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寸神舌亂軍心
沈典眼見鄧四拔刀逼向自己,淡漠的轉身就走向一旁說道:“給本公子準備一輛牛車代步,隨我去中山郡城取糧……”
“小子,你找死,竟敢無視老子……”
鄧四揚起大砍刀沖向走到三米外的沈典,殺心雷動。
“鐺”
鄧茂持刀擋開鄧四的衝鋒勢頭,刀背磕在鄧四的大砍刀上,震的鄧四連連倒退,駭然色變的轉向鄧茂說道:“鄧渠帥,別忘了你是副渠帥。
真正的渠帥是程志遠。
如今取締程志遠渠帥的機會擺在眼前,你難道要無動於衷嗎?”
“閉嘴,我和程志遠都是大賢良師,天公將軍的弟子,誰做渠帥都一樣。
倒是你功利心太重,別被地公將軍張寶忽悠了!”
鄧茂怒斥鄧四,心裏糾結不下,狠不下心來對沈典兄妹下殺手,執行張寶的命令。
這是張寶讓鄧四捎來的命令。
為什麼不清楚。
唯獨知曉沈典是應劫之人。
至於應什麼劫難,應誰的劫難,什麼劫難,更加耐人尋味了?
再說了,鄧茂曾今從張角口中聽到一些口風,說什麼南華老仙拯救世人,賜下太平要術,以及破妄登仙什麼的,讓人很費解。
總覺着這件事不單純。
而鄧茂曾今被張角從殺父仇人的刀下拯救出來,收為弟子,自是不可能忘恩負義,違背張角的命令。
縱然鄧茂窺視征北渠帥這個位置,也拿不定主意斬殺沈典兄妹,違抗師命。
不過鄧四一心要殺沈典兄妹,讓鄧茂很為難。
畢竟鄧茂僅剩下鄧四這個親侄子,不得不維護鄧四,往上爬了。
鄧四自知鄧茂不甘屈居人下的憋屈,瞪着沈典遠離的背影說道:“渠帥,叔父,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今天的沈典不一樣嗎?”
“嗯,他今天的變化是很大。
昨日的他遍體鱗傷,走路蹣跚,每一步都會震落傷口溢出的血液,很是凄慘。
但今日的他走路穩健,還有他曾經遭雷劈而烙下的傷疤腦袋,傷疤消失了,還長出了頭髮茬子。
戴在他頭上的那頂氈帽都蓋不住頭髮茬子。
一夜的工夫,他的頭髮茬子是怎麼長出來的?”
鄧茂越看越心驚,根本無法想像沈典用那一點神性萬能點強化自身,帶來的傷愈長發驚天變化,反而被這一幕雷的不輕。
活見鬼了?
邪性啊!
鄧茂看得心神狂跳,微微眯起眼帘,閃爍着一雙眼珠子,陰沉的看着沈典的背影,在心裏吶喊:這是什麼妖怪?
鄧四聽完鄧茂的觀察所得,害怕的收刀入鞘,微顫着瘦弱的身子說道:“叔父,這種妖孽留不得……”
“閉嘴,叫我渠帥,大軍陣前沒有叔侄關係。
還有你給我聽好了,別想着整死沈典兄妹,你有那個心就去慫恿程志遠宰了他們兄妹,借刀殺人懂嗎?”
鄧茂這會兒不敢招惹沈典了,不如借刀殺人,坐收漁利。
鄧四點頭應下了,再看沈典的背影,雙目中全是看死人的冷漠。
事畢,鄧茂命人給沈典兄妹備上牛車,隨後率領大軍奔赴中山郡城。
大軍開拔,一路煙塵四起,瀰漫在蕭瑟的山野里,帶來一份生氣。
人呼馬斯,一路向北。
當煙塵抵達中山郡城附近,已是正陽普照時分。
火熱的陽光驅散了風兒帶來刺骨的冷厲,隴上血腥而火熱的浪潮紗衣,刺激的人熱血沸騰。
“殺,殺盡黃巾賊子,論功行賞,殺啊!”
“殺啊!”
五百米外的城牆上,隨風送來一陣陣喊殺聲,震耳欲聾。
遠遠看去,正陽下的黑色城牆,染上一抹紅色,隨風飄蕩起血霧,隨風送來刺激着眼球與鼻息。
沈典抱着沈欣坐在牛車上,遠眺戰場上的慘景,反胃的臉色發白,隱隱作嘔的嘀咕:“這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視生命如草芥的冷血戰場么?
真是不敢想像,自己也會親身經歷冷血沙場,嘔……”
“辣雞,三五胃泰,你值得有用,歐巴!”
“滾,死傲嬌,這全都是拜你所賜?”
“切,醒掌天下權,醉卧美人膝,是個男兒漢都想的人生巔峰,你不想,就是太監……”
“我勒去,死傲嬌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不禁逗,沒意思,你有那股勁,還是想想怎麼獲得神性萬能點,強化自身躲過被人殘殺的命運再說吧!”
“哼,不勞你費心,我已經有眉目獲取神性萬能點了,屬於我時代即將來臨!”
沈典在死傲嬌的刺激下適應了戰場氛圍。
說來奇怪,但就是這麼神奇。
再加上沈典昨夜對自己強化了一點神性萬能點,體質翻了一倍,堪比兩個成年男人的體質,抗性自是提高了。
不過沈典忽略了自身神奇的變化,惹來鄧茂的詢問:“小子,你一再推說自己不了解戰場局勢,無法想出攻城奪糧的辦法。
現在你全看見了,你還有什麼理由推脫?”
“哦,這個可以有的。
不是我說,你們黃巾就以木叉,棍棒與自製的弓箭,結合一幫種地的苦哈哈硬沖全副武裝的城池,送死呢?
你們這是草菅人命知道不?”
沈典看清了戰場局勢,打心眼裏反感這種讓人送死的戰爭。
特別是忠於渠帥首領的黃巾,人手一把武器,處在手無寸鐵的黃巾後面,高舉武器吶喊助威,威逼黃巾攻城。
看上去人潮洶湧,所向披靡。
可是面對守城的將士用滾木雷石,以及火油澆灌下來,再以長矛大刀砍斷黃巾的攻城雲梯,那就是單方面屠殺,死傷無計。
這畫面太慘了。
貌似其中肯定有貓膩……
鄧茂可不讓沈典多想,氣急敗壞的喝斥:“你再廢話一句,老子一刀砍死你……”
“行了,你先下令收兵,再向郡城喊話,要求出使談判。
做好這些事情,破城與奪糧的重任就交給我了。”
沈典懶得跟他啰嗦,擺着手說道。
說實話,沈典淪落到這步田地,只為了活下去而與虎謀皮。
至於立場問題,暫不考慮。
反正在沈典心裏,無法接納盤剝欺壓民眾的大漢王朝,更不待見那些世家權貴。
這就不反對黃巾攻伐世家與大漢的堡壘城池了。
不過沈典也不能接受黃巾高層漠視民眾生死,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冷血做派。
無形中,沈典自我矛盾了,該幫誰呢?
幫助地方官員與世家對付黃巾軍,貌似沈典還背着大漢王朝滿世界追殺的罪名,與朝廷不對付啊。
再說了,官員世家未必會接納沈典這個罪犯?
雙方見面不喊打喊殺,喊抓人就不錯了。
幫朝廷對抗黃巾軍,似乎很難啊!
相反,沈典早已覺察到鄧茂與鄧四對自己抱有殺意,幫黃巾就是自尋死路。
這該如何是好?
沈典很是困惑,在心裏都快把死傲嬌罵死了,該死的死傲嬌,隨便給我一個身份,也比這種人人喊殺的身份要好吧?
我太難了!
死傲嬌不理人。
鄧茂卻瞪大眼睛看着沈典怪異的面容,加重語氣說道:“你確定你自己不是在耍花腔作死?”
“安啦安啦,誰不知道阻礙軍陣大事,是要殺頭的。”
“你既然知道還讓老子鳴金收兵,得罪渠帥程志遠,你安的什麼心?”
“我勒去,一顆紅心,不費吹灰之力奪取糧草,減少傷亡。
一顆仁心,以我三寸不爛之舌化解一場戰爭,不香么?”
沈典要救人,獲取萬能點。
因為沈典昨日救下十幾個世家子弟,獲取了一點神性萬能點。
除了這個可能性,沈典真心試過各種辦法都沒有獲得萬能點。
為此,面對過死亡,硬鋼過劉宏,還辱罵過四世三公,什麼風險的事情都嘗試了一個遍。
差點沒把自己玩死上百次的。
最可恨的是一無所獲。
所以沈典現在認定救人才能獲得萬能點。
雖然有點聖母,但是救什麼人似乎沒有限制……
“爬,限制大大的有,自個摸索去吧!”
“死傲嬌,你丫的又蹦出來嚇我,滾犢子吧!”
沈典抵制死傲嬌在腦海里耍怪的行為,旋即意識到自己猜對了,這就有搞頭了。
鄧茂聽了沈典妄想兵不血刃,拿下中山郡城與奪取糧草的狂言,不敢置信的說道:“你可別玩火!
老子警告你,你只有一次機會去嘗試。
若是失敗了,老子就把你妹子賞給黃巾……”
“打住,後果本公子知道。
而且我把妹妹沈欣留在你的監管區域做人質。
若是這樣你還不信任我的誠意,那就沒得談了。”
沈典眼見鄧茂的腮鬍子臉上,密佈起騰雲的殺氣,護着害怕而躲在懷裏顫抖的沈欣,不屑的說道。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大概就是這種境遇。
畢竟這是一個講信義的時代。
哪怕是落草為寇的人,也信這個。
何況是飽讀詩書,出自小世家,也曾給太子皇子做伴讀,可是正人君子一枚?
這都不足以讓人信服么?
沈典不忿以待,無視了旁邊手按刀柄的鄧四,盯着鄧茂等待答覆。
這可是要命的時刻啊!
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繞是沈典現在擁有二人之力,揮拳能打出三百多斤的力度,但也敵不過眼前黑壓壓的黃巾軍啊!
所幸鄧茂沒時間耗下去,貽誤進攻幽州的時限,開口說道:“好,我這就去通知程志遠鳴金收兵……”
“慢着,你這是想把奪糧的功勞讓給程志遠么!”
沈典可不想節外生枝,招來一個渠帥,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這種事唯有先斬後奏,坐實鄧茂與程志遠之間的矛盾,置身其中左右逢源最有利。
鄧茂不知是計,想想也是,老子憑什麼把到手的功勞拱手讓人啊?
於是乎,鄧茂沖旁邊拔刀威懾沈典的鄧四擺手說道:“你去讓人鳴金收兵,我帶這小子去見程志遠……”
“叔父,這小子在挑撥離間……”
“富貴險中求,看你那慫樣就不是成大事的人……”
“你找死!”
雙方嗆上了,一言不合就開車,拔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