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孤魂野鬼
江州。
從機場出來，葉凡眼中帶着陰鬱，八年時光匆匆而過，走之前他還是一個懵懵懂懂的濁世公子，而如今再次歸來，家鄉早已不復舊日容顏。
“去葉家老宅。”
隨便上了一輛出租車，葉凡坐在後面看向玻璃外。
固然比不上海東這些大城市，江州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他的記憶力，都需要好久才能找到熟悉的地方。
隨着時間流逝，葉凡發現熟悉的東西越來越多，越靠近葉家老宅，葉凡熟悉的地方就越多，仿若時光在這邊沒有任何流動。
葉家村，坐落在江州靠近江邊的小山腳下，葉家祖祖輩輩在此繁衍生息，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
葉凡家一脈，在葉家村屬於龍頭位置，祖宅佔地數十畝，閣樓亭台隱藏在鬱鬱蔥蔥的樹木之中，別具一番風味。
老宅門口，葉凡一下車就看到不少人正在拆除大門上的白色布條，空氣中瀰漫著火藥的味道，葉凡腦門青筋不斷跳動，緊握的雙拳，可見他怒火之盛。
“您還沒給錢。”司機一看葉凡要走，頓時急了，打開車門一邊追，一邊喊道。
唰。
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了葉凡身上。
“少爺？”
老宅門洞裏，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看着葉凡疑惑問道。
葉凡聞言點頭，“福伯，是我。”
“真是少爺回來了。”老者頓時興奮起來，朝着旁邊人喊了一嗓子還不趕緊去付錢，自己快步走到葉凡身邊，一把抓住葉凡的手，上上下下打量，連聲感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福伯，這到底是怎麼了？老爺子怎麼會……”葉凡開口問道。
福伯臉上笑容陡然消失，嘆息一聲，朝着四周看看，低聲道：“少爺，你也別太生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老爺子走的很安詳。”
“我不相信。”葉凡搖頭，眼中帶着濃濃的怒火。
沒人比他更清楚，五年前，他就傳授給老爺子無名拳法的簡化版，雖然效果比不上全本，但足以保證老爺子長命百歲，無病無災。
老爺子才剛過八十，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就傳來噩耗。
“少爺，你聽老頭子一句勸，家和萬事興，現在老爺子不在了，您可千萬不要和家主繼續起衝突，一家人哪裏有化解不開的仇恨。”
福伯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一邊將葉凡領進家門。
對於福伯，葉凡很敬重，這位老人家是當年為數不多願意管教他的人。
“哎呦，這不是我們葉家的大少爺么，您怎麼回來了？不怕常少打斷您的腿了？”嘲諷的聲音從門裏面傳出，隨後一個油頭粉面，渾身沒有二兩肉的年輕人弔兒郎當的走過來。
葉凡眉頭皺起，眼前的年輕人有些熟悉，卻沒太深的記憶。
“常東，你怎麼說話呢！”福伯呵斥道。
常東嘿嘿一笑，“老東西，給你面子叫你一聲福伯，不給你面子，你算個什麼東西，常東也是你叫的？”
常東話音剛落，眼前陡然多出一個大巴掌。
啪！
一聲脆響，常東慘叫，臉頰上多出一道巴掌印，踉蹌後退數步。
“找打。”葉凡冷哼。
“你特么敢打我！”常東看清楚眼前的葉凡，瘋狂咆哮，“葉凡，你特么死定了，你特么居然敢打我。”
“嘴臭。”
葉凡再次冷哼，飛起一腳將常東踹飛。
“少爺，我的好少爺。”福伯趕忙拉住葉凡，“你怎麼這麼衝動？”
“怎麼，姓常的打不得？”葉凡冷笑，眼中露出刻骨銘心的仇恨。
他永遠也忘不掉，八年前自己怎麼屈辱的被趕出了葉家，如果不是老爺子，恐怕自己連出國的機會都沒有，連命都保不住。
福伯急得跳腳，推着葉凡就往外走，“走走走，反正老爺子也不在了，少爺你以後再也不要回來了。”
“我的家我為什麼不回來。”葉凡輕笑，安撫福伯，“您老人家別擔心，今時不同往日，葉凡長大了。”
“我……哎……”福伯長嘆一口氣，老淚縱橫。
葉凡拍拍福伯後背，“福伯，您就看我怎麼大鬧天宮，好不好？”
“你呀你呀……”福伯長嘆，抹去淚水，道：“家主不在，福伯先給你找地方住下，你自己也小心一點。”
葉凡笑笑，眼中閃過追憶，低聲道：“當年的我可真傻。”
福伯聞言再次嘆息，前面帶路。
沒走幾步，一個身着孝服，和葉凡有幾分相似的年輕人帶着七八人攔住兩人去路，臉上還帶着巴掌印的常東站在年輕人身邊，仇恨的盯着葉凡。
“二少爺。”福伯低聲道。
葉凡眼睛眯起，心中默念，葉龍。
葉龍掃眼葉凡，目光落到福伯身上，沉聲道：“福伯，難道家裏的規矩不要了？什麼時候外人也可以隨隨便便闖進來。”
“二少爺！”福伯急了，“少爺可是您大哥，不是外人。”
“大哥？”葉龍滿臉寒霜，“我可不記得我有什麼大哥，我葉家也沒一個叫葉凡的人！”
“你……”福伯被氣的渾顫抖。
“您消消氣，可別因為一個畜生氣壞自己的身體。”葉凡趕忙撫慰，給福伯順氣。
葉龍的凌厲眼神落到了葉凡身上，“葉家不歡迎你，滾吧。”
“就是，你算什麼東西，葉家也是你能來的？”常東高傲道。
葉凡瞳孔一縮，冷冷看向常東，“一條狗也敢朝着主人狂吠了，該打！”
話音剛落，常東急速後退，直接躲到人群之後，臉上掛着恐懼，宛如一隻小丑。
葉龍看到常東這表現，臉都黑了。
“看來你身邊的狗不怎麼樣。”葉凡冷笑，“說起來也是，這裏畢竟是葉家，還輪不到常家來掌權。”
葉龍仿若被戳到了痛楚，怒喝：“閉嘴！”
“你誰呀。”
葉凡挑挑眉頭，不屑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葉龍緩緩開口，“你呢？你就是一隻孤魂野鬼，沒有祖宗，沒有血統的孤……魂……野……鬼！”
福伯陡然色變，“葉龍，你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