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闆的老娘
歷歷就象油鍋里的油條一樣整節課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一下課歷歷就直奔江暮雲的教室，可是卻怎麼也找不到他。於是隨便捉了個矮個男生訊問：“那個……江暮雲在哪？”
矮個子有點受寵若驚，他揉了揉鼻子：“下節是體育課，他好象和幾個同學先去了籃球館，為了多玩一會，要我說。”
“學校的籃球館嗎？”
“他們有人手裏拿着籃球，應該沒錯，要我說。”
“謝了……口頭禪挺有趣。”歷歷扭頭直奔籃球館。
“是嗎？呵呵……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要我說。”得到美女誇獎的矮個男生顯得很開心。
籃球館內不時傳來吱吱嘎嘎摩擦地板的聲音，幾個男生正在打着半場鬥牛，看台上還稀稀拉拉坐着幾個看球的女生，她們的眼神很痴迷。
“別把我誤會成她們中的一份子！”歷歷自言自語着，可是她好象沒找到江暮雲的身影。
這時她看到裏面有個穿着76人三號隊服的傢伙如閃電般勾到即將出界的籃球，然後半轉身讓過上前搶奪的對手，在三分線外一個姿勢很優美的跳投，籃球在空中繞出一條精準的弧線唰的一聲穿過了籃圈。
“太漂亮了！”“好帥也！”……那幾個看球的女生尖叫着，活象灌籃高手裏流川楓的女飯斯一樣。
這些女生可真瘋，我才不會做出這麼不矜持的事吶！歷歷心想。
“好樣的江暮雲，goodjob！”場上有人嚷着。
剛才那人是江暮雲？歷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於是她跑近點用眼睛證實。真是難以置信，想不到摘下老土的眼鏡，換上運動背心的他也還挺帥，和平時那種冷酷斯文的形象大相逕庭，微微泛紅的臉龐，被汗水凝固在前額的頭髮，稍稍隆起的肌肉輪廓，還有靈活的身手以及抬臂投籃時露出的少量腋毛，男生和女生不一樣，略微有點腋毛才更有味道！歷歷陶醉的想着。
啪的一聲，歷歷頓時覺得眼前天旋地轉。“啊！對不起，同學！”
“是誰？？誰把球砸在我臉上？要是破相了怎麼辦！！”歷歷從地上爬起頭上冒着煙氣急敗壞的罵道，剛還說別人不矜持的。
“哦……是你啊，站在球場邊上很容易被砸到的。”江暮雲認出了就是那個莫名其妙給紙條的女孩。
“難道還是我的錯不成？”
“不要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真的不是故意的。”
“天曉得你是不是故……”歷歷忽然感覺鼻子裏有粘粘的液體湧出，用手一摸，滿是鮮紅的血，止也止不住。
“你出血了。”江暮雲急忙走上前來，一把橫抱起歷歷。
“你……你幹什麼？”歷歷大叫着。
“別動，頭朝天仰着，可能是血管破了，我現在抱你去醫務室。”江暮雲的表情嚴肅，看不出任何輕佻。
從籃球館到醫務室要穿過一條長長的叫做求索路的林蔭道，聽名字就知道短不了。一路上投射來的異樣眼光讓歷歷感覺臉辣辣的，她恨不得記下所有望她的臉，第二天找到他們一一解釋清楚才好，可又不敢和他們正視。小妹和江暮雲貼的如此近，她甚至能感到他的心跳，他的汗水的氣味，居然一點也不覺得難聞，這就是傳說中的男人味？比哥哥的臭襪子好聞多了。
“完了，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聲，叫我以後怎麼見人啊！這下跳進硫酸池也洗不清了。”歷歷越想越難受，“這傢伙，抱人的手法還挺熟練，一定常做這種事，哼！”
※※※
“叮”的一聲，電梯的門開了，裏面走出一個約摸五十來歲的婦人，她穿着高檔服飾，化着時髦的妝，十根手指頭共戴了六枚戒指，項鏈手鐲也一應俱全，老來俏就是為這種人發明的詞彙吧。
“對不起……請問您找哪位？”胡忻上前攔住了她。
婦人摘下墨鏡，傲慢但仔細打量了一下姐姐，然後用很輕蔑的口吻說：“你是秘書？”
“是的，您找鄭總嗎？”
“沒錯！”
“那您有預約嗎？麻煩通報一下姓名，我好核實。”
“我見他從來不用預約。”說罷婦人繼續向姐姐老闆的辦公室走去。
“您不可以的，如果沒有預約的話。”胡忻情急之下輕輕拽住了婦人的手。
婦人望了望自己的手，又很不悅的望向胡忻。
“對不起……”姐姐趕緊鬆開，“不過您真的不能見他……”
“他就是在上廁所我也照樣能見！”婦人看起來有點生氣了。
“什麼事？”姐姐的老闆鄭青這時正好開門出來，他看見婦人後驚訝的叫了聲“媽”！
“媽你怎麼來了？怎麼我不知道，早通知的話，我會到機場接您的。”
胡忻見婦人原來是老闆的母親，沒有再說什麼，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沒必要，我這趟是專程為了你的事來的。”
“我？什麼事呀？”
“進去再說吧。”
“哦。胡忻，麻煩你泡杯茶進來！”
“好的。”……
鄭青的辦公室里。
“你剛才怎麼對你的秘書說‘麻煩’兩個字，你是老闆，這是她的工作範疇，沒必要對僱員說敬語，那是理所當然的事。”
“哦……習慣了，沒什麼大不了吧。”
“算了，還是說正事吧，你知道梅森*楊叔叔是你爸爸在加拿大的朋友兼商業夥伴……”
“楊叔叔？那個頭髮有點少的人嗎？記得啊，怎麼了？”
“他有個獨生女叫瑞貝卡，中文名叫楊瑞，我們見過了，長的挺不錯。”
“媽，你不是想讓我去加拿大相親吧。”鄭青顯出為難的樣子。
“那倒不必，瑞貝卡和我一起過來的，我和你爸爸都對她很滿意，加上兩家的特殊交情，我們覺得你們會是很適合的一對。”
“媽！我已經是成年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事先告訴我？”
“我們看中的你不會不滿意，難道我和你爸爸會害你嗎？”
“不是這個原因，這種事要兩情相悅的，我們連面都沒見過……”
“感情是可以慢慢相處出來的，人生就這麼回事，結婚不一定要有愛情，沒有比愛情更不牢靠的東西了，等你以後到了我這樣的年齡就會明白的。”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鄭青有點激動。
“我們當然可以這樣，是我十月懷胎把你生出來，你現在的一切也都是你爸爸給的，有幾個年紀輕輕就能當上大公司總經理的？外面象你這種年紀的很多人連老婆都討不起，世上能攤上個有錢老爸的畢竟是少數。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了，象瑞貝卡這樣有背景又有魅力的女孩追求的人多着吶，只不過你楊叔叔更喜歡她找個傳統的中國男人。再說了，人家只是答應來見見面，看不看的上你還不一定吶。”
“看不上最好……”鄭青嘟囔着。
“對不起。”胡忻推開門將托盤上的茶杯放在老闆母親面前的桌上，然後轉身離去，輕輕的帶上門。
“那麼那個瑞貝卡吶？”
“人家是女孩子，公司里這麼多人怎麼好意思來，她和我住在酒店裏，我們的房間挨着，今天太累了，明天抽個時間你們見一面吧。”
“那事先申明，人家看不上我可就沒辦法了。”
“怎麼會？我兒子那麼帥。”見他答應了，婦人才露出了笑容，“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時差還沒適應。”
“我開車送你。”
“哦，對了，剛才那個端茶的女秘書……”
“她叫胡忻。”
“我不是問這個，你過幾天把她辭了吧。”
“為什麼？”鄭青驚訝的問，“為什麼要辭退她？”
“因為她太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