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侍寢
那日被樺妃說是和陳展通姦,皇帝沒說什麼就放走她,如今這樣被抓包,不是在打他的臉嗎?可現下害怕也不是一回事,唐寧楠在腦中飛速的思考着對策。
“抬起頭來。”鳳霏韓冷聲說,唐寧楠才僵硬的把頭抬起來,原本精緻的妝容也花了,臉上沾着黝黑的淤泥,那身素色的舞裙更是不堪入目,隔着十米遠似乎都可以聞的出散發著糜爛的臭味。
“樺妃那日告發你和陳展私通,朕相信了你的話,當她是在捕風捉影,現在陳展就躺在屋裏,你作何解釋?”鳳霏韓遠遠望着她,目光里透露着算計的味道,像是要從她身上剜一塊肉下來。
“臣妾,是遭人陷害,請皇上明查!”既然逃不過,那就只能直接面對。
“皇后,你來的時候,簫妃她在哪兒?”
“臣妾來的時候,簫妃在房內。”皇后應聲回道。
“簫妃,陳展就躺在裏面,又有皇後作證,當時你們都在房裏,你還要狡辯嗎?你要清楚,你的一言一行,可牽動着大梁和苗疆的關係。”
“皇上,臣妾……”
“皇上,臣妾相信簫妃是被人陷害的。”唐寧楠剛要開口,皇后就跪下替她向皇上辯解。
“皇后何出此言,簫妃從這屋裏出來,是皇后親眼看見的,怎麼就確定簫妃是被人陷害呢?”
“回稟皇上,臣妾來的時候,這偏殿的門是從外面鎖着的,而簫妃是被關在裏面的,她不可能自己把門鎖住又進去。
臣妾是聽到簫妃呼救才進來雍和宮的,若簫妃真的和陳將軍私通,自然是不願意讓人撞見的,怎麼又會呼救引得旁人注意呢?”說完,抬頭忘了唐寧楠一眼。
唐寧楠會意,連忙接過話:“是啊,皇上,今日宴會結束,臣妾和碧珠回宮,走到御花園處,臣妾見到假山後有人,而後暈了過去,醒來之後就在這裏了,碧珠也不知在哪裏。
中間發生了什麼臣妾也不記得,一定是有人陷害,想用臣妾和陳展私通的罪名誣陷臣妾,請皇上明查。”說完唐寧楠又深深磕了一個頭。
“皇上,臣妾覺得這其中疑點頗多,夜裏太涼,簫妃又落水,再跪下去對身體不好,依臣妾看,先讓簫妃回宮換件衣服,好生休息。
這件事事關皇家聲譽,又和後宮有關,皇上可把這件事情交給臣妾去調查,臣妾一定秉公處理,絕不冤枉任何一個人。”皇後接過唐寧楠的話又說。
“罷了,事情不用查了”鳳霏韓彎腰把跪着的皇后扶起來,側眼盯着遠處的唐寧楠
“既然有皇后做擔保,那朕就在相信你一次,去把衣服換了,污穢不堪,成何體統。”隨後,轉身離去。
唐寧楠終於鬆了一口氣,緊繃著的身子也軟了下來,一臉感激的看向皇后。
鳳霏韓走到門口卻又停下了腳步,回頭意味深長的盯着唐寧楠。
“蘇明決,着人給她收拾乾淨了送到朝暉殿來。”
我去,唐寧楠在心裏暗罵,這皇帝果然不相信自己,要自己親自嚴刑逼問嗎,完了,完了,她那兒吃得了這苦啊,平時不小心蹭破皮她都要難受好久的。
“是。奴才明白。”
容不得唐寧楠多想,就被蘇明決招來的人攙走了。已經用儘力氣的她,乾脆就任由他們攙着走了。
唐寧楠被蘇明決一行人攙扶到了朝暉殿旁的偏殿。
“娘娘請稍等,待會兒您宮裏的紅珠會過來為娘娘梳洗。”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紅珠就神色匆忙的跑了進來。
“娘娘,奴婢可算找到您了,可急死奴婢了,娘娘你沒事吧,怎麼弄的這麼臟。”紅珠一進來就哭哭啼啼不停,看見滿身淤泥的簫妃更以為她出了什麼事。
“好了,好了,我沒事,我現在不好好的嗎,有事就叫太醫了,那兒輪得到你啊。”哎,自己死了就算了,苦了紅珠碧珠這兩人了,明明才十幾歲的年紀,就跟着原主進宮,在這宮連妃子都是可憐人,更別說是做奴婢了,她死了,這兩個小丫頭也就跟着活不了了。
“碧珠呢,碧珠找到沒。”唐寧楠這才想到自己醒來時,碧珠也不見了蹤影。
“奴婢今天給娘娘收拾完屋子出來的時候,碧珠姐姐就躺在咱們宮宮門口,身邊還放着兩盤金子,可是卻不見主兒,把奴婢和小梔子急壞了,在萬壽園周圍找了好久。”紅珠看見她家主子沒事,情緒這才穩定下來。
不對,聽到紅珠說碧珠被人放在宮門口,那兩盤金子也原封不動的送楠就回來,唐寧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這完全不是樺妃的作風,她這個人向來心狠手辣,只要她討厭一個人,一定會除之而後快,連同那個人身邊的人同樣不會好過。
其次自己在雍和宮待了那麼久,也不見樺妃帶人來抓姦,可見不是樺妃設的計。
這時紅珠已經準備好了沐浴用的東西,服侍着唐寧楠開始沐浴。
那究竟是誰要陷害她?是懿嬪?不是,懿嬪一直為樺妃馬首是瞻,她做的和樺妃做的沒分別。
是皇后?不太可能,皇后一向沉靜淡泊,溫柔平和,在剛剛,她還以皇后的名義擔保相信自己是被人設計陷害的,既要陷害又何必求情呢?
自己與她也無過節,皇后沒有理由對她下手,更不可能是陳展,他心繫苗疆,不可能為了陷害她,而拿苗疆與大梁的關係開玩笑。
那難道是……唐寧楠忽然醒悟,猛的拍了下漂浮着花瓣的水面,引得紅珠發問:“主兒怎麼了,是不是水涼了,奴婢這就再去加點熱水過來。”
“我們被算計了。”唐寧楠按住要去加水的紅珠,開口道。
“被算計,主,被誰算計,日後奴婢們多盯着點兒。”
水裏的唐寧楠搖頭:“不必了,待會兒我去親自會會他。”水面倒映出她的表情,逐漸由柔和變得具有攻擊性。
紅珠雖然不解但卻又不敢多問,只好給她家主仔細擦洗身體,沐浴完畢后開始梳妝。
“還要梳妝嗎,隨便穿一件寢衣就好了啊。”唐寧楠似乎已經做好了待會兒被鳳霏韓嚴刑逼供的準備了,既然是去受刑,又何必化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