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浮塵道人
古代以左為尊,左邊特別是臨街的建築,都是大宅,屬於鄉紳地主階層的宅院,陳府是在左邊中間那一塊的一座臨街宅府。
青磚圍牆,紅漆大門,兩座威武的石獅守護在門前,此時大門敞開,有兩個家丁在守着,
一行七騎到達,立即有家丁迎上,陳羿帶着人龍行虎步走了進去,馬匹自然有人牽着從側面馬門進去。
陳府大堂有不少人在等候,都是麓山縣有頭有臉的人物,兩邊的桌椅都坐滿了人,還有不少身份地位不夠的人站在兩邊,顯然是得知陳士元中了舉人前來恭賀的,顯得頗為地熱鬧。
此時,大堂的光線驟然一暗,陳羿走了進來,那如山一般巍峨的身型擋住了光線,大堂的聲音在這一刻壓低了不少。
“父親!”陳羿走了進來,拱手一禮,說道。
“浩鱗你回來了,見過諸位長輩,在我身後站着。”陳士元淡淡地說道。
此時的陳士元留了長須,身材依舊瘦弱,一身白色儒士服,帶着濃郁的書卷氣息,神色淡然,給到人一種教書先生一般的感覺。
陳羿給諸位長輩見禮后,就站在陳士元身後。
麓山縣鄉紳地主的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都是在這一片地方繁衍,在講求門當戶對的時代,彼此結姻親是普遍的現象,因此就算是不同的姓氏,都有一些親戚關係。
在陳士元身後,還站着兩人,卻是陳羿同父異母的兩位兄弟,一位是十四歲的陳明之,還有一位則是十二歲的陳寄文。
陳羿來了之後,大堂的氣氛逐漸變得寂靜起來,少有人說話,氣氛變得似乎有些壓抑,實在是陳羿的身高太過之駭人,就算他現在這裏什麼也不做,也給到眾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因為陳士元考完試后,並沒有在府城等待結果,而是返回麓山縣,他考了這麼多年也沒有中,似乎看淡了,當然如果中舉了,自然有人前來報喜。
在等待之中,時間在流逝,很快就到了午時,眾人不禁開始期待着。
不多時,有一個家丁跑過來稟報,說報喜的官差來了,而片刻之後果然有一個官差走了進來,一臉討好地說道。
“恭喜陳大官人,您中舉了,這是您的文疊。”
陳士元走了上前,把文疊接過,久久不語,臉上露出了一抹感慨的神色,唯獨沒有喜悅,顯得頗為地平靜。
看到這一幕,陳羿微微一楞,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一般,心裏無由地多了一份愧疚感,此時的陳士元已經超過三十歲了,雖然考上舉人,但是也止步於此,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
其實,以陳士元的才智,考上舉人並不難,但是在這十幾年間,家裏的鬧心事分散了他不少的精力,而這個始作俑者正是陳羿。
好一陣子,陳士元才叫人賜下賞錢,然後在市井的醉仙樓設宴,宴請一眾賓客。
宴席中好不熱鬧,陳士元也似乎走出了低迷的狀態,和一眾賓客互動得不錯,然而就在此時,醉仙樓迎來了意外的客人,並且來到了二樓。
“士元兄!恭喜了。”來人是一位三十歲多歲的中年文士,身穿一件白色的儒袍,手裏拿着一把摺扇,來到首席,恭喜道。
看到這白衣文士,陳士元連同一眾鄉紳都紛紛站立了起來,因為這一位文士的身份非同一般,是麓山縣新任縣令,麓山縣的第一把手。
“大人客氣了!不知大人前來,敬請贖罪。”陳士元恭順地說道,其實他心裏頗為地複雜,如果他三十歲前能夠考到舉人,就有很大的可能如同這位縣令一般,牧民一方。
因為科舉一道,考秀才不算難,考進士也不算難,難的是考舉人,錄取人數有限,說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也不為過,但是考過舉人試后,進士的錄取率大大提升,因為競爭的人少了。
進士是官員的後備力量,當然為官還要符合各種條件,相貌端正,德行不能有缺,身體不能殘缺,年紀不能過大,而陳士元的年紀過大了,又沒有關係後台,他基本上是絕了為官一途。
“中舉乃是大喜事,何來贖罪一說,可惜本官今日有貴客,錯開今日,定然上門討一杯水酒。”中年文士笑着說道。
此時,眾人才把注意力從中年文士身上挪開,只見其身邊還有幾人,除開幾個長隨和家丁之外,還有一位身穿臧青色道袍的道士,中年模樣,留着長須,手執浮塵,頗有幾分出塵的氣息。
在這一個時期,道教興盛,上至皇室貴胃,下至黎民百姓,都信奉道教,對道士普遍存在敬重。
“不知這位道長是?”陳士元主動開口問道。
“貧道浮塵,諸位施主有禮了?”浮塵道長給眾人一個見禮。
“不知道長在何處仙山清修?可否坐下喝一杯水酒?”陳士元開口說道。
“浮塵道長是來自終南山的得道真修,可是本官的貴客,原本想着和諸位打一聲招呼的,沒有想到元氏兄你慧眼識人,卻想挖走我的貴客,這可不行喔!你要請浮塵道長還是下回吧。”中年文士笑道。
“陳施主客氣了!貧道與錢大人有事相議,陳施主的好意還是等下一會吧!不過水酒貧道就敬陳居士一杯,以賀大喜。”浮塵道長笑着說道。
只見其輕輕一招手,酒席上的一杯水酒就這樣杯他招了過來,喝完后才輕輕放下。
眾人無一不被浮塵道長的這隔空取物的一手給震驚了,此時他們才明白,這位浮塵道長是真正的得道真修。
“諸位!告辭了。”中年文士道了一聲,隨後就帶着浮塵道長去了一間雅房。
道士不是沒有見過,但是有法力的道士還是第一次看到,浮塵道長的逼格瞬間提升至陸地神仙,最差也是半仙級別。
陳羿也被浮塵道長的表現嚇了一跳,這是自家的宴席,自然不會是掩人耳目的戲法。
“修真?神秘學?法力?還是念動力?”陳羿心裏喃喃自語了一句。
因為浮塵道長的出現,宴席的氣氛蕩然無存,眾人的心思都放在了浮塵道長的身上,想方設法去結交一二,當然此時是沒有人敢去打擾,無論是縣令還是浮塵道長,都不是可以輕視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