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089心懷叵測
相比上一次在抱犢嶺的落荒而逃,周義這次攜了尚方寶劍捲土重來,在穆嬰和一眾寨民面前抖盡了威風。
當然讓他底氣大增的,還是國軍對他的授銜:雖然肩上扛的一杠三星不變,但職務已經由以前的上尉連長變更為營副。
據他自己宣揚:如果這次駐防成功,回原部隊以後,上司還會繼續對他進行提拔。
劣跡斑斑的周義不但沒有受到懲罰,反而因禍得福,竟然被重新任命為國軍代表,委派到抱犢嶺進行駐防,這讓穆嬰徹底看清了GMD軍隊的性質,也猜測到了周義這次重上抱犢嶺的真正意圖。
周義在穆嬰和全體寨民面前,不論是舉止還是說話的腔調,都比上一次到抱犢嶺來放肆了很多。
“穆寨主,別來無恙啊!”
周義面對穆嬰,似乎已經不再忌諱武天霸的威脅,開始變得肆無忌憚起來,火辣辣的眼神毫不掩飾地投射在穆嬰臉上:
“穆寨主,都說女子十八變三變,越變越好看。依我看,你可是半年就變一變,我幾個月不見你,你就又漂亮了許多!讓周某都有些不敢相認你了!”
穆嬰對周義帶着太多色情色彩的讚美不可置否,她鄙夷地笑笑,不想和這種人渣多廢話,想快步離開。
穆嬰雖然於公於私都極度討厭周義和他的協防軍,但也不敢公然蔑視和打擊這幾個代表着國軍體面的痞子。
畢竟,以抱犢嶺一個小小的“土匪窩”的彈丸之地,在沒有明確歸屬的情況下,怎麼有膽量公然對抗舉全國之力的國軍呢?
國軍是民國國家機器的性質在那裏放着。這成了讓穆嬰和抱犢嶺對整個國軍軍隊忌憚的紅線。
周義對穆嬰的置若罔聞根本不在乎,似乎是鐵了心地要對穆嬰進行勢在必得的撩撥:
“穆寨主年輕有為,漂亮性感,實在是讓人過目難忘啊!想我周義從南到北,殺過人,扛過槍,吸過大煙,嫖過娼,見識過各等美女,但能出穆寨主左右,才貌雙全的美女,你卻是破天荒第一個。特別在這女人人高馬大的塞外地區,像你這種漂亮養眼的中原美女,看得我們北方男人心裏,那叫一通打鼓啊!”
一通不倫不類的表白,讓穆嬰臊得臉紅脖子粗,撇下哈哈大笑的一眾國軍痞子,怏怏而去。
旁邊聽着的武天霸,眼見周義如此放肆無禮,在穆嬰面前非但沒有絲毫對寨主的尊重,而且還極盡猥褻調笑之能事,明顯就是根本沒把抱犢嶺放在眼裏。對抱犢嶺這灘渾水,他這次是擺明了要平腳淌。
武天霸早就氣的目眥欲裂,以他以往的脾氣,早就一個連環腳把周義放倒在地,狠狠地教訓他一次,讓他明白:在抱犢嶺這一畝三分地上,誰才是真正的爺!
可是如今正是父親武雄的大孝里,前來弔唁的都是客。周義弔唁在先,按古風禮節不可慢待;而且穆嬰還偷偷警告過自己:如今是非常時期,國共勝負未分,抱犢嶺前景不明朗,所以現在正是低頭做人的時候,萬不可因為小不忍而亂了大局,破壞了抱犢嶺多年來在危局夾縫中小心守護的平安。俗話說得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武天霸把對周義的厭惡和嫉恨都記在心裏,默默盤算着以後再找機會和他秋後算賬。
……
其實周義激怒穆嬰和武天霸的目的,並不是真的放肆到無所顧忌,那是他為了自己的另有所圖而故意為之的計謀。
周義是個大老粗,但多年的雞鳴狗盜生活和出生入死的軍旅生涯,讓他有自己獨到的一種處事方式。他並不是一介淺薄到只知道調戲女人的莽漢,他懂得把民間最樸素的一些計謀當成一招制敵的法寶:比如現在使用的激將法。
周義這次再上抱犢嶺的真正目的,就是因為國軍上層不但需要抱犢嶺上的這批財寶,還要防止八路軍拉走抱犢嶺上的人員和軍火配置。抱犢嶺作為大青山地區最大的匪幫居住地,國軍上層要讓它變成國軍的大後方,而不是去壯大八路軍的力量,增加他們日後和國軍抗衡的砝碼。
周義這次的目標,明確而直接:既是尋找藏寶圖,繼續攫取寶藏的存在;同時還要嚴密監視抱犢嶺和八路軍的密切接觸,極力破壞他們雙方進行整編的可能。
藏寶圖原來是歸寨主武雄所有,但現在武雄死了,那藏寶圖現在是在新寨主穆嬰手裏,還是武雄的兒子武天霸手裏,仰或是武雄至死也沒有透露藏寶圖的下落,讓圖紙隨着自己的死亡而成了一個無人破解的秘密?
這些都是周義急於知道了解的內容。而辦到這一切的可能,就是盡量搞亂穆嬰和武天霸的關係,讓抱犢嶺發生內訌,那樣才能方便自己渾水摸魚,趁機尋找相關的線索。
……
周義的這些小伎倆,早已經被穆嬰看透識破。
憑着對周義品行為人的了解,穆嬰知道他的這次有備而來,必定會在抱犢嶺上重新掀起一場血雨腥風。周義是賊出身,上次想發財撲了個空,這次必定是來尋補償的:因為賊性成癮的他雖然遊離在正常的社會法律道德之外,但卻是個墨守“賊不走空”行規的信徒。這次他來抱犢嶺的最大目的,還是抱犢嶺上的財寶。
穆嬰知道自己身懷藏寶圖,肩負重任,必定會成為周義緊緊盯住的目標。
這樣一來,自己和八路軍駐防代表以及和大青山八路軍總部的聯絡談判,就會無法避免地暴露在周義面前。這會大大增加抱犢嶺和八路軍整編談判的危險。
怎麼樣才能避免這種被動場面的存在呢?
穆嬰苦思冥想,直到突然看見了在寨子上閑逛的周義,在偶然碰到八路軍駐防代表彪三時,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頓時,一個將計就計的對策在穆嬰腦子裏完成:周義和彪三的身份其實就是國軍和共軍的矛和盾關係。如果現在以此之矛,對付彼之盾,讓他們鷸蚌相爭,不就可以為自己騰出謀事划策的時間了嗎?
想到這裏,穆嬰立刻通知管家小豹子,分別把國共兩黨的駐防人員周義和彪三,以及各自的隨行人員,分別安置在聚義廳周圍最高檔的住所里,讓他們隔門相望,互相監督。然後派專人對他們進行招待,盡量避免和控制他們在抱犢嶺的自由活動範圍。
至於說服彪三配合抱犢嶺的行動,穆嬰親自出面和彪三進行了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