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藝02
【02】
抵達目的地的時候是傍晚,漫長的飛行時間給了荊天月還算充足的睡眠。
趙茗硯跟戚絮坐在一起,戚絮的名字在圈裏也是響噹噹的,復出之後重簽了天夜,發展的也不錯,只不過不少人粉絲覺得她這個電影咖去拍電視劇實在掉價,也有事業粉聲討的。
戚絮這人臭毛病也很多,年輕的時候為愛痴狂,這點荊天月也沒差,不少人說華語影圈兩座金山全都是戀愛腦。
有粉絲聲討,戚絮回了一句:“你是第一次認識我么?”
老粉大多數都閉麥,因為這姐的婚姻比荊天月坎坷多了,雖然四捨五入也算半斤八兩,但是沒有身家背景的慘更多,到後期病痛纏身負債纍纍,差點沒流落街頭。
大家最看不得美人遲暮,好在戚絮沒落魄那個地步。
大多數人是很樂意看她出現在鏡頭前的,情懷在前,誰不喜歡看美女,她這種氣質的,後面出現無數個清冷味的,都算是高仿,沒本尊的神韻。
趙茗硯睡不着,她本來就話多,沒忍住跟戚絮說話:“姐,你知道要去摩洛哥緊張嗎?”
戚絮在翻電影雜誌,已經停在那一頁很久了。
聽到趙茗硯和她說話,戚絮轉過臉,“你很緊張?”
趙茗硯:“有點。”
戚絮:“你會說英語么?”
趙茗硯點頭。
戚絮:“我不會我都不緊張。”
趙茗硯:“……”
戚絮的學歷在圈裏不是秘密,她也因為不懂英語鬧出過很多笑話,但是好歹也是演過大片的,倒也不必這麼安慰人。
不過她很快就知道戚絮為什麼這麼說了,因為她全程都閉麥。
從和出租車司機交涉到按照節目組的指示去酒店。
荊天月睡飽了以後脾氣也沒那麼沖,就是這人對錢沒什麼概念,司機宰客她也聽不出來,反而是站在一邊的肖絨聽得眉頭直皺,拉住荊天月的衣服,“貴了。”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在後面提醒,“這次節目組不給錢。”
荊天月帶着墨鏡,也不帶摘的,非常無所謂:“不給就不給唄。”
那個司機是個啤酒肚的本地人,皮膚黝黑,報出的價格是好幾倍,最後荊天月被肖絨拉了回去,換上了趙茗硯。
肖絨本來口語也不好,出國這麼多次比以前長進很多,但是難免磕磕碰碰。
倆小的站在前面捯飭,荊天月和戚絮倆站在後面當壁花,戚絮:“財大氣粗啊。”
荊天月:“你又聽得懂了?”
她倆時不時刺一句已經是常態,這個時候還不忘嘲。
出租車有點顛簸,戚絮坐在副駕駛座,看着揚起的塵沙。
到酒店的時候司機又坐地起價,趙茗硯掏錢的時候快氣死,她罵人倒是更流利,不知道後期得打幾個碼,最後還是肖絨上的。
還是加了兩百,導致進酒店的時候肖絨還在碎碎念。
荊天月站在她邊上聽她嘀咕好笑得很,“至於嗎,就這麼點錢。”
肖絨:“跟說好的不一樣。”
肖絨的表情看上去就不高興,在一起之後她整個人都生動了許多,以前那種面癱德性倒像是治好了。
“氣什麼,看看那邊。”
正逢夕陽,酒店在卡薩布蘭卡海邊的酒店,夕陽正要落下,遠遠看去海天一線,格外好看。
趙茗硯已經衝過去了,自拍狂魔還拉着肖絨一塊撒歡。
“唉好想定位啊可是不行,”趙茗硯對着手機搔首弄姿,一邊戳肖絨的腰,“絨你有啥好計較兩百塊的,你家月神兩個億都不在話下。”
對接編導提醒:“你們的隊員已經在等你們了。”
荊天月跟戚絮站在一起,看上去對這個夕陽美景興緻缺缺的樣子,對比凄涼,活像是老年組和少年組。
酒店裏攝像機跟着的倆人一看就是。
趙茗硯挽着肖絨的胳膊,差點沒把肖絨給掐到,“絨!!是帥哥!!”
倆帥哥,碰面的時候肖絨覺得有些面熟。
年長的那位跟荊天月還有戚絮來說算是老熟人,都一起拍過電影,是她倆的前輩,三金影帝邱孟河。
而年紀小的那個頭上還扎個衝天辮,一張臉乍看有些陰柔,笑起來倒是很陽光,上來打招呼就是姐姐姐姐的。
趙茗硯和他握手,“你是星海的……”
“師姐好。”
最近新出的男團,星海在這方面依舊走老路,販賣男色,出道年齡也都卡在十八上下。
梁宇坤就是星海接班的男團隊長,剛滿十八,個頭很高,只不過身板沒邱孟河那麼厚,纖細美少年的感覺撲面而來。
趙茗硯小聲嘀咕:“這配置太牛了。”
肖絨問她:“是你喜歡的類型嗎?”
趙茗硯:“我是豬嗎?這種腥風血雨的男團愛豆我是不敢的。”
前腥風血雨頂流女團愛豆的鐵血真言。
綜藝在錄的時候沒播出那麼流暢,雖然大部分沒那麼刻意,但也有需要重拍的時候,就比如這次見面。
到分配酒店的時候才放鬆一些,肖絨跟荊天月睡一間,趙茗硯跟戚絮睡一間,其實她特想和肖絨住,但是礙於荊天月的淫威,眼淚汪汪地走了。
晚飯的時候節目組公開了規則,需要他們明天在當地找到的市場找到五張藏寶圖,拼在一起才可以解鎖最新的資金和下一站的路線。
套房客廳里的五個人神色各異,梁宇坤是綜藝首秀,總有點生澀。
三個前輩不動聲色,邱孟河是上過綜藝的,戚絮和荊天月也算是第一次上綜藝,只不過她們資歷深,倒是沒那麼外露,也很敢說。
荊天月聽完導演念的那五個作坊,直接看向對面一排工作人員的老熟人:“高靜,你是不是想整我?”
高靜前兩天臉上剛打了針,還有點白的過分,訕笑了一下,“哪有啦,放心,不難的。”
戚絮跟高靜也算熟,她整個人氣質都很涼,如果肖絨的氣質是冷,她就是那種井水的涼,透着寒氣。
“晚餐就……”
荊天月:“是啊。”
高靜聳肩:“我沒說不讓你們開小灶啊,我聽說肖絨都帶鍋了?”
趙茗硯震撼地看向肖絨,肖絨點頭。
邱孟河沒忍住笑了。
一天的路途都讓人很累,酒店的套房兩個房間,一間住趙茗硯和戚絮,一間住肖絨和荊天月。
荊天月覺得標間很沒意思,還把床拼一塊了,對接看了抽了抽嘴角,卻發現肖絨百依百順。
一個房間一個攝像頭,荊天月洗完澡出來發現肖絨在套房的陽台煮火鍋,“你上哪搞的羊肉片?”
肖絨還在切最後一塊肉,刀是她自己帶的,但是不好切,所以厚薄不好控制,“我聽到保潔的阿姨去市場,她是住這裏的,就讓她帶了。”
荊天月:“你不是聽不懂嗎?”
“我做過功課的。”
肖絨抬頭沖荊天月笑了笑,筒骨的湯底煮出來的味道把趙茗硯勾出來了,她還穿着睡衣,上面全是打哈欠的人頭,差點沒把戚絮嚇死。
“絨~~~~~~~你開小灶不叫人家。”
她一屁股就坐在肖絨這邊的沙發上,對荊天月雙手合十,“月姐抱歉,我就是習慣了。”
荊天月:“以前肖絨就老開小灶?”
肖絨很會做飯這點她知道,但是沒想到她這鍋碗瓢盆還挺齊全的,簡易的摺疊餐具,看得人都被種草。
“是啊,”趙茗硯幫肖絨切蘑菇,估計是乾的泡開的,“以前經紀人管得很嚴,也只有宿舍沒攝像頭,老梁囤了很多辛拉麵放在洗衣機里怕被突擊檢查,我們半夜就煮個芝士拉麵年糕火鍋。”
大概是回憶起來有點久遠,趙茗硯唉了一聲,“怎麼一晃那麼多年了啊。”
戚絮從客廳路過,看到這三在露台熱氣四起,肖絨問她:“姐你要來吃點嗎?”
戚絮看了眼陽台的攝像頭。
荊天月:“看就看唄,後期會幹點人事的。”
她也沒客氣,主要是晚飯真的沒什麼好吃的,在出發之前周麥就說過這種綜藝有時候吃的特別好,也有吃的特別不好的,讓她多帶點喜歡的。
戚絮乾脆拿了袋牛肉乾出來。
荊天月給開了,“可以啊,周麥給你郵的啊。”
周麥在青海那邊劇組,戚絮嗯了一聲。
肉下鍋了,電磁爐的火力被開到最大,蘑菇和青菜在白稠的鍋底里翻滾,趙茗硯發現肖絨帶了小盒的油碟,快樂地蘸肉吃。
“沒有酒。”
戚絮說,說完欄杆被敲了一下,年長的男人站在隔壁陽台,一瓶紅酒敲了敲欄杆,“我帶了。”
趙茗硯:“哇哦,只帶了麥麗素的我顯得特別貧窮。”
這頓火鍋變成六個人吃,梁宇坤帶了老乾媽和豆瓣醬,最後所有人的東西擺在一起,七拼八湊出了個火鍋店。
“我真沒想到我們到摩洛哥的第一個晚上,大半夜在陽台吃火鍋。”
杯子是酒店的杯子,不是高腳的,倒上了紅酒,趙茗硯喝了一口眯起眼。
梁宇坤是重慶人,星海不太注重普通話的糾正,覺得差不多就得了,說話還帶點腔,“師姐太強了。”
趙茗硯:“哪個師姐?”
梁宇坤:“肖絨師姐。”
荊天月:“過獎了。”
她一說完全場安靜,戚絮:“你得意什麼?”
荊天月:“我的人我得意怎麼了,你有么?”
戚絮:“……我們邱哥也是有老婆的。”
邱孟河坐在梁宇坤邊上,他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的皺紋很明顯,但是因為氣質特別儒雅,反而讓人覺得魚尾紋都變成了魅力。他結婚很早,大學沒畢業就和現在的夫人在一起了。
荊天月和戚絮都和他搭過戲,大概是搭過戲的這兩位女明星都是影后,導致後來變成了傳聞,和邱孟河搭戲必成影后。
邱孟河是相處起來很舒服的前輩,荊天月端起杯,“敬邱哥,很多年沒見了,沒想到能在這個節目遇到。”
肖絨抬眼看荊天月,陽台外是陌生的地方的天空,星星點綴其中,遠處的海面有星子的微光,海風,海浪聲,靜謐又陌生,全新的感受。
還有這個對前輩充滿感激的荊天月。
是肖絨沒見過的另一面。
邱孟河祖籍在上海,後來長居在香港,父輩都是搞輪船生意的,屬於典型的再不努力就要繼承家業的類型。
當初學的還是導演,陰差陽錯成了演員,學識很豐富,和他說話都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饒是戚絮這樣見慣了娛樂圈裏髒亂臭自己也跌入谷底的人,在邱孟河面前也格外的溫順。
收斂起那種端着的態度,也敬他:“能遇到邱哥,真的很好。”
戚絮跟邱孟河搭戲比荊天月早,那年她的第一部戲,就是邱孟河的女主角,她初中輟學,為了錢被人包養,靠關係成了女主角,誰都瞧不起她,但那也是正常的態度。
唯獨邱孟河,在演戲上悉心指導,眼光里沒有別的男人令人厭惡的東西。
肖絨就這麼看着三個人碰杯,她很喜歡這樣的場合,可以窺見荊天月從前的歲月,她不曾參與,卻又能見證。
邱孟河笑着說:“你們都是大姑娘了。”
荊天月欸了一聲,“我和戚絮都不是姑娘了。”
戚絮:“滾蛋,我還能變性?”
荊天月指了指肖絨,“邱哥,這個是我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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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趙茗硯去參加綜藝后——
梁伊衣:有帥哥嗎?
肖絨:有。
溫扶:是她喜歡的類型嗎?
肖絨:……
趙茗硯:絨你沉默什麼!!不是就不是啊!
梁伊衣:怎麼感覺是不喜歡你的類型。
趙茗硯退出[N-O-I俱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