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畫了一畫
鐵面母端着器物行走的特別快,聞見了空氣中的不和,擺動着圍裙,放下羊排骨落在陸鼎紅的面前,扇動着羊肉的香味,笑着來聞了聞,邀請陸鼎紅品嘗。
陸鼎紅閉上眼睛,臉上冒出紅光,突然之間狂吐舌頭,“這放了什麼鹽,放了什麼料。”他起來大拍桌面,看見楚峰跑出外面了,鐵面母撕扯羊排,往醬料裏面蘸醬,吃在嘴中滿不在乎。
“大,大哥,這是我們店鋪的招牌,您吃不習慣,您早說啊。”
“什麼習慣,不習慣的,我第一次來,哪裏想那麼多,退了,全都給我退了,還是給我來幾個饅頭,有鹹菜沒有?”
“這,這地方沒有饅頭,只有大餅與胡椒。”
“去,把大餅拿來。”陸鼎紅道,推開羊排、雞鴨魚肉,只吃大餅。
陸鼎紅在屋子內把大餅吃了,喝了一口茶,付清賬目。鐵面母收了他微薄的銀子,送他出了門口,陸鼎紅平生愛住樹洞,因為晚上他睡不踏實,身後永遠有三五號人追殺他,他不敢住店裏面。
楚峰坐在客棧外面的酒桶上面磨刀,磨刀石上的寶刀,嚯嚯的響了幾聲,刀身不動了。楚峰盯着陸鼎紅的身體,看了一眼刀鋒,又看了他一眼,繼續開始磨刀,陸鼎紅走了過來。
“吃飽了?”
“有口服,吃了羊肉泡。”
“啊,羊肉泡,不錯呀。”
“你呢?”
“我?”陸鼎紅道,“呵,全是好東西,天底下最精華的糧食,沒有白吃飯。”
“恭喜你,我的刀中的秘密,你喜歡嗎?”楚峰問。
“特別的不錯呀。兄弟,不是誰都有這樣的本事。”
“它的命運與我一樣,顛沛流離,我錯了。不應該帶着它,它不屬於我,原本在這深山中,可是有一天,它給整塊的搬運進了工坊,貪婪的人把它給變成了這樣的模樣,你說若是它知道,會同意嗎?”
“這不算什麼,兄弟,保重吧。”陸鼎紅道。
“慢着,我有話要告訴你。”
“不要告訴了。”
四周的一群黑衣人漸漸的鑽出雪地,刀尖划動着雪皮,劍都抱在懷中,三面圍住整齊行軍。陸鼎紅數了一數,總共五十八個人,表情沒有變化,揚起的風雪濺射在頭頂。
刀尖掀動了雪中雪,泥中沙,一個黑衣人全力一刀,斬向陸鼎紅。可他步伐靈活,行走在雪中快速,沒有反擊,逃跑都沒有去想,倒飛上了樓頂。楚峰還在磨刀,刀在磨刀石上放出火花,他前凸後仰身體晃動,汗水灑在地上。
屋子上面掉下第一個人,摔在楚峰的面前,口中吐出黃液,他摸了身體無恙,拔出雪中落地刀,踩在客棧木板上,翻身上了樓頂。楚峰的刀在磨刀石頭中停止了下來,一個黑衣人腦袋碰在磨刀石上,他輕輕的放下這個腦袋在雪地中。
楚峰用手遮擋了他的雙眼,合上了他的眼皮,臉色已經發灰。楚峰身邊的磨刀石與山中的月光有個斜坡,遠處是山影子,灰暗無窮的黯淡,近處的山根兒,生長一片青松。
磨刀石掉落下來一層層石粉,手與刀在石面移動,化為雪地中的風景。鐵面母急忙關閉了門戶,封閉了窗戶,木板上面狂釘着釘子,屋子中引起一陣躁動。
胡小柳壯大膽子,鼓起胸脯,走到門口,突然關閉門戶,倚靠門戶滑倒在地,他用酒壺中的酒水洗了洗臉,手中泛起了夕陽紅色,怎麼洗也沒有洗乾淨臉,整個臉中一片紅色,礙着很多人眼睛來看,都以為他中劍了,血濺射臉上,可看他沒有事情,都放心下來。
幾張桌子推在了門口,凳子都放在桌面,夥計靠近牆壁搬動凳子,一把劍刺進了他體內,抽出來時,夥計沒有痛哭,急忙去后廚中,拔出長刀,掀開地窖子,落在地窖中,踩在菜葉上,口銜着刀,扒拉開幾塊磚頭,鐵面母凝神注視木板,木板給夥計挪開。
“滾回去,誰讓你自己不小心。”鐵面母拿茄子扔夥計腦袋上,夥計這才紅着眼珠子,把磚頭蓋上。
夥計回去屋子把棉被上倒了菜籽油,扔了一把火,順着窗戶扔了下去。拉動的風箱,開始噴出空氣,煙囪中冒出滾滾狼煙。十裡外,大山之中的刺客,看見了煙霧信號,背負弓箭搭乘雪板車順路衝來。
陸鼎紅擊飛了身邊一堆人,落在地面,環視左右人群,凸出了眼珠,“還來的不少,你們這些人給我走遠點,別讓我欺負你們,聽見了沒有?”
“陸鼎紅,想跑不可能,今日就要與你了斷。”
“卑鄙,有能耐,我們來自再見。”
“笑話,趁着你沒有回去,還放虎歸山,絕不可能。”
陸鼎紅皺眉看了楚峰一眼,看他紋絲不動在磨刀,想把矛頭引到他身上。
“他不是我們的目標。陸鼎紅,插翅難飛,還想找個墊背的。可笑死人了。”
“好,我就讓你們統統去死。”他道,解開袍子,扔在地上,雙臂一揮,彈出機關暗器,跳進包圍中射了五人。
五人紛紛倒地痛苦,沒有一會兒就不掙扎。楚峰握着寶刀,飄雪在刀鋒中散開六瓣,刀法之快,全在鐵面母的觀察中。
鐵面母手中有一桿鐵筒,內藏着火器,殺人百米之外,穿着鐵甲都能夠傷到五臟六腑。她將鐵杆瞄向了陸鼎紅,正要把油燈端在手中,目光中看見了一把刀光燦白。
“為什麼破開窗戶,你想殺誰?”
“你要壞我的事情,你知道我的目標嗎?”
“你什麼目標。”
“殺了那個人,他不是好人,他的腦袋足足能夠我十輩子生活。”
“為什麼可以這麼做。”
“為什麼不這麼做,我不想浪費這樣的天賜良機,聽着,事成之後,我給你三分之一的好處,我說到做到,你去砍了他的腦袋,我們平分這些人身上的東西。”
“我不會成為你的手,你妄想的太多。”
“樓上的人可能要死了,我說是死定了。”鐵面母道。
“這不是交易,你清楚嗎。他與我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你也救了他,可是他人可能就在你的面前出事情,我可以趕走你們,凍死在這裏。”
“你為什麼這麼壞。”
“這不是你說的道德,世界就不應該有你說的好壞之分,這樣才能夠明悟很多道理。”
“瘋狂。”楚峰跳下地面,舉起寶刀,正對着鐵面母的窗戶。
“滾開,你不離開,我打死一個也是打,打死兩個我還賺了。”鐵面母咆哮道。
“有種你試試,看你的暗火快,還是我的刀快。”
鐵面母從身邊的牆壁上抽來竹笛,插在窗戶中,緊張的用描眉的炭筆,把眉毛對着鏡子畫了一畫,她看了好幾次,反覆的想,握着鐵筒子,站在銅鏡前,端視自己的面孔,門戶在鏡子中關閉了。
楚峰看了窗戶的燈光內,消失了人的身影。小鳥叫的聲音傳遞到了楚峰耳朵中,在陸鼎紅的腳下冒出星光,楚峰看見鐵面母站在樓頂的最高處,風向標的位置上,捏着手中的長鐵杆,探頭視線看去,正對陸鼎紅的身中。
小鳥叫的聲音再次響起來,楚峰的揮刀把飛去暗器截住了。鐵面母握着拳頭,大為憤怒,拿着油燈下來梯子,鑿開了牆洞,抽出了一個大型的鐵筒,再次回到風向標的位置,手中油燈照亮她譏諷的臉。
她的目光看去,陸鼎紅的身體在他的眼中,她神情不卑不亢,也不興奮,勻稱的呼吸,堪比這天空的白雪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