛才一個下意識的舉動,寧夏對他丁點兒的感激和好感都沒了,認定這就是個對自已懷了什麼心思的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