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分道揚鑣

感受到脖子上的涼意，小賊當場嚇得腿軟。他是賊偷耳朵很是靈敏，卻沒發現有人靠近自己，絕對是高手。

“好好好，別動手，別動手。”小賊忙將秘籍放回箱子，順道還將它關上，動作之快當真行雲流水，僅僅只看到了秘籍封皮上‘四顧劍’三字。

逢！

油燈亮了，矇著濕絲巾的小葉子，將手中火摺子蓋上，端起油燈來在了桌旁。

五竹與四梅同屬戰鬥機械人，四梅都能聽到屋頂上的腳步聲，五竹自然也能聽到，他第一時間便叫醒了小葉子。

準確來說不能算叫醒，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小葉子哪還睡得着，只是將自己藏在被子裏，要一個獨處空間靜靜、想想罷了。

小葉子是眼睜睜看着，小賊將竹管從屋頂伸進來，而後一股白煙出來。

她當即屏住呼吸，讓五竹將絲巾浸濕，給自己蒙上，然後再把自己藏進被子裏，以抵擋迷煙。

再之後小賊就進來偷竊來，卻是被個神出鬼沒的五竹拿下，不敢動彈。

小葉子將油燈放在桌上，伸手摘下了小賊黑巾。

那是一張稍顯稚氣的臉，年齡最多不過十六歲，一雙眼睛還是明亮的，並未被這世界完全吞沒，

“哎！小姐饒命。”

“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啊，小人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個嗷嗷待哺的孩……弟弟妹妹需要養啊……”小賊十分沒骨氣當即就沖小葉子跪了下來，並將自己身世說的極其可憐。

不過想想也正常，都淪落到做賊了還談什麼骨氣，活着不比什麼都強。只要不殺我，別說給你跪下了，就是叫你奶奶都成。

“你走吧，今天已經流了太多血了。”小葉子到底心善，也沒那閑心與個小賊掰扯，摘下濕巾來疲憊地坐在椅子上。

八十老母什麼的，一聽就是騙人鬼話，想來是他師傅教給他的求饒貫口。老蚌生珠哪那麼容易，你以為誰都是老子呢。

“我要是回不去，他們都得活活餓死……”小賊這貫口還沒說完呢，便聽到那仙音，足足愣了兩秒才回過神來。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不，比親娘還親呢。”小賊一邊站起，一邊嘴上話不停，活脫脫一個入錯了行的相聲表演藝術家。

“啊呀，小姐莫非是仙女下凡不成，竟生得這般好看。”小賊在見小葉子美貌后，竟還換了句戲腔誇讚。

此誇乃真心實意，這小賊也算是慣偷了，入過處子香閨無數，見過的睡美人許多，卻真箇沒見到這般好看的小姐姐。

“再廢話就殺了你。”小葉子今天心煩的很，哪有心思聽相聲，不得已撂了句狠話。

“回見了您嘞！”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小賊那還不趕緊腳底抹油跑。

他倒是沒走正門，從哪兒來又往哪走，藉著繩索一下子就飛到了屋頂。

趴在屋頂上，連連沖小葉子諂笑，將三塊瓦片恢復原樣，保管跟瓦匠弄的一樣好。

“唉——”小賊身後冷不丁傳來一聲嘆息。

小賊渾身一個激靈，猛然回頭，正見得一位比下方仙女還美麗幾分的男子，帶着一位女僕人站在自己身後。

葉草本來放小賊進來，是想讓小葉子給五竹下令將之殺了，好教她直面這個世界，沒成想還是被她放走了。

這麼善良，在這個世界可怎麼辦喲。

小葉子的性格是得饒人處且饒人，葉草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滅你滿門。天生八字不合。

“四梅，殺了他。”

怪只怪這小賊不長眼，這麼多地方不偷，非得偷到小葉子頭上。

正在四梅要出劍取下小賊首級時，屋裏小葉子說話了：“別殺他，就算我求你了，哥。”

葉草沉凝良久，對着小賊道：“換個營生吧。”而後便與四梅回到房中。

既如此，便留下人間那一點凈土吧。

嗖嗖嗖……小賊第一時間飛走了。

全程小賊不敢說話，更不敢動手。神不知鬼不覺就出現在自己身後，兩次與死亡擦肩而過，他就算有一張巧嘴也卷了舌了，一顆豹子膽也萎了頓了。

屋頂上發生的這一切，自然被暗中護衛的肖恩瞧在眼中，他下令屬下不得阻攔，任小賊離去。

哦對了，忘記說小賊的名字了，他叫‘王啟年’，邊境線上的一個小賊。

不不不，從今天開始，他不在邊境上混了。哪裏還敢留在這恐怖的地方，隨隨便便就摸到了高手窩裏，到現在後背還濕着呢。

“四梅，叫肖恩給我準備些東西……”葉草對四梅說了些東西名稱，四梅再將之傳達給肖恩。以錦衣衛的辦事效率，不到半個時辰，東西就送到了葉草房間。

次日清晨，葉草與小葉子同桌用餐，一項嘰嘰喳喳的小葉子今天顯得格外安靜，只是埋頭喝粥。

“嘚！”小葉子喝完粥，將碗放回桌上，深吸一口氣對葉草道：“哥，我們分手吧。”

“好。”葉草毫不猶豫地說出這個字，卻是大大出乎了小葉子的預料。

葉草知道，這一天是早晚的事。兩個性格迥異的人又如何能走到一起，在雪原中需要互相依靠時還好，但是到了人類社會，不可調和的矛盾就會爆發出來，彼此不再是生命中的唯一。

今天就是兩人分道揚鑣的日子。

葉草放下粥碗，拿出昨夜裏讓肖恩準備的東西。

“這是一千兩銀票，都說窮家富路，你又那麼喜歡買東西，別苦着自己。”葉草將一沓銀票，放在葉輕眉面前。

“雖說五竹會時刻守在你旁邊，但凡事總有萬一，你又不喜歡習武，這把匕首給你防身。”葉草又將一把象牙為柄的匕首，壓在銀票上。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跟五竹不一樣，這一套銀針拿着，驗驗毒。”葉草又取出一套銀針，放在了桌上，也不知道錦衣衛是搶了哪家大夫的。

而後葉草又拿起一頂白色幃帽，給小葉子戴上“你長的這麼美，難免被人覬覦，這一路上還是戴着帽子的好，可省去不少麻煩，如果款式不喜歡，我可以……”

“哥！”小葉子哪裏還綳得住，一把便摟住葉草的腰，帷帽因撞在葉草胸口，被掀翻在地，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來。

“別哭，離別最忌諱眼淚。去做你想做的事吧。”葉草笑着，輕柔地為小葉子擦去眼淚。

“嗯。”小葉子堅定地點點頭。

看着小葉子遠去的背影，肖恩對葉草道：“需要派人保護小姐嗎？”

“保護？”葉草戲謔一笑，說什麼保護，那根本就是監視。

“讓她走吧，我會跟你回皇宮。”

從神廟裏走出兩位‘神’，若沒一位隨着去皇宮，想來肖恩也不會善罷甘休。

小葉子有自己崇高的理想，葉草只是想享受遊戲時光罷了，而說到享受，世上還有比皇宮，更奢華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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