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排兵佈陣,各算計
一輪紅日攀上遠黛,上彩下青,丹霞氤氳。
登高遠望旭日東升,沈典頓覺神清氣爽,沐浴在山巔上被風吹來的霧氣當中說道:“這山上的空氣格外清新,真爽啊!”
“主公好興緻!
得享主公賜福,奉孝才有這份登高一游的腳力。
擱在平日裏,只是想想而已,從不奢望自己能夠登上千米高山,暢享這一覽眾山小的日出景象,放飛自我!
這全拜主公恩賜,奉孝再次謝過主公!”
郭嘉曾經登山最多抵達半山腰,就喘不上氣來,癱在地上要人背回去,一度成為心病。
心病還需心藥醫,自是不能帶着心病被人背上山巔,成為人生污點,積鬱成疾。
這山還是要自己登上去,才能感受到征服的快感。
征服自然,征服自己,方能去試着征服天下!
這是人的精氣神必須經歷的歷程。
而不是一步登天,缺乏內涵,以實質性的東西去感化,征服天下。
這兩者之間具有天差地別的差距。
郭嘉方才體驗到這種意境,整個人發生了質變,由衷的向沈典道謝。
知恩圖報,不失為真君子!
沈典一把托起郭嘉躬身行禮的手,不高興的說道:“奉孝,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
你原本的酒色才氣,睥睨天下的風貌跑哪去了?
這可不好,你要知道不拘一格,我行我素方顯質樸。
而敬人在心,不在於嘴臉相迎。
你這樣子讓我很失望!”
“呃,是奉孝着相了,主公勿怪,哈哈哈!”
郭嘉一愣明了,這位小主公是個妙人,懂得御人之道,不拘於禮,真合心意,頓時忘情的哈哈大笑,放縱自我了。
這讓跟在後面爬上山巔的沈興與閻忠波才等人看傻了眼,怎麼了嘛?
這也太高興了吧?
不就是登上一座高山嗎?
很平常啊,還有點累,沒什麼特殊啊?
更沒什麼大不了的,怎麼笑的如此放浪不羈?
他們卻不知道內中的心境意味着什麼。
更不知郭嘉與沈典在這場交心之論之後,彼此再無猜疑,生死相隨與共的心意。
沈典也很高興,初次感覺到救人的快樂。
不知為什麼。
以前救了二十多萬人,幾乎全是勞苦大眾。
救下這些人,打心眼裏安心。
因為幫了這些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的人。
覺着應該這麼做。
做了之後整個人就變得樸實多了,好像融入到他們中間,為他們排憂解難而高興。
相互感染,回歸質樸之樂。
那是一份發自內心的共鳴,呵護生命的呼喚。
所以沈典感觸良多,了解到生命無價的甘貴辛辣,活着的不易。
這是體驗生命淳樸的歷程。
不負入世走一遭,為了減免五胡亂華的危機而救人,感到欣慰!
而沈典在郭嘉身上感觸的是救護生命,自信的救命,守護生命,一種睥睨天下,守護一方世界安定的意境。
沈典含笑看着放縱自我的郭嘉,調侃道:“奉孝這麼高興,可是想到怎麼踩扁山下那些螞蟻的方法了?”
“呃,山下的螞蟻不下二十萬,只怕奉孝兩隻腳踩不過來,還需主公高抬貴腳踩踩才行啊!”
郭嘉恢復到原本的面貌,精瘦的臉上揚起一股壞笑,帶點放浪不羈的味道,順嘴反擊,分毫不讓。
好像在暗示:你考驗我,我就考驗你,咱們比比?
“呼沙沙”
一陣山風席捲過來。
風兒捲起些許草葉,打着卷吹散到郭嘉迎風吹起的長發上,搭配他一身青袍跌宕在體外,處在山巔邊緣上,背後卻是旭日東升的飄渺景象,形成飄逸放飛的韻味。
這就跟郭嘉與沈典的話中的意境相合了。
須知二人把黃巾比做螞蟻,何等大氣,睥睨天下的口吻?
讓人一聽就覺着,你們飄了哈。
襯托這山風吹飄起人與自然意境的態勢,太契合,融洽了。
反觀沈興幾個人都聽傻了。
我在聽天書呢?
這倆人成天打啞迷,折磨人,有意思么?
跟在他們身後,聽着心累啊!
於是乎,沈典一行人登高遠望,說天書,之後不知會做出什麼驚天之舉。
此時,穎川郡城內外風聲鶴唳。
放眼望去,行人匆匆的避讓着巡邏的將士,在兵荒馬亂之中尋找一塊棲息地與裹腹的食物。
“滾開,誰敢妨礙軍務,就地格殺!”
一隊巡邏的黃巾隊伍中的頭目,眼見幾個不開眼的老婦,帶着幾個小乞丐亂闖軍營重地,拔刀相向。
老婦孩童驚呼一片往回跑。
亂了,整個穎川郡城內外的區域,全都是一副戒嚴備戰的狀態。
這時,一名黃巾順着城牆石階快步跑上城牆,氣喘吁吁的抵達城門樓前,瞅見張寶的背影,小跑幾步單膝跪地,抱拳說道:“報,地公將軍,朝廷鐵騎逼近穎川十里之地!”
“鐵騎,哪來的鐵騎?”
張寶一驚收回了觀看老婦孩童四處亂竄的視線,轉身甩飛起綁上一條黃巾的長發,旋即散落在抖的叮鈴作響的一身淡金鎧甲上,抬腳衝到傳令兵身邊呵斥。
不是說沈典來了嗎,他人呢?
正主不見蹤跡,怎麼蹦出鐵騎來了?
這是什麼招數?
本將一直都在防備沈典偷襲本部城池,忙活了整整一夜,白忙活了嗎?
張寶憋着一股怒氣沒地撒,自是不會給傳令兵好臉色看了。
傳令兵低頭瞅見張寶腳上的金絲軟靴踏在眼跟前的地上,濺起一蓬沙塵四濺在身上,伴隨地顫而心驚肉跳的說道:“啟稟地公將軍,朝廷鐵騎三千,打着董字旗幟,飛馳而來…”
“混賬,朝廷騎兵長驅直入,本將在一路上設置的伏兵都是死人啊?
他們怎麼沒對朝廷鐵騎展開伏擊,給本將牽回那三千匹戰馬,等死呢?”
張寶憤怒的起腳踢翻了傳令兵,憤怒的呵斥,氣得都快拔劍殺人了。
穎川多山,處處都可以設置伏兵。
張寶早已在各個山間地頭設下伏兵,佈置出一個天羅地網般的大殺陣,等待沈典入網,一舉成擒。
沒成想沈典沒有出現,卻蹦出三千鐵騎,打破了張寶的計劃。
這也就罷了,伏兵沒有襲擊三千鐵騎,讓張寶很憤怒,覺着到手的鐵騎溜走了,不甘心啊!
如今,三千鐵騎抵達穎川十里之內的田野沃土,馳騁沃土勢不可擋,還怎麼對付啊?
這要是讓匱乏戰馬的黃巾軍去阻擊這三千鐵騎,那就是送死。
當然,張寶並非畏懼這三千鐵騎,而是擔心自己與三千鐵騎對戰,反被沈典鑽了空子,那就死定了。
沈典那可是以兵不血刃,拿下十幾萬黃巾大軍的狠人啊。
張寶想想就頭疼,恨不得殺人泄憤解痛?
這時,趙弘疾步走近張寶說道:“將軍,敵軍來勢洶洶,屬下請戰,迎頭痛擊敵軍。
一旦戰而勝之,我們不愁對付不了沈典惡魔!”
“哦,速戰速決嗎?”
張寶一愣轉向抱拳行禮的趙弘,意外的說道,這倒是個主意。
不過拿什麼去跟三千鐵騎硬拼,戰而勝之?
趙弘眼見張寶遲疑不決的神態,挺直身形,傲氣的十足的說道:“將軍,戰機稍縱即逝,留給我們準備的時間不多了。”
“呃,趙渠帥的意思是想到破敵之法了?”
“將軍,我們的探馬回報,這支鐵騎來勢洶洶,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
他們太過招搖過市了,暴露了他們嘰里咕嚕的語言。
想必這支鐵騎來自邊關,不諳內地的氣候與地形多變,以及語音不通的障礙等等不利的因素,就如此猖狂深入,給了我們反擊他們的機會啊!”
“你是說他們是一支孤立的鐵騎?”
張寶驚了,覺着一支外國隊伍打過來了,分明是輕敵,莽撞出兵,一派無視對手的狂傲姿態,送菜來了?
不過這道菜既然如此猖狂,也就意味着他們有實力肆無忌憚的長驅直入。
否則就是送死的傻子隊伍。
想到這些事情,張寶猶豫了,該怎麼辦呢?
打是要打的。
不打太沒面子了,也不能讓這支鐵騎打亂了自己伏擊沈典的計劃,必須速戰速決才行。
可是這一仗怎麼打呢?
對付一支精悍的鐵騎,鬧不好損失慘重,那就不合算了。
趙弘發覺張寶臉上流露出優柔寡斷的為難之色,焦慮的說道:“將軍,您難道忘了鄧四是從沈典的屠刀下逃回來的嗎?
他帶回沈典的戰法,我們利用沈典的戰法打敗這支鐵騎不在話下。
將軍,別再猶豫了,下命令開戰吧!”
“呃,本將想起來了,鄧四給本將講過沈典的戰法。
而且波才也是運用沈典的戰法,打得皇甫嵩與朱儁抱頭鼠竄,最終縮到長社小城裏防守待援。
這才讓本將抽身回來,準備糧草與督促你們練兵,預備伏擊朝廷的援兵。
沒成想,本將的離開讓沈典鑽空子打敗了波才大軍,破壞了本將的大計。
哼,既然如此,你下去整軍迎敵吧。
順便把鄧四叫過來,讓本將與他商議一下對付沈典的辦法。”
張寶想起來了,差點因焦慮過度而忘了沈典的戰法的神奇,頓時喜不自勝了。
要知道黃巾大軍缺乏戰馬打造騎兵。
因為沒有騎兵,一開始,以黃巾軍對戰朝廷騎兵的時候,損失慘重。
好在沈典的戰法解了圍。
這回有人送來了三千鐵騎,可把張寶高興壞了。
趙弘離去之後,叫來鄧四抵達張寶面前說道:“將軍,您有什麼吩咐?”
“嗯,你這斷臂之痛好些了嗎?”
張寶抬眼見鄧四諂媚的瘦猴子臉,搭配他那條缺手的袖子隨風翻飛,壓下心神上的厭惡,含笑問道。
鄧四受寵若驚的連連道謝:“多謝將軍掛懷,屬下一切都好。
將軍有什麼事需要屬下去辦的,敬請吩咐,屬下一定把事辦的漂漂亮亮的,報答將軍的關心與提攜之恩!”
“嗯,很好,算你忠心。
來,你給本將說說沈典有什麼喜好,事無巨細!”
“啊,沈典啊,那小子很陰毒,對付他就不能給他任何反擊的機會,當以雷霆之勢碾壓誅殺…”
二人就在城門樓前對沈典展開佈局,商議着主動出擊,不能坐以待斃等沈典來襲擊的打法。
“報,東南方向出現一支軍隊,正在向我軍右後迂迴…”
“什麼,還有一支大軍,是不是沈典在領兵?”
軍情突變,張寶意識到這一仗就不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