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平凡的世界
這場暴雨連續下了四個小時,凌晨兩點的天空烏雲滾滾電閃雷鳴,楚狂一人獨自坐在家中的沙發上。嘬了一口剛泡好的咖啡,他用單手按壓着自己的鼻樑試圖讓自己好受一些,可剛才的噩夢實在是太可怕,那種如鯁在喉的感覺始終讓他的精神高度緊繃。
一杯咖啡下肚,又看了一眼自家的老式鐘錶。外面的暴雨已經停了,也沒有那種“滴答滴答”的聲音讓他分神。他現在只是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躺到床上,那麼明天他就應該會躺在棺材裏,被幾個帶黑墨鏡的拉風黑人抬走。
在夜色的掩護中,他悄然睡去,繼續着那個噩夢。
4018年,這是一個法定結婚年齡在18歲的年代,這是一個三步有碼兩步有磁條的年代。金錢與慾望讓這座城市散發著難聞的惡臭,而路旁光鮮亮麗的合法妓女穿着一席白色衣褲,彷彿是這座城市留下的汗漬。在五彩斑斕的霓虹燈下,人們要麼選擇買醉大睡,要麼選擇和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上床談人生,在這個年滿12歲就可以自由出入酒吧和合法妓院的年代,沒人管你的言談舉止。你所能做的,就是在這種快節奏的生活中過着平凡人應該有的平凡生活。
而在這麼一個紙醉金迷的世界裏,有一個比較特殊的人,他姓楚,單名一“狂”字。之所以說他特殊並不是他有這麼一個略顯中二的名字,也不是他有車有房父母雙亡,而是他並不與這個城市大多數人同流合污。
4018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明市“男人淚”酒吧。
女人的香水味混雜着雞尾酒的濃香,男人們的交談聲混雜着女人們的嘻哈聲令人稍有不快,酒保跟調酒師發著牢騷,在某些角落依然可以看到幾個染髮抽煙喝酒摟着小姑娘的未成年人。
而在這種三俗者與失落者的聚集地,有那麼一個穿着黑西裝的人格外顯眼。乍一看,此人眉清目秀虎虎生風,舉手投足之間有這紳士的矜持與端莊。可是靠近一看,你會發現他有沒刮乾淨的胡茬,寫滿了頹廢的一張臉,還有那看起來就是租來的廉價手錶。而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來邀約的楚狂。
“這位先生,您的位置是2號桌,需要給您邀請的女士買一支紅玫瑰嗎?”
“不不不,不用了,我也只是和她說幾句話而已。”
談話之間,那個女人已經走到了楚狂面前,用一種屠戶看豬肉的眼神打量着這個大活人。而楚狂早就看到了這個女人,在暗自慶幸自己這次只是約會時,還順便把自己的哥們罵了一個通透。
男女入座,兩兩無話,如果沉默是一種精妙絕倫的藝術,那麼楚狂就是可以把這藝術發揮到極致的畢加索。他秉持着他的第一原則,即:“遇到女士,除非是自己打招呼或者是對方的錢包掉了,否則自己是不會多說閑話”。話雖如此,平常實踐起來也很不錯,可是現在情況特殊,這是相親,並不是偶遇或者工作。
楚狂再一次打量着這個女人,他看到了了那培根色的嘴唇、紅色的齊腰直發、看起來就是隆起來的珠穆朗瑪峰、一張看起來大眾化的“整容臉”。好吧,也許換成別的男人,此刻早已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想盡一切在晚上把這個女人摟上床。
楚狂卻不怎麼感興趣,一是因為他深知這種人交了多少個男友欺騙了多少的感情,二是他覺得這種女人應該會有什麼梅毒愛滋花柳病,三是他懷疑這個女人應該已經有男友,還不止一個,從她大腿開合的角度就可以輕鬆的分辨出來。
誠然,楚狂除了梅毒那部分猜錯了以外,其它的猜測全都對應上了這個女人的真實狀況。但是楚狂不能走,也不能推脫,因為他知道這些女人的難纏,自己只能以“相親失敗”這種結果來敷衍這個女人。
“我今年23,沒有車和房,有過三個男朋友,嗯……我還是個處女。我現在在讀明市的財經大學,我會做飯會唱歌會跳舞,我……”
楚狂笑了一下,倒不是因為他回心轉意看上了這個女人,他明白,除了那一句“沒有車和房”以外,其它的話均可當做放屁處理。這年頭的女人都這樣,你只要看這個女人的走路姿勢或者是大腿開合角度,甚至於是她手持甜筒的抓握方式,你就能知道此人是個多麼喜歡玩的人。
這種人並不會去主動相親,因為總會有無知男性和老練的感情騙子回去送上門去,今天換一個明天換一個,上午來一個下午來一個。呵呵,這些都算是日常罷了,而往往這種人想要主動相親或者是結婚也只有那麼一個理由。很簡單,那就是肚子被搞大了,需要一個人接盤。不然誰會在這種應該玩樂的年紀去選擇婚姻和生活?世界各地規定成年即可結婚也只是一種必然罷了,誰都知道,這年頭能走到最後的夫妻比三條腿的蛤蟆還要少,感情什麼的都可以被隨便拋棄。你所要做的,就是在分手或者離婚時大撈一筆罷了。
楚狂自然也有自己的原則,他很年輕,長的也算是不錯,家裏的環境也不算是有多差。他的原則就是只把自己最好的東西留給自己最喜歡的人,是不接盤不主動給別人扣綠帽子,是永遠做一個紳士而不是一個牛郎。
“這位女士,雖然我知道你有自己的難處,可是我覺得你應該另尋他人。你看到了,你23,我19,這就是一種差距。而我沒有戀愛經驗,你卻是這方面的老手,這也是一種差距。我並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單純的覺得我們不合適而已,無論是你早在和我約會之前就開始喜歡我亦或者只是逢場作戲,我都不感興趣。那麼,抱歉,我不會是那種可以陪你走完一生的人。”
楚狂轉身便走,卻被女子一把抓住了胳膊:“不,幫幫我,我的男朋友跑了,我現在沒錢打掉我的孩子,我也不敢告訴我的爸媽……”
“這樣啊,嗯……你看到那個大漢了嗎?對,就是那個無名指上有戒指的那位,他的妻子剛剛因為某種意外而離開了這個世界,像安慰男人這種事情,你比我懂得多。”
“你是怎麼知道的?”
楚狂無奈搖頭,指着那大漢說道:“他的坐姿很特殊,進二退一,他的西裝很整潔,比他的腕錶好很多,還有,你再看看他的大腿開合角度。我楚狂敢保證,他是一個好丈夫或者好父親,但是像他這種人是不會選擇在酒吧喝酒的,如果他需要,我覺得他完全可以去某個會所大喝一場,再找幾個美女做個多人助浴什麼的。”
“我說他妻子已經去世是有道理的,不信你去問問,說一句:‘問君能有幾多愁‘就好了,如果我的推理錯誤,那麼你至少也能和他來一次一夜情,像他這種人也會負責的。”
“你為什麼要幫我?”
楚狂嘿嘿一笑,心中有苦難言。
“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推薦來的女人啊,真正介紹給我的女友,估計要等到這次測試之後才會現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