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到訪的少女(2)
天色漸漸接近黃昏,我知道今晚可能還要下雨,就比平時早些出了酒館。街上還是左右穿行着馬車,汽車在這裏是不實用的,這個小鎮的原生態,使任何現代化的交通工具和通訊工具都望而怯步。
沿着狹窄的街道走了幾步,我發現街對面站着一個抱青瓜的女人,正眼睛明亮的盯着我。那是個面貌端莊的女人,有着高聳的胸和渾圓的屁股。上次我要求她把瓜放到我那間舒適的小閣樓里去,當時支付給她雙倍的蔬菜價格,要求她陪我上床。看到突然多一倍的瑞爾,她高興的答應,並很賣力的和我親熱。
我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同樣的望着她,她地位卑下,但我並沒有像躲避什麼自認為無恥的事那樣,迅速地逃開她和她想與我溝通的眼神。
我此時並不想要求她再像上次那樣,因為天色已晚,她需要回家給孩子們做飯和滿足男人的需要。
抱瓜的女人向我走了過來,她很不自然地笑着說:“追馬啊,你是不是要娶扎達瓦家的女兒,我的女兒已經十四歲了,你也娶了吧。”
她說完低下頭,慌張的盯着自己懷裏的青瓜。我沒見過她的女兒,甚至都懷疑她有個女兒。我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說:“其實我的意思不是那樣的,追馬,你看這樣,你娶扎達瓦家的女兒,我的女兒給你做二妻,或者做僕人也行。只要你能讓她吃飽肚子,這孩子太大了,家裏養不起,讓她跟你一輩子,你只要讓她吃飽。可以嗎?要不我現在就去你的閣樓。”
聽着這個女人的話,我感覺到一時無措,我想這個女孩一定像她的母親一樣,長得很端莊。但我還是覺得,那個十四歲的女孩會讓我的生活變得沉重,就婉言拒絕了她。
她似乎很不甘心,又焦急地對我說:“追馬你可憐一下我吧,我的男人整日賭博,只要輸了錢,回家就折磨我們母女,我真怕那個魔鬼哪天把我的孩子給賣了。這樣吧,我一會兒叫她去你的閣樓,你看看她的相貌。她其實很像一個大姑娘了,如果你願意就把她身子佔了,她還是個處女,和扎達瓦家的女兒一樣。”
我實在不想再說些拒絕她的話,雖然她的話聽起來讓人惱怒,但她畢竟賣力的和我做過愛,為了維繫一個苦難的家庭,為了做一個讓子女吃飽飯的母親,為了得到那份雙倍的青菜價錢。
我不應該對她有任何的責難,我說好吧,如果雨下得不大,你就叫她來吧。女人眼神里立刻放出了喜悅之光,她高興地說,我一定今晚就讓她去你的閣樓,無論雨多大。說完,她又像上次從我閣樓走出時那樣,臉上洋溢着喜悅轉身離去。
回到那幽暗的閣樓,我挑起油燈,把酒精麻醉過的身體不顧一切的倒向那厚重的床。我閉着眼睛,煤油燈的光亮隔着眼皮映進我的大腦。
我想着那個賣青瓜的女人,我想着她的女兒長大會不會和她一模一樣身體。我沒有熄滅油燈,儘管我是閉着眼睛,但我還是喜歡大腦里有光亮的感覺。
迷糊的意識里,我感覺自己是睡著了,不知道外面何時風雨大作。那隆隆的悶雷和之前閃耀的電光,使我的大腦粘黏在昏睡里,慢慢滑向更深的倦意。
突然,我的大腦影象里閃過一個扦長的黑影,又即刻被黑暗淹沒。我警覺得滾動了一下身子,側卧到床下,抽出事先綁在床腿上的瑞士鋼刀,洞悉着閣樓外面。
外面許久沒有動靜,又是一道閃電劃過,那扦長的黑影又投放進屋內。我很快判斷出,這個黑影的原像是個女孩,影子把她那開始微微突起的少女胸脯、極其誇張地放大到了我的眼前。
我這才忽然想起,很可能是那個賣青瓜女人的女兒。我心裏很着急,謹慎之餘,還是小心翼翼的開了房門。
一個身體瘦削的女孩,在暴風雨里緊抱雙臂,她的頭髮和衣服像薄紗似的沾在臉上和身上,我想這應該就是那個女人的女兒。
本來我的閣樓是有屋檐的,寧靜而垂直落下的雨,不會打濕避雨者,可今晚這惡劣的天氣,卻使這個小傢伙飽受了風雨沖刷。我對她揮揮手,示意她快進屋裏來。
她憂鬱了一會兒,想動但又停止下來。我很着急,知道她可能害怕,又用力地揮手要她進來。風雨和閃電像責備她不聽我話似的,立刻更狂烈起來,她對風雨的恐懼終於大過了對我的恐懼,開始踟躕着,慢慢向我靠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