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包庇
洛肆的眉頭皺的更緊,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握成拳,漆黑的眼眸看向了遠處站着的洛銘,淡淡的問道:“戰先鋒,對這件事情你有什麼看法?”
洛銘目光冷冷的看着洛肆,冷漠的說道:“沒有。”
她可是你的女人啊!一股無名火鑽上心上來,洛肆頓時有了一股想要狠狠地揍洛銘一頓的衝動。
眾將士在場,皇上也不能因為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原因去毆打先鋒,洛肆不着痕迹的將怒火在心中隱忍了下來,風輕雲淡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朕今日便御駕出征,絕不能不戰而敗!”
“皇上,那南宮魅一行人該如何處置?他們已經動搖了軍心了!”馬將軍苦口婆心的說道,他自然看得出皇上有包庇他們之心,可是要他就這樣將這口氣忍了下來,卻是做不到。
洛肆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冰冷,不容抗拒的說道:“這件事情朕自會處置,馬將軍就不用費心了!即刻出發,朕不能讓軍心散了!”說完,洛肆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皇上,如果不先處置的南宮魅,軍心不穩啊!”馬將軍跪在了地上大聲的吼道,一番忠心深表與外。
洛肆就如同沒有聽見馬將軍的話一般,邁着大步子已經走出了帳篷,他率着眾人浩浩湯湯的向著集合地走去。
千千萬萬的將士在洛肆的帶領下走出了軍營,軍心雖然因為李將軍的死有了一些動搖,但是皇上御駕親征又讓他們重新找回了士氣,格局還算穩定。
南宮魅站在軍營的放哨台上看着逐漸遠去的軍隊,如星空般璀璨的眸子一直注視着那抹銀白色的身影,直到他在天際消失她的目光依舊沒收回來。
紫淵心疼的看着日漸消瘦的南宮魅,走上前來搭住她的肩膀,溫柔的說道:“爺武功那麼高,不會有什麼事情的,你就放心吧。”
南宮魅的眼眸中有着淡淡的憂傷,說道:“我只是不想他離我又這麼遠了,我想要見到他的時候卻見不到他。”
紫淵看着南宮魅閃爍的眸子,便明白這就叫愛情,心心念念的人在剛分別時就會思念對方,洛銘能得到南宮魅這般的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了!
白天在南宮魅的分秒煎熬中度過了,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陣地的軍營依舊是冷冷清清。
軍隊還沒有回來。
南宮魅在營帳外不停的徘徊着,秀眉微微蹙起,漆黑的眼眸中流露出些許擔憂的心緒。
紫淵一直站在南宮魅的身邊,被她這樣來回走動還真晃得有些心煩意亂,平靜的心緒也不由得起了一些波瀾。
南宮魅突然停下了步子走到紫淵面前來,有些焦躁不安的說道:“他們這麼久都還沒有回來,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啊?”往日的這個時辰,軍隊早已經回營了。
紫淵握着南宮魅的肩膀,認真的說道:“不會有事的!再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回來了!”她感覺,此刻的南宮魅就像是一個呆在家中守望丈夫回來的妻子,她的美因此變得更加動人。
南宮魅也知道紫淵是在說安慰她的話,是她自己太心急了,快速的調整了一下思緒之後,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營帳外的方向,希望下一秒在地平線上看到那浩浩湯湯的軍隊回來了。
果然,過不了多久,南宮魅敏銳的聽覺便聽到了許許多多的腳步聲和馬蹄聲從遠處傳來,緊接着,又洛肆率領的三軍出現在了地平線上。
南宮魅激動的看着那逐漸走進的軍隊,快速的爬上了瞭望台,極力的尋找着心中的那一抹銀白色的身影。
三軍千千萬萬的將士,人多的如同牛毛,在他們之間找一個人,就如同大海撈針一般不且實際,不說鎧甲有相同的,就是一一看過每一張臉都會耗費好幾個時辰,還是一目十行那種速度看。
南宮魅的目光焦急的在人海之中尋找着洛銘的身影,卻始終沒有看到那張熟悉的俊顔,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修長的手指握着瞭望台的欄木越來越緊。
晃眼之間,似乎看到了一雙狹長的眼眸,南宮魅的心跳漏了一拍,再度看去,便看見了騎着高頭大馬,一身銀白色戎裝的洛銘,只不過此時他只是專註的在騎馬,並未再看她。
南宮魅的臉蛋上勾起了一抹笑容,此刻突然間明白了那些期盼丈夫歸來的女子的心情,其實這種等待的心情是這般的美好。
這場仗似乎打得很辛苦,三軍將士們傷亡很重,回來的人都是十分疲憊,猶如十天十夜都沒有睡過覺了還被拉去集訓一般。
南宮魅跑下了瞭望台,在眾士兵之間穿行了好久才找到了洛銘,看着除了臉色難看點的他並沒有受什麼傷后,她心中的一顆大石頭才放了下來,走到他的身邊去溫柔的喚道:“銘。”
洛銘的頭盔抱在胸前,邁着大步向著帳篷走去,狹長的眼眸根本不看身旁的南宮魅一眼。
心中有着些許的失望,南宮魅卻並沒有在乎洛銘的冷淡,一路跟着他走,關切的問道:“今天的仗打的怎麼樣?”
洛銘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來冷冷的看着南宮魅,冷漠的說道:“托你的福,很艱辛。”說完,大步流星的離開。
他是在責怪她殺了李將軍?南宮魅僵硬的站在原地,眼眸中瀰漫著些許霧氣,無限的委屈在心中蔓延。
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啊!為什麼他就是不懂呢?!
一陣風雪刮過她的臉頰,雪花瓣粘在了她的臉頰上,雪花努力的吸收着南宮魅本就不多的熱量,然後自身慢慢的融化着。雪花化作了水從南宮魅的臉頰上緩緩滑落,就如同一滴晶瑩的淚水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南宮魅低首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那滴冰水,輕聲的呢喃着:“你也為我感到傷心嗎?”在那滴冰水中,她似乎看到了洛銘的臉龐,狹長的眸子飽含笑意的看着她。
紫淵擔憂的看着南宮魅,不安的喚道:“魅兒……”
南宮魅的目光變得清澈起來,看着紫淵笑着說道:“別擔心,我沒事的。走,我們去找洛銘。”說完,她便快步的向著洛銘的營帳走去。
無論如何,這次她都是不會再放開洛銘的手了,她所想要的便是冰水中那雙帶笑的眼眸,為了這個,就算是受再多的委屈她都會接受的!只要她相信洛銘還是愛着她的,這便是她所有的動力。
拉開簾帳,南宮魅便看見了剛好穿上衣服的洛銘。看見南宮魅進來,洛銘趕緊轉過了身軀,背對着她將腰間還沒有系好的帶子繫上。
南宮魅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平復了心中的疼痛和難受,緩步向著洛銘走去,誠懇的說道:“對不起……”
洛銘的手僵了一下,目光閃爍不安的看着帳篷內的燭火,冷漠的說道:“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
南宮魅看着洛銘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的背影心中有着無限的哀愁,悲傷的說道:“我不想要你受那個男人的氣,他竟然敢那般對你,就該付出代價!你不出手,我就代你出手!我道歉只是因為我讓你打仗變得更加辛苦了,並沒有後悔殺了李將軍!”
洛銘痛苦的閉上了眼眸,再度睜開,狹長的眼眸中只是一片冰冷,他緩緩地轉過身來,冷漠無情的對着南宮魅說道:“如果你真想幫我,就別再出現在我的眼前,離開這裏,離開這個軍營!”
“我不會離開的!”南宮魅看着洛銘的眸子堅決的說道,“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離開,我要呆在你的身邊!”
洛銘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冷的說道:“我已經開始厭惡你的存在了,你還要賴着不走嗎?”
“我都不會相信的!”漆黑的眸子閃爍着迷人的光彩,南宮魅修長的手臂挽上洛銘的脖子,櫻紅的唇瓣吻上了洛銘薄涼的唇。
就如同是靈魂的觸動,兩唇向碰,讓他們的靈魂都開始顫抖。
洛銘狹長的眼眸有些失神的看着眼前放大了數倍的嬌顏,理智在片刻之後回歸原位,修長的大手無情的將南宮魅從他身邊推開,如同惡魔般冷酷的說道:“我一點也不想要碰到你!”
南宮魅的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眼眸中瀰漫著霧氣說道:“真的是這樣的嗎?為什麼那晚你還要吻我,為什麼你還是拒絕不了我的身體?”他曾對她說過,她是他最致命的誘惑,她的身體,他從來拒絕不了,她就像是狐狸。
“夠了!”洛銘移開了目光不再去看南宮魅那張寫滿悲傷的臉蛋,“我不想再見到你!”
晶瑩的淚水滑落了下來,南宮魅撲到了洛銘的懷中,有些哀求的說道:“銘,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我的心好痛好痛,我快不能忍受了!不要再這樣折磨我們彼此了,你還是愛我的,為什麼不要我?!”
刺痛從胸膛處傳出來,溫熱的液體流淌而出,洛銘的臉色越發的蒼白,雙腿一陣發軟,修長的大手趕緊撐住了南宮魅的肩膀才不至於就這樣摔倒在地。
南宮魅抬眸驚訝的看着一臉慘白的洛銘,眼角的餘光是一片血紅,再度低首,看見的便是洛銘的胸膛已經被鮮血所染紅。
洛銘猛然將南宮魅推開,後退兩步靠着桌子勉強站立,冷漠的說道:“看到我這幅樣子,現在你滿意了?還不快滾!”
心似被扎了千萬針,痛的快不能呼吸了,南宮魅瞪大眼眸看着洛銘那一身的鮮血,完全聽不進洛銘冷漠的語言,轉身便向著外面跑去。
南宮魅跑出帳篷便抓住站在外面的紫淵的手急切的說道:“洛銘受傷了,快把戒尋找來,快!”
聽聞南宮魅的話,紫淵也是一臉難看之色,快速的跑去找戒尋了。
看着紫淵慌忙離去,南宮魅的心才稍微靜下來了一些,再度走回了帳篷內。
洛銘依舊保持着原樣靠在桌邊,他以為南宮魅已經離開了,看到她再度回來,心中一陣欣喜,卻口是心非的說道:“你又回來幹什麼?”
“照顧病人!”南宮魅及其自然的說道,快步的走到洛銘身邊扶住他,“快到床上躺着!還在這裏杵着等死啊!”洛銘回來便立即換了衣服的用意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了。
責備的語氣中有着那麼濃厚的關切,洛銘的心暖暖的,一時之間就這麼跟着南宮魅走到了床邊。
南宮魅將洛銘安排到床邊坐下,扭頭又看了看帳篷外的方向,看到戒尋還是沒有趕來,便對着洛銘說道:“你的金瘡葯在哪裏?”
洛銘只是冷冷的看着她,高傲的欠扁。
“你不說我自己找!”南宮魅賭氣一般的站了起來,說著便在洛銘的帳篷中開始翻箱倒櫃,很快的便把那些療傷的瓶子給找了出來。
南宮魅再度在洛銘的身邊坐了下來,心痛的看着他胸前的大片鮮血,伸手便準備將他的衣服給扒下來。
洛銘檔開了南宮魅的手,冷漠的說道:“我的傷不用你管!”南宮魅想要做什麼他自然是清清楚楚,但他並不想南宮魅看到他的傷勢。
南宮魅漆黑的眼眸看着洛銘認真的說道:“你死了我就不會再管你了,我會跟着你一起去死!”說完,也不顧洛銘的阻攔,伸手解開他的衣帶。
南宮魅的話是撼動洛銘心臟的,他很清楚她說的都是真的,心疼,感動讓他一時也有些手足無措了,看着南宮魅解開他的衣服,心中更是複雜。
順利的解開了外面的那層衣服,南宮魅便看見了染紅的衣服上那道長長的刀口,這一刀,很重,很深!
心在抽痛着,這一刀就如同是砍在她的身上,疼痛的那般明顯。
洛銘看着南宮魅的目光有些閃爍,故意冷冰冰的說道:“害怕就別碰,會有人來給我上藥的。”
南宮魅抬起了眸子來,晶亮的眼眸看起來有些調皮,她打趣的說道:“怎麼?讓女人為你解衣服,你害羞了?我又不是沒有看過你!”
洛銘看着南宮魅有些氣結,真不知道這女人是怎麼說出這般不害臊的話來的!以前不是挺矜持的嘛!無奈的偏開了腦袋,洛銘冷冷的說道:“你愛怎麼弄就怎麼弄!”
洛銘此刻的模樣是很可愛的,可是南宮魅卻一點也笑不出來,眼眸再次看向了那染滿鮮血的地方,她小心翼翼的將他最後一件衣服脫了下來,儘可能不去觸碰到那道傷口讓他感覺到疼痛。
在看到那道傷口時,南宮魅的手顫抖了一下,臉色更加難看,心痛無比。
比手更長的一道傷口,極深,都快看得見骨了,血肉飛棱。
殺過那麼多人,再噁心,恐怖的場面她都見過,可是看到洛銘的這道傷口時,卻有些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範圍了,此時此刻,就連她的心都是顫抖的。
修長的手指顫顫巍巍的撫上他的胸膛,圓潤的指腹緩緩地在那道傷口旁滑過,漆黑的眼眸侵着淚水。
“痛嗎?”她輕聲的問着,就像是她自己已經痛的快不行了一般。
洛銘憐惜的看着南宮魅,說道:“不痛。”她並沒有看着他的眸子,他可以不用再裝的那麼冰冷。
“傻瓜,這麼深的傷口還說不痛!”南宮魅的淚水滑落了下來,聲音都變得有些含糊不清。
洛銘心疼的看着南宮魅,伸手想要抱住她,修長的大手卻僵在了半空中始終沒有落到她的肩膀上,目光再度變得冷漠,他冷然的說道:“如果你只會哭,就不用給我療傷了。”說著,他便準備拿衣物穿上。
“別動!”南宮魅怒吼道,看着那再度流出的鮮血,她的心更加的疼痛,“你的傷,我負責到底!”伸手將眼淚擦乾,她開始為洛銘上藥,一切都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十分熟練的為他上藥,可是那雙纖細的手卻也在輕微的顫抖着。
清洗傷口,上藥,都是在十分寂靜的場合下完成的,直到包紮傷口,他們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白色的紗帶將洛銘的傷口包紮的好好地,南宮魅帶着紗帶穿過洛銘勁瘦的腰肢做着最後的固定工作。
帶着紗帶,南宮魅雙手環着洛銘的腰,她的身體也向前傾,整個人和洛銘的距離不過毫米。她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就這樣保持着和洛銘親近的接觸,輕聲的說道:“銘,不要再推開我了好不好?我只想要呆在你的身邊。”
南宮魅是洛銘最想要相擁的女子,此刻她就近在他的眼前,伸手他便可以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了,可是此刻的洛銘卻不能這麼做。
洛銘感受着南宮魅帶給他的心跳,狹長的眼眸憐愛的看着她漆黑柔軟的長發,淡淡的說道:“我現在只想要打贏這場仗,其他的什麼也不想再多想,如果你真想和我在一起,就等到戰爭結束后再來找我吧。”戰爭結束后,一切都會明了了。
南宮魅向著洛銘那道血肉模糊的傷口,想着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疤痕就覺得心痛無比,如果要她現在離開他,她怎麼也做不到!
輕輕地靠在洛銘的胸膛上,南宮魅輕聲的說著:“我不會等待一個人,永遠不會!我要呆在你的身邊,陪着你!我不會再過多的糾纏你,我只要照顧好你的傷,看到你平安的就好了。”
洛銘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僵硬的坐在原地,神情中流露出了他的無奈和不忍。
“快!”紫淵拉着戒尋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剛剛拉開帘子便僵在了原地,正好看見到南宮魅抱着洛銘的一幕。
紫淵長大了嘴巴看着這一切,心中不由對南宮魅豎起了大指母,這麼快就把洛銘給搞定了,果然是南宮魅。
戒尋觀察到了洛銘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心中也放下了心來,看到南宮魅和洛銘相擁,他也覺得很是欣喜,將紫淵的手握緊了一些,輕聲的在她耳邊說道:“紫淵,我們走吧。”南宮魅本來就醫術了得,有南宮魅在洛銘身邊照顧着,他完全能放下心來。
紫淵自然是明白戒尋的意思,要將這難得的時間讓他們兩個人獨處,點了點頭,便跟着戒尋走了出去。
“什麼?”一聲尖叫從南宮魅的帳篷中傳來出來,只見含格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宮魅。
小豆豆和小豆子也站在含格的身邊,同樣驚訝的看着南宮魅。
南宮魅很是無語的看着這一驚一乍的三人,耐心的對着他們說道:“銘現在受傷了,我這麼做只是為了能保護好他!”
含格還是有些不能接受,眨了眨眼眸說道:“你是女子,怎麼可以上戰場啊?”
南宮魅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自信滿滿的說道:“我穿上鎧甲就沒有人知道我是女子了。”
“可是……”含格擔憂的看着南宮魅,“戰場上那麼危險,你受傷了怎麼辦?”
“李將軍那麼好的武功都被我殺了,戰場上那些蝦兵蟹將還能傷的了我嗎?”南宮魅的眼眸中有着些許期待的光芒,能夠和洛銘一起並肩作戰,想起來便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含格在南宮魅的身邊坐了下來,一本正經的說道:“如果讓洛銘哥哥知道了你藏在他的隊伍里,他一定會很生氣的!”現在還能制住南宮魅的人,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洛銘了。
南宮魅看着含格,很有自信的說道:“我不會讓他發現的!”
含格無奈的看着南宮魅,她很不想要南宮魅上戰場上去的,畢竟那個地方是那麼的危險,可是南宮魅決定了的事情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改變的。
小豆豆和小豆子清澈的眼眸可憐兮兮的湊了過來,他們蹲在南宮魅的面前就像是兩個可憐的孩子一般望着南宮魅。
南宮魅看着這兩隻可憐的小白兔,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來,卻堅決的說道:“你們兩個想都不要想!”
小豆豆拉住了南宮魅的手,眨巴着眼眸祈求道:“魅兒姐姐,你就帶上我們,我會彈弓,小豆子會摔跤,我們會幫到你的!”
南宮魅的臉色嚴肅了起來,認真的說道:“戰場不是你們該去的地方!等這些事情都過去了,你們就回到忘憂谷去,你們的爹爹一定很擔心你們的了!”
“不要!”小豆子率先反對,“我才不要回到忘憂谷去呢!那裏什麼都沒有,一點也不好玩!”
“那裏有清凈!”南宮魅看着小豆子,目光閃爍着,“以後你會明白了,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就是沒有人世繁瑣的世外桃源。”
小豆子和小豆豆不太能聽懂南宮魅的話,知道南宮魅是說什麼也不會帶他們上戰場去,心中很是鬱悶,兩兄弟都堵着嘴巴站在一旁賭氣。
南宮魅站了起來走到他們身邊,笑着說道:“如果你們兩個都跟着我去戰場了,我要是受傷了,誰來照顧我啊?”
“魅兒姐姐一定不會受傷的!”小豆豆轉過身來拉起南宮魅的手臂,清澈的眼眸關切的看着南宮魅。
南宮魅寵溺的看着小豆豆,說道:“如果你們平平安安的呆在這裏,我就不會為你們擔心,就可以專心的打仗了,那樣就不會受傷了!”
“好!那我們就呆在這裏等着魅兒姐姐你回來!”小豆子堅決的對着南宮魅說道,“我向你保證,我會看好小豆豆的,一定不讓他離開軍營一步!”
小豆豆有些不滿的看着小豆子,堵着嘴說道:“我才不用你看着呢!我一定會留在軍營等着魅兒姐姐回來的!半步都不會離開!”
南宮魅笑着看着這兩個少年,心中流過一股股暖流,拉着他們的手覺得無比親切。
小豆豆小豆子的乖巧和貼心讓南宮魅感覺很窩心,一室的氣氛變得很融洽,南宮魅也暫時忘記了對洛銘的擔憂和心痛,開心的和他們玩到了一處。
閉着的帳簾被人拉開,一身怒火的洛肆快步跨了進來,淡黃色的龍袍上飄落着些雪花,整室的歡快氣氛因他的冰冷而整整降低了十度以上。
“皇上……”借口女人談話男人不便聽的鐵大哥一直守在帳篷外,他緊隨着洛肆進來,原本想要攔住洛肆的,現在也來不及了,只能無奈的看向南宮魅他們。
小豆豆小豆子也是比較喜歡洛肆的,但礙於他高貴的身份,平時也沒有太多的接觸,這次更是見他一臉冰冷,便做了縮頭烏龜,很沒志氣的躲在了南宮魅的身後。
含格見到洛肆突然到南宮魅帳篷來也很驚訝,再看到他一臉怒氣,更加不明所以,她笑着走到洛肆的身邊挽住洛肆的胳膊,說道:“肆,你怎麼來了?”
洛肆看着含格單純無邪的眼眸,心中的怒火頓時降低了許多,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說道:“朕有事情要找南宮魅,你先回去休息。”
南宮魅的眸子早在洛肆闖進來的時候便恢復了往日的冷然,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洛肆的來意也被她猜透。
含格依舊甜甜的笑着,有些撒嬌的對着洛肆說道:“你找魅兒有什麼事啊?我不能聽嗎?”
洛肆寵溺的看着含格,耐心的說道:“朕找南宮魅是要說公事,你是朕的妃子,不得參政的!聽朕的話,快回去休息。”
含格雖然單純無邪,但也不是傻子,洛肆這般怒氣沖沖的來找南宮魅,對南宮魅來說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她若是在這個時候離開了,只怕洛肆會為難南宮魅的。
一個是她深愛的男人,一個是她喜愛的好姐妹,她自然是不希望兩個人之間的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
含格的目光黯淡了一些,有些幽怨的說道:“肆,魅兒是我最好的姐妹,你不要為難她好不好?我會難過的。”含格下定決心是要護着南宮魅了的,憑着洛肆對她的寵愛,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他也一定會答應她的。
洛肆有些心疼的看着含格,心中卻更加的焦躁,修長的手指溫柔的握住含格的肩膀,寵溺的說道:“朕不會為難她的,只是有些事情要和她談談。含格,難道你不相信朕了嗎?”漆黑的眼眸中有着一些責備。
含格委屈的低下了腦袋,她只是不想她的好姐妹受委屈而已,輕輕地點了點頭,轉眸她對着小豆豆小豆子說道:“小豆豆,小豆子,我們走吧。”
小豆豆和小豆子抬頭看了看南宮魅,閃爍的目光寫滿了對南宮魅的擔憂,南宮魅笑着對他們點了點頭之後他們才向著含格走去。
洛肆的目光不再看含格便冷了許多,帶着命令般的口氣說道:“等等,小豆豆小豆子兩兄弟和鐵閱留下來,朕有事情要問你們。”
含格的目光不自然的閃爍了一下,想也不想便對着洛肆說道:“肆,你答應過我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為難鐵大哥和小豆豆他們。”洛肆的來意已經很明顯了,他是為今日一早他們幫着南宮魅殺死李將軍的事情興師問罪來了。
洛肆有些無奈的看着含格,說道:“今日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朕只是想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行!”含格將小豆豆小豆子護在身後,堅決的猶如母親保護她的孩子,“小豆豆小豆子根本不懂世事,你若盤問,一定會嚇着他們的!鐵大哥早已不問世事,更是無心凡塵瑣事,你不能拿這些事情來煩擾他!鐵大哥能答應留在這裏陪我,我已經很感激他了,不能再讓他捲入這些事情中去!”
南宮魅和含格有着一張幾乎相同的臉蛋,又和洛肆曾經相處過那麼長一段時間,想必洛肆是不會對她怎麼樣的,而且南宮魅又是那麼精明的人,含格並不太擔心她。但是小豆豆和小豆子他們她確實護得緊的,絕對不能讓洛肆傷害他們半點,即使是會因此傷了洛肆的心也無所謂。
洛肆微微蹙眉,無奈的說道:“他們打傷這麼多的將士,若是朕放置不管,這軍心難穩啊!”
含格依舊堅決的護着小豆豆小豆子,美麗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悲傷,說道:“可能我們早就習慣了忘憂谷之中的生活,不該來到這裏的。如果我們呆在這裏給你惹了麻煩了,真的很抱歉!我會和他們一起回忘憂谷的,這樣你就不會為難了。”動人的眼眸中泛着霧氣,猶如清晨瀰漫著霧氣的森林,格外的動人心魄。
南宮魅和含格雖然容貌十分相似,可是她們的美卻是完全不同的。南宮魅的美如若冰霜,猶如一朵帶刺的玫瑰,危險卻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而含格猶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純潔美好,就像是遺失在人世間的精靈,眨眨眼便將人的魂魄都勾了去。
含格本就是洛肆的心頭寶,這個失而復得的女人他是何其珍惜,一聽他要離去,他的心就忍不住發痛,任何的責難都不見了蹤影,大步走上前去握住她纖細的玉手,溫柔的說道:“朕不會為難他們,也不會責罰他們!含格,別說離開朕的話,朕接受不了再一個四年的思念,朕不能沒有你!”
“我就知道肆最寵我了!”含格的臉蛋上再度揚起一抹甜甜的笑容,溫柔的在洛肆的臉頰上印上一個吻,然後拉着小豆豆小豆子快速的逃了出去,臉蛋紅紅的。
含格心裏有一些小內疚……方才那番悲傷的話,說離開也都是說著嚇洛肆的,她可是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的,但效果也是最明顯的。那個吻,就算是補償了,不然她才不會當著那麼多人吻洛肆呢!
洛肆看着快速落跑的小丫頭,眼中有那麼一瞬間的迷茫,修長的手指撫上被她吻過的地方,嘴角不由自主的揚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幸福都湧上了心來。
南宮魅看着依舊晃動着的帳簾,嘴角隱約有着一抹淺淺的弧度,冰冷的臉頰看起來也不似那般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洛肆轉過身來,剛好看到南宮魅目光較柔的一幕,心跳漏了半拍,目光被眼前的這幅美景吸引住了。此刻的南宮魅在他的心中,就如同剛下凡塵的仙子,不染一絲塵埃,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不捨得眨一下眼眸而錯過了少看她一眼的時間。
南宮魅注意到了洛肆灼熱的目光,淺淺的淡笑在臉頰上消失,疏遠的對着洛肆說道:“皇上,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她並不想和洛肆有太多的接觸,畢竟當初的洛肆知道她不是真的含格依舊對她那般執着,這之間說沒有一點貓膩肯定是騙人的!
洛肆的眼眸中有着淡淡的悲傷,說道:“魅兒,什麼時候我們變得這麼疏遠了?”幾個月前的見面,她還是窩在他懷中的女人啊!
秀眉的眉頭微微皺在一起,南宮魅冰冷的對着洛肆說道:“皇上,我想你們應該都很清楚,我從來都只是代替含格的!至於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過什麼。現在含格已經回來了,失而復得的她對於你來說應當是異常珍貴的吧?她很愛你,也請你好好地愛她,不要傷害了她!”
南宮魅的內在含義也很清楚: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可能!從來都沒有!不要再對我抱有任何的幻想,那樣會讓大家都會受到傷害的!
她最不想要傷害的人,是含格!
洛肆目光閃爍的看着南宮魅,痛苦卻依舊無法輕易的消散,俊美的臉龐愁雲慘淡。他愛的人是含格,可是,他也愛着南宮魅!對南宮魅的感覺沒辦法磨滅,即使他極盡的寵愛含格,依舊沒辦法將南宮魅從他的心上驅逐。
這個冰冷無情的女人,就像是罌粟一樣令他上癮,不可自拔。
洛肆走近了一些,魅惑眾生的眼眸痴迷的看着南宮魅,輕聲的問道:“你說,一個人會同時深愛着兩個人嗎?”
“不會。”南宮魅冷漠的看着洛肆,“愛是唯一的,除非你的愛不夠深!”
“可是這感覺戒不掉!”洛肆痛苦的看着南宮魅,一身王者之氣消散在了風中,此刻的他就如同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朕忘不了你!朕戒不掉對你的思念,戒不掉對你的愛,戒不掉想要見到你的慾望!”
南宮魅平靜的眼波里看不出一絲情緒,淡淡的說道:“因為你是皇上,你習慣了得到一切,可是你卻忘記了,你並不是萬能的神!我的思想不為你所操控,我在你的人生中只是一個過客,絕對不會為了你而停留!你只是太貪心了,得到一個含格還不夠!”
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對洛肆說話的,即使是含格,也只是會對着他撒嬌而已!此刻的洛肆卻沒有一絲火氣,痛苦的眼神漸漸平靜了下來,似隨意的問道:“為何要殺李將軍?”
或許南宮魅說的是對的,是他太貪心了!可是他依然放不下眼前這個從來都沒愛過他的女人!
“或許你應該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南宮魅的眼眸一片冰冷,周身似裹上了一層寒霜,“為何要讓洛銘當先鋒?”若不是做先鋒,洛銘也不會受那麼多的傷,每次沖在最前面甚至以一敵百,即使再強大的人也會遍體鱗傷的!
洛肆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暗色,但卻快的令人無法察覺,他優雅的在桌邊坐了下來,漆黑的眸子看着茶杯中滿滿的茶水,淡然的說道:“你是因為洛銘殺李將軍的?”肯定句語氣的疑問句,空氣中瀰漫著酸澀的味道。
南宮魅也不打算隱瞞,囂張的說道:“洛銘是我的男人,我不會允許任何人侮辱他!”
洛肆的眉頭微蹙,抬眸看着南宮魅有些發怒的說道:“他已經不要你了!你還要這麼做嗎?值得嗎?”
南宮魅的目光閃爍了一下,舒爾嘴角上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風輕雲淡的說道:“值不值得是我的事情!只要我還活着,我就會為他做一切我能做到的事情,包括死亡!”
洛銘不要她了,為何洛肆知道得這般清楚?他一直都這麼關注她還是……南宮魅想不明白怎麼回事,卻敏銳的察覺到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
洛肆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握在一起,站起身來,冷冰冰的說道:“你會後悔的!薄情寡性的洛銘,他什麼也不會給你!”
南宮魅的眼眸如星空般璀璨,潔凈,淡淡的說道:“我早已不期望從他那裏得到什麼了。我只想要呆在他的身邊,看到他平安就足夠了。”
“啪……”重重的一錘砸在楠木桌上,頓時那張堅實的桌子碎成了兩半,洛肆憤怒的看着破碎的桌子,眼眸中布上了血絲,修長高大的身軀被一層肅殺之氣籠罩。
洛肆突然的發飆令南宮魅心驚,但早已習慣了腥風血雨的她神色沒有半絲的變動,依舊只是冷漠的站在那裏看着眼前的一切,淡然的就像她只是看戲的局外人一般。
洛肆突然抬起滿是痛苦的眼眸看着南宮魅,憤怒的吼道:“朕不准你愛他!”
她可以愛任何人,卻不能愛洛銘!當初若不是洛銘將她送到他的眼前,又三番兩次的將她從他身邊搶走,他也不會像今日這般痛苦!
一切的痛苦都是洛銘造成的,他會將他所承受的痛苦千百倍的還給他!
“我已經深愛他了。”南宮魅風雨不動的站在原地,眼眸中的堅定抵過了滄海桑田。
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握在一起,關節發出的響聲清晰的在帳篷內響起,洛肆充血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南宮魅,複雜的眼神早已讓人看不出是愛是恨。
“皇上……”外面聞聲趕來的侍衛焦急的沖了進來,他們聽到桌子碎掉的聲音,進帳篷便看見南宮魅和洛肆互視對方的詭秘場景,一時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洛肆拍碎桌子,怒吼南宮魅也不過發生在眨眼之間,那些不長眼的侍衛闖進來護駕正好闖在刀口上。
“滾!”洛肆冷冷的吼了一聲,高大的背影給人以無限的威壓。
“是……是……”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口的侍衛們被這一聲怒吼差點嚇破了膽,逃命似的退了出去。
洛肆的目光始終不離南宮魅,經過痛苦的掙扎之後,他冷冷的對着南宮魅說道:“愛上他,你註定撕心裂肺!”說完,他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冰冷的背影顯得無比落寞。
“皇上……”南宮魅上前一步喚住了即將離開的洛肆,“當初你得到了含格,卻是傷了洛銘的心,他痛了四年!我的到來,或許就是為了撫平他的傷口,上天是公平的,並沒有厚待誰!你有了含格,你已經得到了你的幸福了,不要再為難洛銘,他也值得被人珍惜!”如果不是洛肆,她也不會再在這個軍營里見到洛銘,更不會看到他滿身的傷痕。
為何你珍惜的人只有他?他終究是沒有說出口,他已經有含格了,卻又對南宮魅念念不舍,雖然這段情他始終是放不下,卻也真沒理由再堅持下去。
他們這樣是他一手造成的,但他不能心軟,不能收手,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將她摟在懷中幸福的笑!他做不到這麼寬厚!
甩袖,洛肆大步流星的離去了,臉色無比的陰沉,任心痛將他緊緊包裹。
有了含格的幫助,南宮魅很順利的混進了軍隊裏,穿上軍甲的她雖然依舊沒有男人那般魁梧,但卻也有了一股英氣,戴上頭盔,幾乎遮住了她大半張臉蛋,如果只是晃眼看過,根本不能直接將她和男人們分開來。
那張嬌顏的臉蛋被遮的七七八八,如星空般璀璨的眸子籠着一層寒霜,冰冷的眼神無聲的告誡着生人勿近,即使是對南宮魅這個新來的士兵有興趣的也因為她的冷漠而卻步。
號角吹響,所有的人整裝待命,時刻準備着出發,出行之前點名的將士是一個南宮魅不認識的男子,她也就更加順利的跟着大軍出發了。
她只是一個最普通的步兵,和大多數士兵一樣跟在將士的高頭大馬之後,她離騎馬前進的洛銘有着好一段距離,卻也能時刻看到洛銘而不至於被他察覺,這個位置很棒!
浩浩湯湯的軍隊踏着厚厚的白雪在寒風之中前進着,即使環境一點也不有利,依舊不減他們的高昂士氣。
南宮魅突然有一種感覺,她似乎成了傳說中為父從軍的花木蘭,女子穿上軍裝,依舊可以如男子一般打仗,任何艱苦的環境都可以和男子適應的一樣好!
她並不是為父從軍,而是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男人,為了不讓他的身上再多出一道傷痕來。
不知在雪地中走了多久,大軍在茫茫雪地中停了下來。南宮魅歸屬於洛銘帶的隊伍之中。身為先鋒,洛銘帶着他的隊伍繼續朝着前面走去,藏身在茫茫大雪中的山谷逐漸顯露了出來。
上百人的隊伍走進山谷之中便快速的藏了起來,由洛銘帶頭,眾人都拔出了劍來,隨時準備着打過來的敵國軍隊一個措手不及。
一百多人偷襲上萬人,這真是一項找死的任務!今日帶兵出征的是王將軍,也不知是他腦袋秀逗了還是故意藉此要了洛銘的命,不安好心的意圖明顯啊!
南宮魅在心中暗咒王將軍,心中也為洛銘捏了一把汗。洛銘昨日才受了那麼重的傷,今日不但照常出戰,還被搞了這麼一招,即使他的武功再高強,應付起來也是有些艱難的,能夠活着走出這裏便是十分幸運的了!
南宮魅將手中的劍柄握的更緊了一些,微眯眼眸密切的注意着前方的動靜,身上的暗器全部到位!
即使是付出再大的代價她也不能再讓洛銘受傷了,昨晚的那一幕幕還讓她心有餘悸。
馬蹄聲由遠而近,成千上萬的腳步聲漸漸逼近着,不多時,由好幾個騎着高頭大馬的將領帶着的軍隊從山谷的另一頭走了過來。
洛銘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漆黑的眼眸閃爍着危險的光芒,敵軍快要走到他的面前他依舊淡定自若的等待着,鎮定的神情彷彿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南宮魅不懂得打仗,更不懂古代人肉戰爭的兵法,她的目光一直注視着洛銘,等到他一有動作她便會有動作。她的目的不是為了殺敵,更不是為了這場戰爭的勝利,如果真的有必要,她會把洛銘敲暈帶走。
為首的將軍騎着的馬頭已經平行的出現在了洛銘的面前,洛銘依舊不動聲色的站在岩石后,直到帶兵的將軍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冰冷的他如同獵食的猛虎一般彈身而起,鋒利的劍超過了風速向著帶兵將軍砍去。
戰馬嘶鳴,帶兵將軍察覺到危險的逼近,本能的拔出佩劍來阻擋,刀鋒相撞,他艱險的逃過一命,卻也從戰馬上摔了下來,一身染雪。
頓時,洛銘的部隊都從山谷兩旁沖了出來,猶如飢餓已久的野獸向著他們的獵物撲去。待敵軍剛反應過來遭到偷襲了,他們的軍隊已經損失了許多。
刀劍相撞,鮮血飛灑,伏屍遍地,戰鬥剛一開始已經死傷眾多。
帶頭的將軍快速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看着他慘死的部下,心如刀割,惡狠狠地看向洛銘罵道:“沒想到戰神也有這麼卑鄙無恥的時候!納命來!”說著,帶頭的將軍揮舞着他的劍便向著洛銘撲來,咬牙切齒的模樣大有一股要把洛銘生吞活剝了的意味。
只要不對上將士級別的人物,解決一些蝦兵蟹將對南宮魅來說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她甚至還有工夫觀察洛銘的戰鬥,左手指間的銀針隨時準備着飛射而出。
洛銘的功夫在帶頭的將軍之上,但因有傷在身,不能盡權全力的他只能和帶頭的將軍打個平手,幾十招下來,體力不支的洛銘在帶頭的將軍不要命的打法下開始顯現出了劣勢來。
南宮魅眉頭緊皺的看着洛銘這邊的情況,心中將王將軍祖宗十八代挨着問候了一個遍,對着其他想要加入戰況對付洛銘的敵方將領她就毫不留情了。
好幾根銀針從她的手中飛射而出,根本無人察覺,想要靠近洛銘的三個將領嘴角溢血,眨眼的時間便成為了這個戰場上的一具死屍。
南宮魅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冰冷的弧度,遠遠地看着,她默默地充當著洛銘的守護神。現在她還不能動那個帶頭的將軍,不然會被洛銘發現她的存在便大事不妙了,倏地一個閃身,她在山崖上隱住了身形,修羅的眼眸已經鎖定了帶頭的將軍,隨時準備着給他致命一擊而又讓洛銘無所察覺。
高手過招也只是在眨眼之間,又是幾十招下來,兩個高大的男人依舊屹立不倒於這個戰場,但細心觀察的人就會發現,洛銘的氣息已經不穩,想必胸前的那道傷口已經裂開了。
南宮魅的眼眸微眯,拿着銀針的修羅之手緩緩抬高,抿緊的紅唇無聲的宣告着即將踏入地獄之門的人的名字。
帶頭的將軍的大刀從洛銘的脖子前滑過,兇狠絕辣,逼的洛銘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洛銘尚未站穩,帶頭的將軍的刀再次如狼似虎的向著洛銘的腦袋砍來,刀劍相撞,洛銘半彎着膝蓋艱難的抵着帶頭的將軍的刀。
帶頭的將軍憤怒的吼叫,腳下用力逼的洛銘就保持着這樣的姿勢向著身後滑去,殘雪漫天飛揚。
“你該死了!”南宮魅的紅唇輕輕的動了動,猶如死亡的樂音在雪地中飄過,只見一根銀針從她的指尖飛出,以沒有任何人能夠察覺的速度沒入了帶頭的將軍的膝蓋中。
威風凜凜的帶頭將軍只覺膝蓋一陣舒麻,隨着就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他完全感覺不到那條腿的存在,身子也不由得一斜,砍向洛銘的刀的力度減輕了不少。
腿上的異常讓他有片刻的走神,可就是這片刻的走神,他徹底的失去了得到勝利的機會。
洛銘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陰霾,鋒利的劍刃和帶頭的將軍的刀刃磨出刺眼的火花,他的劍尖從帶頭的將軍的刀身上掃過,不到眨眼的時間,猩濃的鮮血在雪地中噴涌而出,猶如綻放出了一朵血色的雪蓮花。
帶頭的將軍終於反應過來遭人暗算了,可是卻已經無力回天,瞪大了眼眸不甘的感受着脖子上那道深深地血痕,滾燙的鮮血卻讓他的身體趨於冰冷。
鋒利的刀從他的手中滑落,他不甘的看着洛銘,用盡了最後一口氣怨恨的說道:“卑……”高大的身子猶如巨像一般倒在了雪地上,滾燙的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的白雪。
此時,烈馬嘶鳴,山谷的入口處湧進來大批的士兵,由着王將軍帶頭,如出閘的洪水般向著星則國的軍隊淹來。
此戰的勝負已經明了,最後的戰爭不過是垂死的掙扎,毫無意義,鮮血成河,無異於是一場屠殺。
南宮魅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溫柔和心疼,她遠遠地看着聳立在死亡戰場上的洛銘,他高大的身軀猶如天神一般偉岸,卻又是墜落於地獄的殺神。
洛銘已經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南宮魅的心也便放了下來,不舍的再看了洛銘一眼,她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這片死亡之地。她得在洛銘回營之前回去,她還要在他的帳篷中等着他回去,她不能讓他發覺到她現在所作的一切,他的驕傲不會允許,他的霸道也不會允許的!
南宮魅是繞小路回來的,她路過一座高山時卻是沒有發現山間的一個男子,他的目光一直注視着南宮魅從未離開過,直到她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轉角處。
一個容貌美麗的女子走到男子身邊,她輕聲的說道:“宮主,這件事情需要告訴皇上嗎?”
男子輕輕地搖了搖頭,迷惑眾生的俊顔上浮現出一抹笑容,玩味的說道:“不用了,他只是要我保護她的安全,她的消息只會是讓他難過的。”深如潭水的眼眸趣味更濃,他對南宮魅的興趣表於形色。
南宮魅剛回到自己的帳篷,一臉擔憂的含格便迎了上來,拉着南宮魅仔細的看過一番后才關切的問道:“魅兒,你終於回來了!有沒有受傷?”
看着含格,南宮魅冰冷的目光變得柔和了一些,溫和的說道:“我沒事。”她也不停留向著裏間走去,這身衣服還要快些換下來,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了。
含格心上的大石頭終於放了下來,南宮魅進去換衣服她也不好跟着進去,便站在外面乖乖的等着南宮魅換好衣服出來。
紫淵在屏風好早已將南宮魅要換的衣服準備好了,見到南宮魅平安無事她心裏也開心,關心的說道:“南宮姑娘,今天還算順利吧?”
南宮魅自然知道紫淵問的是洛銘有沒有注意到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她對着紫淵說道:“去幫我拿瓶金瘡葯過來。”
聞言,紫淵秀眉微蹙,擔憂的問道:“你受傷了?”南宮魅看起來無異,她並沒有看出她哪裏受傷了。
南宮魅將食指豎在唇間示意紫淵小聲一些,漆黑的眼眸看向了屏風外,她壓低聲音說道:“別讓含格知道了,這丫頭會擔心的。”
紫淵會意的點了點頭,也不敢多耽誤,把南宮魅的衣服放在一旁便去拿金瘡葯了,也不知道南宮魅的傷勢如何,她很是擔憂。儘管現在她已經恢復自由身了,也不用聽命於洛銘,但她對南宮魅的關心卻是真心的,在這個軍營里,也就只有她呆在南宮魅身邊照顧她,她才能放得下心來。
南宮魅將自己染上血跡和泥污的軍裝脫了下來,褪下雪白的裹衣便能清楚的看見她肩膀上的那青紫色,傷的不算太重,卻也隱隱作痛。
紫淵很快的便把金瘡葯拿了過來,看見南宮魅肩上的傷一陣心疼,擔心的問道:“你還有哪裏傷着了?”說著,她小心翼翼的將金瘡葯塗在南宮魅的肩膀上。
南宮魅輕輕地搖了搖頭,想起這受的傷不禁一陣無奈。當時洛銘和帶頭的將軍的打鬥的十分激烈,洛銘又顯得有些劣勢,南宮魅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洛銘的身上,生怕他就再受到一點傷了。
星則國的將領見勢,便一直在找機會偷襲洛銘,南宮魅暗殺了好些個,卻還是不斷地有人撲上來,而她也同時被周圍的人纏着。
南宮魅剛暗殺了幾個欲偷襲洛銘的將領,緊接着又舞劍招呼了身邊湧向她的人,轉眼卻見到又一個將領從後面偷襲洛銘,而那時的洛銘正被帶頭的將軍步步緊逼,根本沒有餘力防止那個將領,南宮魅眼疾手快的射出飛針解救洛銘,她的肩膀卻被旗幟打中,留下了這一片淤青。
如果不是保護洛銘她可不會就這樣就被傷着了,可是她的傷換得了洛銘的平安,對她來說卻是值得的。
紫淵看着南宮魅眸底閃過的那抹溫柔便大概知道了這傷的由來,不禁暗嘆痴情人!她為洛銘慶幸,付出了這麼多終於是得到了南宮魅的真心相待了,可是也為他們感到悲哀,雖不知道現在的洛銘是怎麼想的,他對她的冰冷絕情便真是折磨兩人的罪!
南宮魅似看出了紫淵心中所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平靜的說道:“或許你會覺得我這樣做挺傻的!洛銘這種冰冷無情的男人,說不愛了就不愛,還是做得這麼決絕。可是,我沒有半絲後悔我的決定,因為我知道,他的心裏還是有我的,不管是什麼原因造成現在這樣,我都要陪在他的身邊,直到……他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同樣有着深愛的人,紫淵當然明白南宮魅的感受,她小心翼翼的將南宮魅的傷口包紮好,也沒有主僕只見的疏離,笑着說道:“爺會回到你的身邊的,他對你的愛,就算是天崩地陷也不會動搖的。”她深知曾經的洛銘是那般的冰冷無情,可是南宮魅出現在他的身邊之後,他的冰冷被她消磨,他狹長的眼眸看有着溫柔的目光,他是用心在疼愛南宮魅,他的愛是那般的濃烈,深刻。
南宮魅的目光變得暗淡了一些,她有些悲傷的說道:“也不知是我的幸還是不幸,冰冷殘忍的我卻還有一顆會跳動的心,愛上過穆少,愛上過洛銘。殺手不能有愛情的,只要愛上了一個人,就已經進入了死亡的倒計時,可是我卻是在這裏愛上了洛銘,這裏沒有以前那些想要殺我的人。”南宮魅看着紫淵的目光有些閃爍,如星光般璀璨的眼眸中有着淡淡的哀傷,“逃出了那裏,卻還是逃不過殺手的命運。”兩人彼此經歷了太多的磨難,傷害總是無休止的出現,就像是以前黑暗的世界,永遠也不會擁有太平的日子。
上官子炎,她曾信誓旦旦說愛的男人!她不能說愛上過他,那只是她一時感情的遷移,傷人傷己。
紫淵心疼的看着這樣的南宮魅,大膽的蹲在身子來輕輕地抱着她,溫柔的說道:“人生短暫,如果命運註定了要悲苦一生,那何不如苦中作樂,拚命追求過,至少換得無怨無悔!”她曾只是一個卑微的手下,一個冷血的殺手,可是遇見戒尋之後,她的世界都改變了,現在的她,即使就是下一秒死去,也無怨無悔,因她愛過也得到了他的深愛!
從恢復記憶依然決定愛洛銘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無怨無悔了。
不管命運如何,總要隨心所欲的追求一次!洛銘是她今生的追求,最任性的一次!
南宮魅臉頰上的笑意深了一些,很不着邊際的說了一句:“我發現我沒有以前那麼冰冷了,但更嗜血了。”
紫淵眼角抽了抽,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南宮魅還能這麼令人無語啊!